“小姐,今日外头日光甚好,婢女扶着你去外头看看可好?”
“小姐,怎么不说话?”
清流这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倾榆可是看不见的,这时她这般说不正是触了她的霉头?该死,该死!
倾榆扶着琴的手指一顿,是好又几天没有见到那些漂亮的花儿了吧?不知它们长得什么样子的?
她闭上眸子细细回想,那灼热的红色便像是生生出现在眼前,却又像是一层幻境,而自己确实在梦境之中的不真实。
她嘴角弯上一个浅浅的弧度,似是耳边响起若炎帝君的话语。
他是可信的吧?若是连他都不能信,她又能怎么办呢?
低着眉轻轻叹气,倾榆本不是这般多愁善感的人,原来最折磨人心的却还是孤独。
这时若炎帝君从门外进来,他将食指按在唇上,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出声,清流见状便退了下去。
若炎帝君见着倾榆伏在琴案上,脸色也比前几日不好了些。
“怎么,有哪里不舒服?”
倾榆是不想让若炎帝君见到她此时颓废的模样,侧过身子理了理发,问道。
“帝君怎么来了?”
“殿里无事,便想来见见你。”
怎么会无事呢?
他好歹是位帝君,重霄殿里大小琐事也不知有多少,前几他日日日在殿里陪着她已是违背了常理,这会儿又来了,不知外头的人又会是怎么想法。
自倾榆双眼看不见以来,便是少了许多话,性子也是沉稳起来,若炎帝君明白她是整日的忧心,却是不好再劝,便又随口问道。
“阿榆会弹琴?”
倾榆让清流唤她阿榆,可哪知那人却是觉得她好歹是位主子,这般叫法是极不妥的,便又唤作她为小姐,却是倒让那若炎帝君叫顺了口,阿榆、阿榆这般的常常念在口上。
“我生来变比其他女子庸俗些,整日就同些金银珠宝打交道,又哪会这种东西。”
“阿榆你本以是极好的,又何须这般贬低自己。”
自己有他说的那般好吗?
倾榆似是听到了在普通不过的打趣话,也就一笑置之了。
她指间触过情面,若是要说起弹琴,就不得不提起自家的师父。
一手的琴艺已是练得出神入化,更难得是他身边的跟着的,还是那上古流传下来的伏羲琴,又怎么好是凡夫俗子可比拟?
“那帝君可弹琴?”
“不会的。”
若炎帝君自小便就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够被天妃喜欢,怎么做才能被天帝看重,大了更是被琐事缠住,哪有这闲工夫去学习琴艺?
一阵儿的沉默,倾榆心里想了想,在往日里似是听说过,那之于帝君弹得也是一手的好琴艺。
她本是想着同是身为帝君,他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更何况这手里的琴虽是不如师父的伏羲,但却也是把不可多得的好琴,在这殿上放着哪有不弹的道理?
可眼下看来,是自己唐突了他,若炎帝君也是有着不为认知的事儿。
“偏这好琴就在眼前,我俩倒成了附庸风雅之辈?”
“是了。”
“你不好过?”
“阿榆又是知道了?”
“我虽是看不见,可是心里却是感觉的到。”
“方才回想到了从前的情景,无事的。”
“是吗?”
倾榆被纳入一个温热的怀中,像是这般的动作在他们之间已是在寻常不过,前两次的时候倾榆还会挣扎一番,若炎帝君却是态度强硬的很,她行动不方便处处还得依仗着他,倾榆又是个不将男女之防放在心上的人,一来二去也就随了他。
若炎帝君小心的扶起倾榆的手腕子,放置手掌之上。
“幸好,这世上我还有你。”
·····
倾榆虽是不想出门,但殿里整日整日的熏香,闻多了倒是有些头晕,时间一久身子也是受不住了。
念她本是极少身病的身体,往日里甩起鞭子来,动作也甚是厉害。可这无忧之毒一染上身,这劳什子的病倒是通通的都找上门来。
咳嗽了几日,也不见得又有什么病症复发,只是每日身子不大好,有气无力的。
若炎帝君近几日被政事缠住,他虽是从不对倾榆多说些什么,许是怕她操心。
他还是历来的每日来见她,呆在殿上的时辰倒是越发的少起来,嘱咐了清流今日务必要带着倾榆出门走走。
倾榆本是不想出去,但实在挨不过清流的好言相劝,便在她的帮忙之下换上了一身流云素裙,头戴了一顶纱帘,被清流扶着走到了花园之中。
清流摘了一根树丫送入倾榆手中。
“帝君最是喜欢梨花做的熏香,想是小姐也是喜欢的。”
“为何?”
倾榆听着清流说的话觉得有些不解。
为何若炎帝君喜欢,她便也是喜欢了?
清流咯咯的捂着嘴笑道:“小姐本是明白,为何还问婢女?”
“玉兰仙子有没有见到?那攀雨仙子今日可是好样貌。”
“紫荆仙子这又是不懂了吧?她自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何好事?”
“紫荆仙子可是这般孤陋寡闻?听说那重霄殿中的若炎帝君要迎娶攀雨仙子了!”
清流扶着倾榆躲到树后,她静静听着。
若炎帝君同攀雨仙子之间的婚事,她本是在已经就知道的。
“我小声同你说,你可莫要说出去。”
“听说那若炎帝君不喜欢攀雨仙子,帝君心里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
“这还不是明摆着?攀雨仙子想讨若炎帝君的喜欢日日去向殿上送梨花,可你又是哪听说过若炎帝君有何表示?”
“我还听说啊,这重霄殿上住着一位婢女,可惜她是双目失了明,身体又不大好,你可知道前几日重霄殿上来来回回的大夫?便是为了那婢女请的,那若炎帝君往日里冰冷的一张脸,倒是没想到对那婢女却是极好极好,他便就日日的照顾着她。”
“莫非那婢女就是若炎帝君的心爱之人?”
“自然是的!”
玉兰仙子想到那春风殿上的之于帝君,若是他也这般对自己,那她也是宁愿不要这一双眸子。
“唉,若是换成我,那也是愿意的。”
“呸,你倒是想得极美!”
两人说笑着,渐渐地远去了。
“小姐,莫要听那些仙子们胡说,您哪是什么婢女?帝君从来便不当你是尊贵之人。”
“是吗?”
倾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原来她们竟然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