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潇离开了家,二老心里很不快乐。刘老头看着老婆生气地说,“这孩子就像你一根筋,这男孩子遗传妈妈的血统这一点都不假。”
刘潇妈妈不乐意了,眼睛瞪的老大气愤地说,“嗨!你怎么看见我都不顺眼了,怎么?你还牵挂着谁?儿子和我一样怎么着你了?”
刘老头今天也不甘示弱,大声吼道,“我想牵挂谁?我牵挂谁。老太婆你管不着,当年好好的姻缘,你管人家母亲单不单身?”
刘潇妈妈看见老头子火气也上来了,自己就没有刚才那样嚣张了,声音压低用手指着老头子的头说,“当年还不是因为你?”
刘老头还是那样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说,“因为我什么?你说出来。”
刘潇妈妈看着老头好像和自己扛上了,平静下来说,“唉!这话不说了,说出来羞死个人。咱们不要吵了,咱们看能不能帮帮孩子,到了这个路上了怎么也得往前走。”
刘老头软下来了,声音生硬地说,“你说这怎么办?”
刘潇妈妈心平气和地说,“咱们帮帮孩子吧,儿子已经把话撂在这儿了,那孩子是不是他的,只要是李艺群的他就养定了。”
刘老头一脸无奈地问老婆道,“那怎么办?”
刘潇妈妈又来气了,“怎么办?怎么办?你给我想个办法呀!你光问我。”
刘老头牛眼又瞪起来了狠狠地说,“你牛你把想法给我拿来呀!”
刘潇妈妈气的发疯了愤愤地说,“真是不可理喻。”
刘潇妈妈站起来气呼呼地把一个柳条手提箱找出来,把换洗的衣服,针线包一点一点从衣柜里移进柳条手提箱。刘老头看见老婆做这个工作上前问道,“怎么想通了?改嫁呀?”
刘潇妈妈气极了说,“我改嫁你个头,想得你轻松,我会累死累活你一辈子。”
刘老头阴阳怪气地说,“不改嫁你整理这个干什么?”
刘潇妈妈愤愤地说,“你答应儿子去当一个劳力你忘了?”
刘老头蹲下来脖子一扭,牛哄哄地说,“我给他打工?他连媳妇也不给我娶,我给他打工?没门。”
刘潇妈妈气的从地上蹦起来,用食指颤抖着手指着刘老头说,“看你个灰头现在把你得气的,你把儿子逼死了你就不跳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答应别人的事情能反悔吗?你言而无信,不想理你。”
刘老头挑衅地说,“看你能的,你把那一大箱子衣服给咱扛到他胡同口去,那才算牛。”
刘潇妈妈被气的语无伦次,好一阵子才说,“我、我、我拿不动,我有我儿子给我拿,不用你个老家伙拿,你别吓。”
刘老头感觉没有把老太婆气的服下软来,又来了一句说,“吓,老婆子牛起来了,看你能的,现在再生他一个,那才够牛呢。”
刘潇妈妈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咚的一声晕倒在地上了。刘老头这才慌了手脚,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把老婆子的血压气的升高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药,刘老头这才消停了,也不等气到老婆服软才罢,安安静静地服伺在老婆子身边。
刘潇从家里出来直奔旅馆,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办公室沙发上在想心事。往事如烟,他现在才明白了李艺群离婚后为什么没有和他结婚而是又选择了别人,原来父母说了不该说的话。
原来自己是个箭头,父母拉起的弓不偏不倚把自己射到了人生的沼泽地,偏离了梦想的方向,远离了幸福。
他恨父母吗?他恨不起来。他爱他们都来不及,他们对自己的人生只是传宗接代,为什么当时嫌弃对方是单亲家庭呢?刘潇想不明白。关于雇用人员的问题上,爸爸为什么特别推荐李阿姨来做收银工作,他们上辈子又是什么交情呢?是补偿还是讨好?刘潇彻夜未眠,直到早晨退房的大叔敲他的窗子,他才反应过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站起来把外衣套上,今天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这几十年如一日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今天突然感觉自己干不动了,头晕目眩、两腿发软。
往年的坚持与梦想希望变成了泡影,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助与失败,都说钱可以买到幸福,买到梦想,他现在究竟买到了什么?一下子意识到原来自己活得也很受伤。
他给大叔接完帐,坚持把屋子收拾了,被单、床单换了,出了一身冷汗,他给妈妈拨通了电话,“妈妈,你和爸爸过来一下,帮我照顾一下旅馆。”
这十几年了刘潇妈妈第一次接住儿子这种要求照看旅馆的电话,心理慌慌地问,“你去哪里?”
刘潇有气无力地说,“妈妈我很累,我想休息一会儿。”
刘潇妈妈紧张地问,“潇潇你不舒服吗?”
刘潇答,“有点,妈妈你过来,我睡会就好了,放心吧。”
夫妻二人也顾不上昨天两人闹的不愉快了,刘老头提了柳条手提箱,扶着老婆直接打的过了旅馆,二位到了旅馆刘潇已经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妈妈、爸爸轻手轻脚地在办公室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妈妈上前去抚摸着儿子的手,冰冷冰冷的,起身倒了半碗温水,把刘潇唤起来,给他刮了痧,扶他去床上躺下来。
夫妻二人这才开始一层一层地拖地、清洗走廊,等待中午的太阳照进天井的时候,二老才疲惫地把清洗工作做完。他们第一次才体验到儿子这十几年的辛苦。
刘潇睡了一个上午,体能恢复起来了,他站在护栏旁,看着父母疲惫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已经到了该是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了,可如今活在过去式的自己满足不了父母的心愿。今天还让他们来体验到了自己十几年的辛苦,一股酸楚却上心头,他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自己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