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时空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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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塞勒姆

小镇塞勒姆一片灯火辉煌,规模虽远不如保留区内的模糊地带,但明亮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却骄傲地宣示着,这里要比保留区开放和自由得多。

寒大喇喇地走进小镇时,坐于越野车上的两名监察宪兵只是向寒打量片刻,便没有再留意。如果自动巡守飞行器发现不了问题,那他们再查一遍身份卡片同样毫无意义。而四名守在街边的便装大汉更是没有任何要阻拦的意思,其中一人反而笑着说道:“小兄弟面生得很,新来的吧,我们这里有意思的去处可不少。”

这帮地痞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且不说寒左右腰上各一把手枪,倒提在手中的M-62轻如无物,就只是他那一身无法洗尽的浓重血腥味,远隔着三五米的距离就足以摄得人悚然心惊。这种人必定是不弱的能力者,其威胁程度并不因为其稚嫩的年龄而有丝毫减弱。

寒的目光转向发声的大汉,竟停住了脚步。迎着那化不开的血腥气,这一米八五的壮汉心里竟打起鼓来。

“我这背后的东西想处理,找谁比较合适?”

大汉这才看清寒背上一黑一白两张血淋淋的异兽毛皮,在昏黄的路灯下,那黑与白的反差竟有些刺眼。伴着周围响起的轻声惊讶,大汉恭敬说道:“小兄弟好手段,这两张皮单靠一个人就能弄回来,可真真的本事不小了。您可以直接去那边最大的酒吧,老板做生意还算有信誉。”

“谢了。”寒再不啰嗦,径直向镇中心最大的一间酒吧大步走去。

“那豹皮还好,这白狼皮可真是少见了,肯定是只头狼。”

“是啊,一个人就能挑翻狼群,真他妈不简单。”

寒听着背后的议论,微微一笑,心想要是没玛丽在,老子早被狼群分尸了,你们这帮蠢货倒也实在是高看了大爷我。

寒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口几桌客人都略带诧异地抬起了头,这股浓重的血腥气虽然相当张扬,却也是遏制挑衅的有效手段。所以当寒在各色目光的注视下大步穿过时,也并没有哪个鲁莽的家伙上来找茬探探这个稚嫩的新人。其实寒只是实在洗不干净而已,倒的确没有想过要故意留着这恶心的味道。

寒径直来到吧台前,将兽皮往桌面上一放,对里面的年轻人简洁道:“两张皮,值多少?”

年轻人仔细看了看成色后,略一犹豫,说道:“八千流通点。”

寒突然直视着年轻人的眼睛,直到将他看得目光躲向了一旁,这才噌的一声拔出SOG,开始在手里把玩起来。

邻近两桌的客人已经开始转过头,饶有兴趣的举杯观望。

本来要让寒在一个陌生地方如此嚣张,这家伙是肯定做不来的,不过玛丽对塞勒姆其实相当熟悉,明白这地方根本没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就算偶尔有,那也多半是“自己人”。于是这才怂恿寒表现得老辣霸气一点,反而要比谦恭有礼更容易交到“朋友”,有助于他迅速打探消息。

寒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随意说道:“叫老板来。”声音缓慢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这厮在小港酒吧里混了多年,这些装模作样的手段,倒是炉火纯青得很。更何况这几天屡经生死磨练,已在不经意间为他平添了半分淡淡的威势。

然而这年轻人同样是在酒吧厮混多年的老油条,顶着压力一脸苦瓜地说道:“先生,这价已经很高了,其余两家绝开不到这个价位。”寒虽然一身血腥,但看他的装备和衣着,就知是刚从保留区大公司出来的人,对荒野上的事务并不熟悉,何况他还年龄稚嫩孤身一人,所以年轻人并不准备立即服软。

寒突然动了,右手向前一探,直接越过吧台卡住脖子将年轻人整个提了起来。随着他站起的动作,年轻人竟被高高举起,满脸通红双脚乱蹬。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戏码,在酒吧内几乎天天发生,但寒的这一举动,仍引来一阵惊呼。如果一个一米九高百多公斤重的壮汉拎起年轻人,自然正常得很,可寒目前却只有一米七高,看那身板不过六七十公斤左右。这种单薄体格,轻松地单手拎起一个几乎比他还要高大的年轻人,看在周围人眼里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一般人只能觉得怪异,但如果这里隐藏着行家高手,则会瞬间判断出,寒目前轻松站立的姿势,拎着年轻人时其重心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双脚脚尖之外,怪异的地方正在于,他为何如此轻松自然,而没有向前倾倒?

右手纤维护腕内的尼瓦合金在念力驱动下,如一台微型反重力发动机般,轻松支持着手上传来的重量。解锁二级控物后,寒对尼瓦合金的操控效率简直提升了两倍不止。协助身体支撑这百来斤的重量不过小儿科罢了,即使是纯用念力将面前百余斤的普通物体悬空,寒也已经能够做到,这在一级控物时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邻桌一个老年人赶忙站起,向着寒深深一躬:“年轻人不懂事,还请小兄弟不要跟他计较。刚才没有制止,是我的错,我来赔偿小兄弟如何。”

这老家伙说得如此坦白,点明我刚才是看戏了,但我愿意赔偿,寒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放下年轻人,轻声说道:“以后看清楚人再宰。”那声音轻缓得如同朋友耳语,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却听得一阵心悸,慌忙从台后离开。

老年人为寒倒来一杯啤酒,重新审视了皮毛的成色,这才说道:“这张白狼皮的确相当罕见,我可以出2个金币,这张豹皮看在小兄弟的面子上,我给15个银币,总共2金15银,小兄弟觉得如何。”

帝国在地球行政区实行电子流通点作为交易货币,全面禁止贵金属流通。从法律上来讲,只有月球等少数地区可以合法使用贵金属用作货币流通,目前帝国中央银行规定的兑换比例为3000流通点:300铜:20银:1金,金银铜币均为10克标准重。这种贵金属间的兑换比例与旧时代并不相同,尤其是银价,提高了不少,一方面是银矿长期的工业消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近年来星际间金、铜矿的开采储量要远大于银。同时,为了维持贵金属价值的稳定,帝国政府会联合72家,统一控制贵金属开采量及流通量,尽量将货币兑换比例控制在稳定范围内。毕竟货币的稳定,对大家都有好处。72家完全信不过帝国央行的电子流通点,帝国只好妥协,大家真金白银地做交易。但在强权之外,弱势群体的基地市和保留区住民,却只能使用流通点。

不过荒野上并不吃帝国这一套,虽说在塞勒姆这种合法外驻点,流通点仍然有效,但实际上大家与贵族一样,更喜欢真金白银。一方面是因为很多人刚与帝国结算完转手就要与反抗军交易,而反抗军可没有刷卡机,另一方面电子流通点的转账完全处于帝国有效监管之下,对帝国来说越有效,这帮人越骂娘。

在这种明显歧视和故意抵制的氛围下,荒野上的黑市兑换比例,一般不会低于4000流通点兑换1金币。这个比例受时局影响随时变动,但总的来说大体就是如此。所以明面上看,老板给出的价格与年轻人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实际价值却完全不同。

寒哪里知道这两张破皮子究竟值八千还是五千,他不过是先耍耍横看看火色罢了,如今看这老板的神情已不似作伪,便也不再纠缠,收起2金15银,端起啤酒便往角落里一桌黑衣监察宪兵面前的空桌走去。

前方突然有人遥遥向他举杯,寒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竟是上午才交过手那猥琐的比利。寒嘿嘿一笑,老实不客气地转往比利对面一屁股坐下。

“你不嫌刚才太嚣张了吗。”

“又没人认识我。”

“我认识啊。”

“你会举报我吗,再说你举报我啥啊。非法捕猎吗?”

“嘿嘿。”比利一阵干笑,寒也同样坏笑起来。

半响寒才低声问道:“你比我早到,给点有用的消息。你明白我想知道啥。”

“至少1金。”

寒并不犹豫,他目前对金不金银不银的倒还没有那么深的体会。

比利举杯斜睨着旁边的监察宪兵,轻声说道:“昨天保留区有间酒吧好像犯了事情,动静闹得很大。但主要人物腿脚都挺利索,秃鹰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如今正在大肆搜捕。不过看塞勒姆这边一个普通中队,又如此松散,肯定不是他们的主要方向。”

“哪家酒吧?”寒尽量保持着声调的平稳,但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还不清楚,老大让我来探探消息,我也是下午才到这边,刚通过内线打听到一点。”顿了顿后,比利又补充道,“甚至可能牵连到一些大公司,我估计跟反抗军有关,而且层级不低,这次的事情相当不简单。”

寒又装模作样将杯中啤酒慢慢饮尽后,这才离开酒吧,原路返回。在塞勒姆,夜行人虽不能算多,但同样也不能说少,所以仍无人阻拦。

离开自动巡狩飞行器的有效探测范围后,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虑,向着越野车的方向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