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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推心置腹

翌日,王怀安起了个大早,便在郑元弼的引领下往王延翰府上走去。

再次进入子城,没走多少路,郑元弼便驻足在一座比之郑府更加气派更加庞大的大府门前,座北望南,门前两座石狮威严十足似是在宣示着府内主人的身份不凡,朱红色的大门仍然紧闭着,而门上高挂着的匾额上刻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开国公府”,想必就是王延翰所在府邸了。

郑元弼走上前去,扣住门上铜环,轻敲几下,便见有人拉开府门少许瞧了一下,立马又是将大门张开不少,似乎认识郑元弼一般,面带笑容的作揖行礼着。

在郑元弼的招手之下,王怀安快步进入府内。

“郑大人,今儿个早怎么都怎么了?国公也是早已在庭院里练武锻身。自昨晚从宫里回来之后,国公便一直是心致极高,虽不知道有何喜事,我们这些下人也是跟着高兴。这位是?”这拉开府门之人,面貌清瘦,双眉垂下,不断说着话的那张嘴似是不断往上翘,应是个难说会道之人,看来在府中地位也不低。

王怀安眼疾手快,拱手说道:“在下王怀安,是郑大人的远房亲戚子弟。”

“原来是郑大人的亲戚,王兄弟,失礼了,小的是府内管家,姓董,单名一个书。”这管家察言观色,心内早已看出此人不凡,又是郑元弼带来之人,想必都是去见王延翰的。

“哈,董管家,别看怀安年少,他可已是你们国公的亲卫,更是挂着七品的五骑尉武勋呢!以后他估计就会经常来此了,你可要好生照拂一二啊。”郑元弼哈哈一笑,打趣说道。

“小的尚是首次出现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虽是知道王大人必是尊贵之人,想不到如此年纪便已官至七品,失敬失敬。”董管家一脸正容,又是一番作揖行礼,使得王怀安端是招架无力,后者还是有点不是很习惯见人都是一些互相恭维的客套话,虽然不见得有些不是真心。

王怀安忙回礼说道:“董管家客气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哪敢哪敢,王大人前途不可限量,要王大人关照小的才是!”董管家马上像是与王怀安极为熟悉一般,风趣地说开。

此人的确八面玲珑,句句恭维,即便是假,也是让人听得舒舒服服。

不一会儿,三人已是进入大堂前的庭院,只见王延翰正满身大汗,边用麻布擦拭着脸上汗水,边是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杯茶水,正要喝上一口之时,刚好正眼对住了王怀安等人。

“开国公早安!”郑元弼和王怀安边是作揖行礼,边是齐声喊道。

“是元弼和怀安啊,来,来,我们进大堂说话。管家,让下面吩咐一桌早膳,待我们说完话便过去。”王延翰笑着说道,又是对二人身后的董管家吩咐道。

“是,国公,小的这就去办。”董管家便往庭院侧边走去,走前还特意瞄了一眼王怀安。

三人进入大堂,王延翰示意都坐下,等丫鬟递上茶水之后,微笑着开口说道:“本公可是一夜未眠啊,昨日真是痛快,大灭老二那嚣张的气焰,瞧着他最后被父王责骂时的落魄背影,本公也尚是首次看到老二如此窝囊的样子。当然,怀安居功至伟!”

“小子不敢!”王怀安忙是起身行礼道。

“哎,以后不要小子小子的,听着别扭。你立下如此大功,本公必定重重有赏!你可知昨日那些原本不怎么待见本公的世家大族,都是有透露出些支持之意!其中更是有两三个老二的人,暗地里差人递话给本公过。”王延翰面红耳赤,也不知是因说到此事兴奋所致,还是刚刚的练武出汗所致。

王怀安与郑元弼互望一眼,彼此点点头,于是王怀安起身,沉声说道:“开国公,怀安这里有个坏消息,本该昨日告诉与你,但昨日王上寿宴,人来人往,我们也实在没有法子详细说来,以致拖至现在。”

王延翰听罢,仍是微带笑容,讶异地问道:“什么坏消息?”

“我们怀疑翁承赞已是与开国伯走在一起,而且两人似在合计谋划着件大事!”王怀安脸色一沉,将王延钧府内听得之事,不漏丝毫细节地详细道来。

只见王延翰脸上已是毫无笑容,一脸凝重,说道:“难怪,此前多番与这老狐狸套近之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姿态,原来都已是投靠老二了!好!好啊!”说到最后,脸上已是一股狠厉之色闪现,咬牙切齿的喊着好字。

“此事通过别人之口,透露给父王知晓?”王延翰到底也是一个人物,很快平复恨极神色,立马想到将此事捅到父王那里。

“不可。”王怀安立即说道,“也不见得两人是真心结在一起,很有可能翁承赞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虚情假意,投好于王延钧。如果此事让王上知晓了,那可就是真的将他推到王延钧那边去了。”

王延翰颔首,思量了一番,抬头看了眼王怀安,又是看了眼郑元弼,开口说道:“你二人可有何策?”

“怀安觉得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该怎么对待翁承赞,就还是套近说话,别人对方看出一丝我们已是知道两人之事。敌人在暗,我方在明,我们要合理利用,在关键之处,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是一招毙命,让对方伤筋动骨!”王怀安正色说道。

“善!本公刚才有点心切了,忽略了此事暴露之后的隐藏后果。”王延翰点点头,见王怀安似还有后话,示意王怀安继续说下去。

“当前,开国公还是最大限度地利用昨日所争取到的优势,频频拉拢那些中立世家,当然也可以试探对方阵营中似有松动迹象的人亦可。但,”王怀安话锋一转,“最重要一点还是开国公需多安排人进军队,不能让王延钧在军中独大,这才是我们的最大弱点,对于以后开国公登位是致命弱点,迟恐不及!”

王延翰一脸郑重,又有点颓废地说道:“本公早就有此意,可是军中像是抱成一团毫无缝隙般,根本安插不进去一根针,好几次都是失败而归!本宫怀疑一是老二作了手段,但也很有可能是父王不想我插手军中之事。”

“开国公,今趟不同以往了,怀安觉得王上刚擢升郑老到朝堂权力最中心,又是在昨日殿上出言打击王延钧,是不是王上已经偏向开国公了呢?我们是不是可以善加利用,试探一下王上的最新态度?”王怀安神色复杂地说道。

只见王延翰起身在大堂内踱了几步,神情逐渐开朗,说道:“不错!昨日本宫也是首次见到父王责骂老二,可以说父王打小就没责骂过几个儿子之中的任何一人,可见昨日声色之厉。”

又上下打量了王怀安,脸上完全舒展开来,干脆坐回椅子,兴奋地说道:“本公差点把你这刚封的武骑尉给忘了!做本公亲卫太浪费了,过几日找个机会,替你向父王给你讨个军中的差事,如何?”

其实王怀安正是此意,所以刚才一番话就有暗示,自己正得闽王欢心,可插入军中,更是想到与闽王之间的秘密,内心想着,说什么也要利用下这点,讨个军中差事应该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之事。

“谢开国公信任,怀安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王怀安叩首拜下大声说道。

王延翰起身将王怀安扶起,注视着王怀安,一脸郑重说道:“此事若成,怀安可是独自在军中打拼了,可要委屈你了!如果将来大事若成,本公必定厚待怀安!元弼也是功不可没!”

两人自然又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又是誓言效忠等云云。

不一会儿,刚好董管家差下人来通知早膳已是准备妥当,王怀安与郑元弼想告辞而去,但王延翰硬是两人一同前往用膳,婉拒不过只好一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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