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立即从木床上滚落下来。
那人头,好像带着兴奋,又好像在蹦跳,滋溜溜地往里滚去。
紧接着,哪股热腾腾的、溅到床头柜子上的鲜血……顺着柜子流淌,一直流到床腿。
继续往下流淌,好像鲜血也不甘寂寞,与人一样心斜,寻找刺激,去找床底下藏着的女子……
一场摄人魂魄的惨案,在黑暗茅屋里,欢娱中结束了。
这是一个“血溅茅屋惊魂夜”。
这时,钻在床底下的女子,看了看那被溅到身上的鲜血,已是魂不附体。
她吓傻了。
这是一部真实故事。
时间发生在解放前,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故事发生地;那时的湘鄂西省荆沔天潜县城,也称江汉城,园林城。
全称;中国共产党湘鄂西省荆沔天潜县(连县政府)苏维埃革命委员会,成立之前的,一支革命组织成员的写真。
在一个地势低洼人烟稀少几十里望不到一个村庄十年九涝水网湖区的夜。
月光朦朦胧胧从天空中泻下来,静静地泻在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上。一条渺茫的羊肠小道如同黑莽似的,曲折地伸向无尽的深渊,道两旁那一片片积水坑和芦苇内,不知深藏着多么可怕的凶险。
他胆怯的走在这荒凉渺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
望着道旁的芦苇,有的稀疏,有的繁密,密密的芦花舞动着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倩影婆娑,一根根芦苇满头芦花,挥舞起来,在风的吹拂下,芦苇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在头顶纷纷扬扬。
听;羊肠小道旁的芦苇荡乱成一团,成了昆虫活动的娱乐场所,黑夜是它们的舞台,青蛙叫、虫鸣如潮,“呱呱声、“嗡嗡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狗吠,“汪汪”两声,仿佛一个粗鲁的莽汉突然插进来了一句笑话,让他感到惊奇和意外。
他像听众一样,聆听着那些歌唱家们扯着嗓子的嚎叫,继续走在那一望无际的芦苇丛内,来到一边是原野,一边是芦苇的渺茫羊肠小道上。
“哇……”突然脚下一声怪异的惨叫。
他吓得一束,莫非踩到野兽或者魔鬼?
夜路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于是,他绷紧神经,心里害怕、惶恐,疑视着前方一片模糊。
此时已不知如何是好,腿也软了,心跳个不停。
由于过度紧张,使他脖颈发硬,两眼发直,只朝见自己的鼻尖。
他本想扭头返回,可是,回家的路已经走了一半,前进返回一样远近。
返回去,如何面对亲戚,如果他们问起,如何回答?
“说自己害怕不敢回家。”
那亲戚们才笑掉大牙呢,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这么没用,连夜路都不敢走。本来人家就瞧不起自己,胆小如鼠,说话像个大姑娘似的,如此的贪生怕死,到时更让别人看不起了。
“不行!”俗话说,不吃馒头争口气,只能前进,决不能后退。
于是,他壮了壮胆子,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即使刀山火海也要闯,加快脚步往前冲。赶快离开这个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阴森恐怖的芦苇荡。
他一溜小跑在若明若暗的月光下,为减轻恐惧害怕心理,尽量少望芦苇荡那边。因为,夜风吹得芦苇叶莎莎地响,那声音如饿狼扑羊,震慑原野。又好似夹杂着怪异的声音,越发凄厉逼人。四处都布满了可怕风声,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风的尖啸中战栗,每一根神经都在风的怒吼中炸响。它暴躁、激愤,尽情地破坏……
他不敢观看那响动的芦苇荡,黑洞洞地好像魔鬼张着的血盆大口……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怕窜出可怕的怪物,眼睛只好朝向另一侧开阔地观望。
他歪着脖子扭着头,脸朝向左侧,面朝天空瞅星星,为了给自己壮胆,并且哼起小曲,“啦哒……啦哒……啦哒啦……”
加快脚步一溜小跑……
跑了一段路,终于来到开阔地。
突然,一片坟地映入眼帘,那一座座小山包似的坟墓阴森可怕,特别那坟前一块块黑黑墓碑,好似一个个无头的魔鬼,矗立在这低洼平坦的原野上,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更让他害怕的是;那座刚刚埋葬的新坟,坟旁插着一根阴阳柳棍,上边挂着一串串连接的纸钱圈子,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发出“哗哗啦啦”地响声,那声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那新坟里,好像窜出一头魔鬼在晃动柳棍。
莫非此人死的冤枉,他在对着柳棍发泄,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声音,时隐时现的哭啼声,令他听了惶恐……
此时,他脑袋懵了,三千根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大汗淋漓,眼睛直冒金花,耳朵“轰轰”地响起。心里发毛,“哎呀”一声,被这无名的恐惧死死地缠住了,天生胆小怕死的他,已是魂飞魄散。
他还是壮着胆子撒丫子奔跑,赶快离开这片坟地。
可是,两腿发软浑身打颤,哪里跑得动。
既然跑不动,又躲不掉,只好低着脑袋,不再瞧坟墓那边。
可是,这颗心,不由自主,越是着急越是害怕,越不想观看坟墓,越是不由自主地撇上一眼。
霍地,从坟墓里闪出若明若暗的光,好像在燃烧,又好像在照明,那鬼火一眨一眨地忽闪着,移动着……
一群披头散发的魔鬼,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鬼来了!”他惊叫一声,只觉得两眼发黑,脑袋一晕,顿时瘫倒在地上。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丝丝凉意,吹起他的头发,吹起身边的芦苇叶子,抖动着,在脸上扫来扫去。他终于被芦苇叶扫去昏迷,吹醒了。
他强行支起身子,感觉裆里湿漉漉的。咋回事呢?
原来是瘫倒时触动了尿道神经,吓得小便失禁了,“哗啦”一声,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直泄裤裆。
“唉!”他叹了一口气,起来吧,“死猪不怕开水烫”
左右都是死,跑又跑不动,躲又躲不开,任其魔鬼随便吧。
他采取闭起双眼,两手捂住耳朵,不再到处观看,瞎摸着走路的办法。
可是,道路崎岖,坑坑洼洼难以行走。他只好眯缝着眼睛,时而抬头看看前进的道路。
突然“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远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在这荒郊野外,怎会有女子的呼叫呢?
莫非是个女鬼?
那片坟墓一定有不少孤魂野鬼,男女都有。她们死的冤枉,要寻找替身,故意用喊叫救命使人上当……
他战战栗栗松开了捂着耳朵的双手,辨别一下到底是鬼是人?
听老人讲过,狼叫“唔!”鬼叫“哇!”如同锵锅“哇哇”地不会拐弯。
会说话的,一定是人,决不是鬼,而且是女子的呼救声。
这声音倒给他壮了胆。
他借着蒙蒙的月光,瞪大眼睛朝喊叫声观望,果然两个黑影在奔跑,前面的像是位女子,那散乱的头发被风吹得直起,长头发可以作证。
后面紧追的,一定是个男子,那帽甸长袍可以看出。
他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追赶?
这时,后边的黑影追上了前面的黑影。
前面的黑影,身子倒地,后边的黑影压倒在前面黑影身上……
“有人抢窃!”
女子呼救声倒给他增添了无穷地力量和胆量,“不是鬼怕什么!”
他喊叫一声给自己壮胆,随加快脚步,顺着黑暗的芦苇丛往前靠近。
这时,呼救声越来越响亮,而且越来越紧急……
因为二人在厮打,搏斗,那个被压倒身下的女子,拼命的挣脱,终于挣脱了。
她站起身来,继续往前奔跑。
哪知,男子不肯放过,刚刚跑了几步,还是被男子追上,压倒地下了。
那动作好像是**。
情况万分紧急,搭救女子刻不容缓。
“怎能见死不救!”他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量和胆量,就地随手捡起一块土坷垃,朝身上的黑影狠狠的砸去。
“砰!”
那坷垃不偏不斜正着身上黑影的脑袋。
只听“啊!”地一声。
那黑影利索的站起身来。
哪儿辩得清,脑袋突然被砸的情况,可能做贼心虚,赶紧逃之夭夭。
他紧接着腾身而起,一个箭步,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大吼一声,“哪里逃!”
可是,哪儿追得上,歹徒早已消失在夜幕中……
他回头望了望,一位年轻女子。
那诱人的、雪白丰满的身躯,在蒙蒙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他是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同样对异性有着生理要求。
但是,此时并不敢往别处想,可能害怕,惊魂未定,倒产生了同情心,不能趁人之危。
随闭起眼睛,喊叫一声,“快,快把衣服穿好。”
女子顾不得羞耻了,就地趴下叩了个头,一边哭涕一边叙说;“谢谢大哥救命之恩!”
“谢什么!”
他闻听感谢,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蜜,多亏自己害怕,强行回家走了夜路,竟然无意中救下一位女。随问:“怎会回事?”
她哭啼的诉说起来;“小女子到外婆家走亲戚回去,突然,一歹徒尾随其后。
小女子感到不妙,立即加快脚步,谁知,歹徒并不放过,一直追到荒郊野外,眼见天色黑暗,遂起歹心,即对小女子强行施暴。已经拉断了裤带。
多亏大哥及时赶到,背后一坷垃砸来,喊叫声使歹徒心慌,黑暗的芦苇荡辨不明原因,以为来了帮手,不敢继续厮打。他也筋疲力尽了,再来帮手岂不找死,一时惊慌逃跑了。
再加上小女子拼尽全力挣扎反抗,虽然不敌男子,歹徒哪能得手。并趁歹徒不注意时,狠狠地一口下去,正着手腕。再加上大哥的一坷垃,歹徒只有松开双手,逃之夭夭。”
“好险啊!”他闻听女子诉说,抬头看了看;
女子的衣服哪里穿得好,上身的衬衫被歹徒撕破,裤子的腰带也被拉断,尽管再作整理,还是难以遮羞。
此时,她只好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住那丰满的胸脯,跪下再次叩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