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条死之河流，一股寒毛直竖的感觉从尾椎骨一直冒到后脑，硬生生在庞志几人的身上逼出冷汗，这是生物的本能，当看到无数自己同类的尸体时，产生的必然的反应，哪怕是经历了再多的战场再多的恐怖，这样的刺激依旧无法抗拒。
因为在那一瞬间，眼中映入的不仅仅是那些尸体，还有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的自己死亡的样子，如同那些家伙一样凄惨的样子。
此刻就算是失去人类身躯的维克多利亚依旧感觉到了震撼，灵魂之中的寒意刺激灵魂不断地颤抖，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她确定自己还活着。
但是在这其中也有着非人的存在，完全不在意眼前的这一幕，不，应该说他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尸体？不，是固定的灵魂吗，这样的做法确实称得上不错的尝试，但也仅仅是尝试而已，灵魂的力量大部分都被浪费了。但这也是凡人的极限了，要么畏惧着未知，要么自以为掌握了未知，永远在二者的极端间徘徊。”
带着看笑话的眼神，华锋向庞志几人宣布了事实：“但就算是低效率的利用，达到这种数量的话，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听到华锋的心声，自然不清楚这样无头无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庞志开口询问。
“意思？非常简单，你们很难撼动前方的防御，哪怕是这颗星球也是一样。”
华锋说出了让在场这些人很不爽的话语。
“你还是不打算帮忙吗？”对于这样的华锋庞志也很难有好脾气，于是开口质问，但也仅仅是质问而已，庞志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他们的队友，对于帝国更加没有什么感觉，此刻的冷漠再正常不过。
“当然，其实我应该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要参加这样的战争吗？”带着奇怪的笑容华锋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两个文明的战争。”
文明的战争，这个词他们曾经听说过，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从华锋讲解的东西中知道，但是此刻，前方高悬的尸河却再一次为这个词做出注解。
死亡几亿几十亿人就叫做文明的战争，不，不能够铺满一个星域的尸体怎么称得上文明的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所谓善恶……
这样的问题其实维克多利亚应当阻止，但此刻她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仅仅是任由这些人思考，因为虽然短暂但七海千秋他们已经成为了她的战友。
“当然要参加了。因为我认为应当阻止他们。”信标是正确还是错误，是善还是恶，他们背后又有多少人等待庞志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仅仅是他所看见的一切，身下的残骸，屏幕前的尸河。
庞志所奉行的并非是正确或者正义甚至不是善这种可以普遍适用的东西，仅仅是自以为是的感情，自己认为应该救的就去救下，应该斩杀的就去斩杀。不过由于正常人类的善恶观，所以他看起来是一个好人。
“任务如此不得不为。”七海千秋的话语是借口，但是真相应该和庞志没有多少区别，不说只是因为跟在他后面说出相同的话语太过羞耻。
至于伊莉雅自然是跟在七海姐姐的身后。
“无用！”就在这个时候维克多利亚惊疑的声音出现，将众人的眼光吸引到屏幕之上。
屏幕上维多利亚一方的飞船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星空中的星光早已被这些光芒所掩埋，只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光带。
但是这样的攻击居然什么效果都没有，并非是被挡住那样，那条死之河流表面并没有任何的波纹波动，不像是防护罩抵御的样子，更像是被吞噬了。
“这非常的正常，那些可不是物质层次的防御，而是更上一步信息层次的防御。”说到这里华锋顿了一下，“哦～我忘了，能够做出人肉牧场的文明怎么说也该是第二层次的文明，哪怕仅仅是擦边的中级文明，出现这样信息层面的防御太过正常。”
后面半句华锋并没有说出口，对于现在的这些小菜鸟来说接触这样的信息还是太早，很可能会让他们走上岔道，对于华锋来说在可口的点心烹制中加入杂质可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华锋解释一下信息层次的防御是什么意思？”抓紧华锋失神的时刻，七海千秋问出问题。
“这不是你们现在应该了解的，至少不应该从我的口中了解，而且他们也仅仅是初步搭上边而已，你们简单的认为这是鬼魂的手段就可以了。”
相当敷衍的解释，而且这样的解释还在继续，“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鬼片一样，鬼这样的存在不是会让所有攻击都透过去吗，这里也是一样。”
“但是并没有透过去。”
“因此我不是说了你们可以简单的这么认为，理论上都是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通过屏蔽自身受到伤害，一个屏蔽的则是伤害本身。”
“屏蔽了伤害？”七海千秋头发自然甩动，眼神陷入回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开口并没有询问这个问题，“这样的屏蔽是有极限的吧。”
“自然，大概以这个星球7成的速度撞上去就无法屏蔽了，但是对方可以挡住。”
一个问题解决，结果下一个问题立刻就冒出来。
但。
“没有关系，我们有至少16个小时进行分析，现在先看一看对方的极限。”
在华锋几人说话的同时，屏幕那边的战斗也没有停止。
在发现激光武器无效之后，这些无人机改用实弹进行攻击，而且出手就是最大威力的质能武器，这样的武器在现在已经禁止在星球内使用，因为任何一次使用都会造成极大范围环境永久性破坏。
但是此刻，这些禁用的武器却不停的发出，设定了准确引爆时间的炸弹精确地在死河前1米处被引爆，这里是之前激光出现异常的边界点。
然后冲击波出现冲刷着这一道死河堤坝。
依旧无用，爆炸的风暴就那样轻易地穿过死之河流，逐渐在宇宙之中消失，看起来那一场场爆炸不过是一次绚丽的特技光影。
质能武器无效这在维克多利亚的预料之中也在她的预料之外，按照华锋的说法如果星球以目前推进器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7成撞击就足够突破现在的这种防御。
因此这一波的攻击没有反应确实在她的预料之中，虽然这一次射出的导弹足够多，但平均到每一个地方，不够密集。但也同样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次全部攻击造成的总伤害绝对大于星球一撞，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原因。
“华锋刚刚的话语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吗？”
思维依旧注意着屏幕对面的战场，炮火纷飞，却无法在死河之中溅起半分水花，于是下一刻一部分飞船飞出阵形，朝着对面飞去。
然后一朵朵烟火绽放。
从远方同样的机群，不，应该说更加庞大的机群出现了，它们一出现就发动攻击，将这些数量远远不如它们的同类击毁。
无法试探了吗？
不，也可能是不需要试探了。
对方此刻飞船出现可能有很多的理由，但其中之一是不能够让这一方的飞船进入那条死河，联系上华锋之前所说要撞上去的话语，或许对方修改的极限并非是能量的多少，而是物质的多少。
但不论这个推论是否正确，撞上去一试都是必然，因为目前并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