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深林之痛(下)
我吓得够呛,顿时就慌了神,呆呆地看着眼前混乱成一团。
林承颜和梁叔都被闯进来的人缠住,我看那些人真的跟僵尸一样要咬他们的脖子。帐篷里的人扭打成一团,只有我把军师护在怀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果然,余毒未清,真的是余毒未清!才进来这片林子第三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发生什么,可能我们都会葬身在这里,千百年后才会有人发现。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起初还勉强和我们统一战线的慎总也出现了异常——他忽然神色一凛,眼里折射出怪异的光芒,然后也不管其他人了,直直地向我走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将军事搂紧了三分。腾出一只手来摸向军师的笛子,正在乱摸着找机关,突然,甚至龇牙咧嘴地就向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起身撞了慎总一下,他退后两步,像是愤怒了,用更快的速度向我扑来,扭曲的面庞甚是骇人。
军师的笛子还保持着未收回的长度,可也是一支笛子而已,在我手里跟一根棍子没什么区别。我躲闪不及,被慎总扑个正着,正要屈起膝盖推开他,他就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一吃痛就嚎了起来,梁叔那边情况也不乐观,但他还是勉强转过头来问我:“小水,你怎么了?”
“卧槽,被咬了一口!”我一边挣扎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急就爆了粗口。我心里觉得奇怪得很,慎总好像没有喝溪水啊,怎么也会变成这样?
梁叔因为和我讲话而分心,正死死钳住梁叔的两个人眼看就要咬到梁叔的脖子,梁叔憋着一张猪肝色的脸朝我喊:“小水,快点燃军师的断魂香!”
我瞥了一眼现在的位置,我离军师有一胳膊多的距离,可我不是长臂猿啊!再说我现在还被甚至压在身下,真的腾不出手去拿香啊!
那边林承颜的情况还好点,年轻力壮身手好,倒没吃什么亏,只不过一直被缠着脱不开身。
“初水你掐他人中试试!”林承颜朝我喊。见我没反应,起初林承颜还以为我没法掐慎总,后来又说道:“就鼻子下面那条沟啊!”
我有点尴尬,连人中都不知道真是丢死人,白读了十几年书。我努力抽出一只手来,对着慎总的人中掐了下去,慎总面露痛苦之色,我感到身上的力道小了,顺势一脚将慎总蹬开,一骨碌滚到军师旁边,从她发间抽出一枝香来,赶紧摸出打火机来点燃。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帐篷里的打斗声忽然就小了,接着那几个闯进来的人身子渐渐瘫软下去,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我不禁再次感叹这断魂香的神奇,听到外面还一片混乱,赶紧拿着香出去,果然,外面都快被拆了。
我还以为因为余毒而性情大变的这些人都是统一战线,原来是六亲不认,见到能动的就要咬。闻到断魂香的香味,大家才渐渐安静下来。
糟糕,刘老师跟那些人在一个帐篷,那刘老师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赶紧一个个帐篷挨个翻,找到他时他正在昏迷。我怕刘老师会因为腿上的伤也有什么异常,便走过去看了一下刘老师的耳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回了我们那顶帐篷。
断魂香已经燃掉了两公分多一点,香灰断掉的时候我伸手接住了它,这玩意儿指不定有大作用。
梁叔和林承颜已经把昏倒在我们帐篷的人抬进了他们该在的帐篷去,我一回到帐篷,梁叔忙叫我熄了香。
我把香熄了,插回军师的头发上。军师吐过一口血之后就继续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越来越苍白。
“梁叔,你看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最近是没法继续前进了吧?”
梁叔摸出一盒烟,单手抽出来一根,顿了顿,又把抽出来的那根烟按了进去。
“等确认他们都没事了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军师的身体......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军师会《沉花幽兰曲》,难不成军师在哪里看到过这曲子的谱子?也不应该啊,这谱子早就与风溪的尸体一起葬入陵墓了呀!”
“梁博士,难道军师去盗了风溪的墓?”
盗墓?我挠了挠脖子。
“这曲子有什么来历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问道。脖子上刚刚被慎总咬到的地方越来越痒,我忍不住再挠了几下。连挠几下之后我感觉脖子上都快被我挠掉一层皮了,不过梁叔和林承颜显然还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这曲子需得特制的笛子才能吹响,还有,吹奏这曲子的人一定要有深厚的内力。这曲子能够驱蛇灵的毒性,就是被蛇灵咬死了都能起死回生。这曲子全天下只有风溪一个人会。”
天啊,这真的真的真的很不科学啊!一首曲子就能救人,还能起死回生?我的神,现代医疗技术简直弱爆了好吗?
“这曲子这么厉害,这个风溪还真是吊炸天啊.......”我一边挠着脖子一边说道。梁叔看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看到我的脖子,突然一惊:“小水,你的脖子......”
我这才说道:“就是刚刚被慎总咬的,现在痒得要死。”说着又挠了几下。梁叔忙跨步过来止住我的动作:“别碰,我给你上药。”
梁叔向林承颜使了个颜色,林承颜往包里翻腾了一阵,拿了一管药膏出来。梁叔挤出一点给我抹上,顿时,瘙痒的感觉不见了,接着就有点辣辣的,我闻着这药膏的问道怪怪的,便问道:“梁叔,这是什么药膏?”
“风油精。”
“......”
卧槽风油精能叫药膏吗,万一我不小心翘辫子了怎么办!
不过话题很快又回去了。“因为《沉花幽兰曲》每吹奏一次就要消耗大量内力,所以风溪鲜少吹奏。风溪死后,篱臻将风溪的佩剑、笛子与曲谱都放进了风溪的陵墓陪葬。对了,风溪的陵墓是篱臻修建的,传言篱臻自己的陵墓都没重视到这种程度。”
我一边听梁叔讲,一边在心里暗暗吐槽:“这篱臻不是对风溪有意思吧?”
“篱臻怎么会对风溪这么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这么好,真是重口......”我说道。
“我难道没说过风溪长相阴柔,比篱臻后宫的妃子还漂亮吗?”梁叔说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道篱臻搞不好真是断袖。不过听梁叔这样一说,不自觉开始想象风溪的样子,比篱臻的妃子还漂亮,又是个将军,这设定真像兰陵王高长恭。
不过风溪比高长恭还厉害就是了。
正当我想得出神,突然感到谁在拉我的衣角。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