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陶晋买了地的老者。元宝因为从没来过如此偏远的地方,所以很是不适应,此时见陶晋和老者打着招呼,知道这必是陶晋提前就想好的。
这的确是陶晋之前就想好的,因为陶晋心里知道这尉迟恭按时间算,那是快要走了。所以陶晋在买地的时候,就想着等尉迟恭走了以后,自己就隐到这里来。
至于原因,很简单:这尉迟恭此去以后,怕是很快那齐王等人就会回朝,自己把香雪清了出去,那齐王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到时候自己怕是会惹祸上身。如此躲起来,那自然是最好的!等日子久点了,秦王也回来了,到那个时候齐王自然是顾不上自己了。
陶晋那小算盘打的是很精的,而且他躲在这里,那可是还能照料自己那些宝贝,让他们结果结的多多的。
老者见又有钱拿,那里有推辞的道理,立刻和老伴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虽然算不上好,但是比陶晋那间破旧不堪的酒肆,却是好上了几分,至少屋子的用具还算是颇新的。
陶晋和元宝将自己带来东西都仔细的安顿好了,天就已经不算是早了,吃了点剩下的大饼,两人都累的躺下了。
元宝初到这里时还颇为不适应,不过这庄户人家也有庄户人家的乐趣,元宝躺了一会,出去转了一圈倒是也喜欢上了。许是年少的时候,缺了玩乐,竟在这里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陶晋不同于元宝,他来这里那可是有正事的。如今有了钱,陶晋不仅仅是想着把酒肆扒掉重新建起来一个大的饭馆,他还想要做出这唐朝没有的好酒!
在陶晋的思想里,那有菜无酒,那可是一大遗憾。毕竟到饭馆吃饭的人,有几个是不喝酒的,这酒也是一大卖点啊!陶晋躺在床上寻思着,旁晚的时候,老汉送了些菜过来,倒是省了陶晋的事了,只是元宝吃的颇为哀怨,毕竟老汉的菜那里能和陶晋做的比。
虽说是离了那长安城,但是陶晋的计划却是没乱,他下一步,除了扒掉酒肆建饭馆,那就是开始真正搞自己试菜,让自己的菜在饭馆还没开的时候,就先火起来,所以陶晋虽然躲在这里,实际却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山间的夜晚,比长安城里要舒服一些,没那么热。陶晋和元宝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说着闲话。
陶晋是喜欢这山里的日子的,因为舒服,没那么多的算计。但是陶晋知道,要过他想要的日子,他还是要回去的,这里不过是他的一个暂时的休息地。
“少爷,你说尉迟大爷现在到了没有啊?”因为一直都是三个人在一起,所以元宝想念起了那白天刚走的尉迟恭。
元宝没出过门,所以并不知道这路途有多远。他觉着骑上快马,走上一天,那路程就算是远的了。陶晋暗暗一笑,心里想着:这要是在现代,怕是就到了!只是这里是唐朝,要到地方,那可是要时间了!
“那里那么快呢!你也太心急了些吧!”陶晋看着天上的星辰,轻轻的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挂记着尉迟恭,心里暗暗为尉迟恭担心,又惦记着,自己给尉迟恭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
陶晋和元宝两人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各自发着呆。老汉从院子里看见了,回身对着老伴说道:“看这有钱人,就是娇幸,看个星星还能看半天!”说完,就回屋,吹了灯睡下了。
元宝和陶晋两人惦记尉迟恭,尉迟恭又何尝不是。不过出了门,尉迟恭就往那战地赶去,一路之上虽然也有繁华之地,但是却也是颇多的流民。
这些流民因为一路躲着战祸,所以过的颇为窘迫,见了来往的人,有弱小的,通常就一哄而上,趁乱抢了人家的粮食和银两。
尉迟恭仗着身形高大,再加上一脸的凶相又拿着武器,倒是没有敢和他来这些,所以一路上倒是也算上是顺利。
路上歇息的时候,尉迟恭拿着陶晋给他做的那个大饼充饥,那大饼是陶晋用油和面做的,不仅可存放的时间久,而且味道也好。这饼一拿出来,立刻引来了不少人。不过人多是不识得此物的,只是闻到那香味往前靠而已。尉迟恭也不管这些人,只是甩开腮帮子吃自己的,直到一人趁着尉迟恭不注意,一把抢下了尉迟恭手里的大饼。
抢下尉迟恭手里大饼的,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眉眼带着几分机灵,只是一脸的蜡黄,一看就知道是饿了许久的。
那孩子抢下了尉迟恭的大饼,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嘴里填,尉迟恭有心抢回大饼,但是见他不过是个孩子,想想干粮自己还有一些,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倒是那孩童,见尉迟恭没有动手打他,竟然靠近了尉迟恭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尉迟恭知道此等流民,是不能太让他们的,否则他们定会得寸进尺,活活剥你的,所以也不为所动。
“这位大爷,你是个好人,给我指条路吧!”那孩子很是聪敏,见尉迟恭没和他计较,倒是也没贪婪的伸手去拿尉迟恭的包袱,而是对着尉迟恭哀求道。
尉迟恭眉头紧皱,心知自己是有事情在身的,虽然心里可怜这个孩子,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什么善心的时候。
“你且不要哀求于我,我可是要去那战场的!”尉迟恭见他依然靠着自己,不由得出口警告道。
“大爷你要去哪里,我就是那里出来的,大爷只需要给我一口吃的,大爷到那里我都带大爷去!”孩童听了尉迟恭的话,并没有退缩,反而这样说道。
那孩子将手里还剩下了一块饼,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此时四周已经有些人渐渐的围起了,那孩子又往尉迟恭身边靠了靠。
尉迟恭将单鞭往地上一戳,说道:“如此我且带着你,只是这要是送了命,你且不要怪我!”
那孩子惊喜的点头,笑道:“跟着大爷我兴许还有活头,否则我怕是连一日都活不下去了!”说着手指着那边的一群流民。
尉迟恭随着那孩子的手指望去,就只见一群流民围着一个锅灶,手里竟然拿着小孩的腿骨在啃食。
竟然食人之肉,尉迟恭心里愤然,倒是没再说不让那孩子跟的话。因为他知道,若是只见不带走这个孩子,怕是这个孩子早晚也是被食。
吃过干粮,尉迟恭抱着那孩子上马,那孩子略迟疑了一下,就坐了上去。尉迟恭觉得自己手里的孩子,似乎轻的很,以为是做流民饿的,倒是也没在意,甚至还在马上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家人?”
那孩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半天才说道:“我叫蛮儿,听爹爹说,倒是有个亲戚在长安!”
尉迟恭心里琢磨着,等自己那边见了秦王,且派人送他去长安。
蛮儿是个安静的孩子,一路上没什么话,就是吃的那也是极少的。因为越靠近战场,那流民越多,所以他是寸步也不敢离了尉迟恭。
等到了洛阳地界上的时候,满目皆是疮痍,倒是都是荒芜的田地和没人居住的空屋。蛮儿那一路上都抹的有些黑的小脸,有些凝重。
尉迟恭拍拍陶陶的肩膀,说道:“等到了地方,我且让人送去你长安!”
蛮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周围的一切。正在这时,就听到周围马蹄声响,应该是大队的人马。尉迟恭忙带着蛮儿躲进了那残破的屋子里,只见一对黑甲骑士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到此处,就都下马停了下来!一对人中,走在前面的正是尉迟恭的老熟人—齐王李元吉。
尉迟恭从屋子里偷眼看过去,知道这是赶路中途休息。蛮儿很是懂事,随着尉迟恭连声都不吭。尉迟恭知道过会他们定会进来查看屋子有没有人,好防着中了埋伏,忙将自己和蛮儿都靠着门口处用破席子盖了起来。
果然不多时就有兵士过来查看,说是查看也不过是粗粗的看上一眼,见没人也就作罢了。那边已经有人在屋子的院子里给李元吉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可巧那坐的地方正是靠着这屋子的墙的一处小石几。李元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然后眼睛扫过去,见四处已经警卫上了,倒是也安了心。
齐王李元吉这回出征,那就是跟在后面捡功劳,至于那动真本事打仗,那可不是他的事情,所以他的军队那损失是最少的。
不过有利就有敝,这齐王战场上不完活,那投靠的人自然就少,毕竟谁投靠,不想投靠一个真正识货的,一个只是跟在后面捡功劳的主,你跟着也不会有大的前途,或者说,有前途那也是他吞了,那里轮的到你。
齐王身边跟着的,正是那一肚子坏水的魏韩,因为周围没有别人,都是齐王的心腹,所以这齐王李元吉说话也没多少顾忌。
“你且和那王世充都说明白了吗?”李元吉喝过了水,问道。“殿下放心,我说的那是明明白白的,我已经告诉他明日在北邙山那里可以尾追秦王!他也明白唯有秦王一死,他才有活路的!”魏韩一脸的阴笑着说道。
“他可知道你的身份?”李元吉满意的一笑,又继续问道。
“按照殿下的吩咐,我告诉他,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此就是失败了,秦王恨的也是太子殿下,和殿下您是无关的!”魏韩略低了低身子,继续说道。
“好,如此待他杀了李世民,我再出去灭了他,那李世民那些手下少不得都要投奔于我!”李元吉颇为得意的说道
“长安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别顾此失彼啊?”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的李元吉,停了一会又说道。
“倒是没什么大消息,只是香雪离开了,没有继续留在陶晋那里,继续盯着尉迟恭和陶晋!”魏韩略顿了一下说道。
“好一个贱人,连我的话也敢不听!”李元吉抓着马鞭的手,使劲一抓,骂道。
“那尉迟恭呢?可是还在陶晋那里,别是尉迟恭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所以跑路了吧?”李元吉语气不善的问道。
“哪倒是没有,飞鸽传书中也没提!殿下当初的事情做的那般隐秘,想那尉迟恭想破头,也想不到当初的事情,是和您有关系的!”魏韩恭敬的说道。
“如此最好,对了我让你抓的那个人,可抓到了?”李元吉眯着眼睛,半天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