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谁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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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保姆的证言

秦爱珍一点没含糊,她坦然说道:“我去过,小曾打电话来让我给那里的保安送两瓶茅台,我还寻思这茅台这么贵,动不动就送人,可惜了。”

刘一禅吃了一惊,然后追问道:“让您走人,她是怎么跟您说的?”

秦爱珍见刘一禅脸色微变,不由得收起笑容道:“她没怎么跟我说,本来今年上半年我就要走,小曾舍不得我,一直挽留,工资都给我开到五千了,可我儿子一直叫我,最近我儿子催得急,一天一个电话,小曾也看到了,所以我们早就说好了,帮她送酒那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在这之前我儿子就帮我把东西搬走了,别说,在钟家那么多年,东西还真不少,最后小曾还多给了我两个月工资,我知道她不缺钱,可两个月也小万把块呢。”

刘一禅试探的问道:“可是曾艳艳的说法是因为您偷了她家的钱所以才被赶回来。”

听了这话,秦爱珍爽朗的放声大笑,“不能,小曾怎么会这么说,我比她大十多岁,我在的时候她一直把我当姐,那么多年,我们俩都没红过脸,唉,都是苦命人。”

刘一禅点点头,心想这样看来,曾艳艳说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她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呢?实在是想不通。

刘一禅转念一想又问道:“钟鸣在外边有别的女人这个事情曾艳艳非常清楚,那么曾艳艳呢?她能忍受得了常常独守空闺的寂寞吗?”

“我懂你的意思,”秦爱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小曾在外边有没有人我不好说,不过,她固定每周五下午出去,至于去哪里她也从来不告诉我,一般这个时候打电话她是不接的,但是每次回来情绪又都会狠好,有时候还会跟我说会儿话,好像想开了的样儿。”

“哦,对了,”秦爱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我还觉得奇怪,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怪,就是因为送酒那天正好是周五下午,那个时候平时我打电话她一般不接,可是那天破天荒的自己打给我了。”

“她打给你的时候,情绪、说话语气,跟平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有点儿不一样,我们说好的那天下午我回我儿子那儿,就不在他家了,可是她突然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送酒,小曾不是说话不牢靠的人,所以我当时心里有点奇怪,因为是她最后一次让我做事,反正也不很费事,我就去了。”

“你以前去过花园别墅100号吗?”

“去过那么一两趟,”秦爱珍说道:“那里本来就是老钟开发的,留了一套给他们自己住,小曾嫌远一般不过去,没想到老钟就把别的女人养在那里了,小曾知道后气得要死要活,本来想把那个女人撵出去,可是转念撵又一想,这不正合了那个女人的心意,老钟不得给她重新买一套?不管怎么着现在产权在自个儿手里,就当借她住了,后来这事儿就搁下了。”

回程的路上,刘一禅皱着眉头,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实则错综复杂,每个人都不像撒谎,可是每个人的说辞又都没有证据佐证,到底谁在说谎、谁说的又是真话?

刘一禅心事重重,皱着眉头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抬眼就看到程墨翘着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刘一禅心里正不爽快,把手里的包摔在桌子上,瞪着眼睛问:“你干嘛坐我的椅子,你有问过我吗?”

看到刘一禅发火,程墨似乎并不介意,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嘿嘿一笑道:“干吗发这么大火儿,不就坐坐你的椅子吗,”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潘潘给你的,曾艳艳的血液里检出了镇静剂的成分。”

刘一禅站在桌边拿起检验结果看了看,大声冲外边喊道:“潘潘!”

整个楼道里都是听得到,大伙儿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谁惹着刘一禅了,火气儿还真不小,李新民一看,赶紧说道:“刘队,我不在这儿呢吗,有事儿你交代我。”

刘一禅把检验结果递给李新民,“测谎是曾艳艳自己提出来的,再给她测一次,要是还敢服用镇静剂糊弄人,这事儿没完。”

“是!”李新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见刘一禅真火儿了,程墨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嘛,办案子就是这样,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刘一禅稳了稳情绪,瞪了程墨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噔噔”,听到敲门声,刘一禅转过头去,见叶洪明站在门口,老叶脸色不是很好,“刘一禅,你来下!”说完径自转身走了。

程墨递个眼神,“好自为之。”

刘一禅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我说刘大队长,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你这一嗓子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刚进洗手间,差点吓得我尿裤子里,好赖你也是个领导,你这样让你的下属怎么看,让你的同事怎么看?”叶洪明站在刘一禅面前教训道。

刘一禅揭开衣服领子,大有准备理论一番的架势,他喘着粗气道:“叶局,我刚才情绪确实不好,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可是您怎么能未经我允许,就把曾艳艳放了呢?您知道曾艳艳在测谎前服用了镇静剂吗,您知道曾艳艳案发当晚出现在现场周围了吗,您知道她跟我们撒了多少慌吗?我在前方打仗,您倒好,扯我后腿,这工作我没法儿做了。”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叶洪明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发虚,他关上门坐到刘一禅对面,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一禅啊,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办案,可是我也顶着很大的压力呀,老钟在市里是有些实力的,我这儿一会儿一个电话,都是来说情的,还都是得罪不起的,你让我怎么办,再说,你现在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曾艳艳就是凶手嘛。”

“怎么没有?”说着说着刘一禅的火气又上来了,虽然他也很清楚,目前来说要定曾艳艳的罪确实为时尚早,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搞清楚,但这不代表曾艳艳就清白无辜,至少她有买凶杀人的嫌疑,李泰隆的证言和视频就是铁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替曾艳艳辩白,于是竖着眉毛道:“首先,曾艳艳有杀人动机,她曾经想过买凶杀人,并且采取了行动;其次,曾艳艳的不在场证明存在颇多疑点,案发当晚她的车就出现在离案发现场不足百米的地方,车里有被害人的血迹和毛发,第三,她谎话连篇,证据确凿还在百般狡辩,拒不坦白,就凭着车里找到的血迹和毛发,我们就可以移送检察院起诉,您还说没有证据吗?”

叶洪明被刘一禅一顿抢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刘一禅站起身,弹了弹袖子上灰,若无其事的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来就看到李新民鬼鬼祟祟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偷听,刘一禅一开门,猛地吓了一跳,随即呵呵笑道:“曾艳艳让老叶给放了,怎么办?”

刘一禅皱着眉头,心想如果现在重新去把人带回来,明摆着不给老叶面子嘛,老叶在一堆有头有脸的人物中间还怎么混,他可以对着老叶吵,但不能打他脸、拆他台,那可就真把他得罪了,于是略一沉吟道:“暂先放放,就算把她抓回来,这个女人也会抵死顽抗,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李新民摇头叹气道:“放一般人身上,咱手里掌握的足够让她进来,不怕她不认,这一到有钱人手里,狗屎!”

李新民说得正是他想的,所以刚才火气才那么大,但是与李新民不同的是他隐隐怀疑这个案子背后另有隐情,曾艳艳隐瞒一些事情,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这个谁都可以理解,但是在询问曾艳艳的时候,曾艳艳也承认了一些明显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比如车的事情,她可以以被盗或者有人故意陷害来辩白,可是她没有,甚至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把车交给过其他人,他相信曾艳艳很可能也是一头雾水,就像程墨所说,太过完美的证据往往值得怀疑。

当天下午,刘一禅第二次出现在了钟鸣的病房中,钟鸣恢复情况很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虽然说话依然十分费劲,但好歹可以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常海进进出出,刘一禅问道:“钟夫人怎么没过来?”

常海看了眼半仰在床头的钟鸣,眼神闪烁,“她一会儿就过来。”

钟鸣闭了闭眼,混浊的眼球儿转向窗外,窗外萧瑟的景象大概更符合他的心境。

刘一禅没有多呆,与常海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来。在走廊里迎头碰上曾艳艳,曾艳艳一愣,掀起嘴角冷冷一笑道:“刘警官来找老钟吗?不好意思,老钟现在还不能说话。”

“我来看看他,曾女士,有几句话我想向您请教,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