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一禅打算与童兴进行对话,诱导其投案自首的时候,程墨想出来一个主意。
根据酒吧老板的描述,酒窖在地下一层,除了照明灯里边没有其他照明设备,如果给酒吧断电,那么童兴必然要从酒窖里上来,就利用这个时机将童兴一举擒获,刘一禅基本同意这个方案,虽然有些冒险,但目前来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切正如大家所料,唯一没想到的是童兴竟然没有做任何反抗便伏法了。而在酒窖门口地板下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什么炸弹,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在后来的审讯中,童兴对于杀害汤小尘和杨紫娟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对绑架乔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没有任何的辩解。
刘一禅很不理解童兴在最后时刻的种种行为,他没有杀害乔建,更没有采取任何极端的方式进行自杀,或许正如谢小田小姑娘所言,童兴或许只是想让他所爱的人永远的记住他,然后再给自己一个华丽而完美的落幕。谁说不是呢,他们警局十几位同事提心吊胆,一同陪他演出,这种落幕方式确实有够华丽。
当然,在刘一禅得知程墨曾经提前电话提醒乔建之后,他也很想在程墨贴着绷带的鼻子上再来一拳,这个家伙在被问及时,甚至满脸委屈的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肖杰搜刮来的证据里没有一件能证明童兴就是凶手的,所以,我只好想办法让你抓个现行了。”
“抓现行?你不觉得太过火了吗,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通个气,做一个更安全可靠的方案?”
看着刘一禅依旧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程墨一改先前的低声下气,一甩脸子,走了!
后来肖杰才告诉刘一禅,程墨在童兴,不,童德被抓的时候询问过他,在大家都以为那是童兴的时候,程墨或许已经识破了童兴、童德的诡计,程墨于是将计就计,索性有惊无险,结果还算完满。
南郊森林公园割喉案成功告破,叶洪明很高兴,虽然在抓人的问题上出现过破漏,但好在补救及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翻篇儿。
刘一禅肩上的担子也轻了一半,好在裸尸案也有了重大进展,经过比对发现,他们在南郊森林公园密林外发现的小轿车轮胎印与曾艳艳开的那辆宝马绝无二致,曾艳艳的车虽然经过反复清洗,但有些东西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比如罪恶。
曾艳艳再一次被请到了审讯室里,在警察将她的车拖去以后,她就料到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今天一早她就有些神思恍惚,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约会,凝神细细回想,脑子里仿佛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却又难以看清,偏偏一回想又头痛欲裂,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倒出一颗白色药粒放进嘴里。
刘一禅拿着卷宗,看到李新民行色匆匆,擦肩而过都没打招呼,“唉,老李,我要去审曾艳艳,你跟我一块儿。”
“刘队,”李新民回过身抱歉的说道:“我没注意到是您,能不能等我一下,还记得那个叫李泰隆的吗?这小子忒耸,躲了好些日子,今儿一来就撂了件大案,有人出钱买凶,雇他杀人。”
“那你去吧,我找肖杰吧,正好有个女同志也好说话。”
李新民“哎”了一声急匆匆走了。
刘一禅不忘在身后大声提醒,“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李新民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刘一禅转过身,就见程墨鼻子上顶着创可贴脸色不佳的站在眼前,本不想搭理他,但看在他负了工伤依然战斗在第一线、精神可嘉的份儿上,略微有些不情愿的道:“一起吧。”
“我们又见面了,曾女士。”刘一禅几人坐在曾艳艳对面。
曾艳艳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刘一禅继续问道。
“不知道,还请刘警官明示。”
刘一禅微微一笑道:“我们在蔡晨晨抛尸现场附近发现了你的轮胎印,而且在你车子的后备箱里发现了血迹和毛发,现在我们的人正在进行生物学检验和比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什么解释的,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要栽赃,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说完便站起身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有个约会,我先走了。”
“坐下!”肖杰大声喝道。
曾艳艳喘了口气,冷冷盯着肖杰,身子慢慢坐在椅子上。
“曾艳艳,你不要跟我们来这套,”肖杰说道:“跟我们耍花枪只会对你自己不利,如果其中有什么隐情,你现在就可以说清楚,我们这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不好好抓住,你可是要后悔的呦。”
曾艳艳冷笑道:“我没有说谎,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无数遍了,案发的时候我在家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车怎么可能出现在抛尸现场附近呢?而且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你们如果不是故意栽赃我,就是你们搞错了。”
“曾艳艳,我们有你们小区的监控,证明你在9点以后曾经出去过,凌晨四点钟返回,这个时间正是杀人抛尸的时间,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刘一禅说完,肖杰就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曾艳艳面前。
“怎么可能?”曾艳艳嘲讽的笑道,可是再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大睁着双眼,“这怎么可能?这录像是不是你们剪切的,我那个时间根本就没有出去。”
“我们一路跟踪你的车子,从你家小区到各路段的监控都有,你还要怎么狡辩?”刘一禅说道
曾艳艳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查清事实真相是你们的工作,现在怎么来问我,我的车子一定是别人开走的,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才要问你呀。”肖杰继续追问道。
曾艳艳低下头,神色暗淡,“让我想想。”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他们说车上发现了血迹和毛发,那么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艳艳的脑海里反复询问自己。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无奈的说道:“我没有说谎,真的,车子不是我开的,我怎么会去杀人呢?我承认我很她,可是我连杀只鸡都不敢,我怎么敢杀人呢?就算退一万步,我想她死,我也可以找别人去做,现在有很多亡命徒,几万块他们就愿意替你杀人,我何必亲自弄脏自己的手呢?你们说是不是?”
刘一禅看了看程墨,从进门起程墨就一如既往的安坐一旁,然后一言不发,静静观察着曾艳艳的反应。
按照刘一禅的经验,曾艳艳似乎对自己的话十分肯定,她恼怒、发火,而又无奈,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不像在说谎。其实对于这个环节,刘一禅也仔细研究过,视屏上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他们经过技术处理,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司机的容貌,如果真是曾艳艳的话,一是她没必要明目张胆开自己的车去做案,可以租一辆或者偷一辆,退一步讲,她既然能想到遮挡自己的脸,怎么还会愚蠢到要开自己的车去呢?而且,曾艳艳说得没错,找别人做不是更干净?总比自己去冒险强得多,而凶手大费周章这么杀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吗?
见程墨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刘一禅看向曾艳艳继续问道:“那么你的车又没有借出去过给别人,或者有什么人能拿到你的车钥匙吗?”
曾艳艳努力思索,直到这一刻,她才相信她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真让这名女警说中了,现在能帮她的只有警察,因此她特别认真的思索着,可是大脑一思考就痛得要裂开一样,她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她眼泪下来了,“我有时候开车出去参加一些聚会什么的,会把车钥匙交给保安代我停车,可是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们要是愿意,可以给我测谎,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曾艳艳一副要精神崩溃的样子,肖杰还想说什么,刘一禅递了个眼神过去,肖杰聪明的闭上嘴巴。
“那你看看你人不认识这个人?”说着刘一禅从卷宗里拿出一张人物画像,正是花园别墅保安帮忙完成的送酒保姆的画像。
曾艳艳抹抹泪,拿过画像瞅了一眼道:“你们怎么有我们家保姆的画像?”
坐在对面的3个人皆惊了一把,曾艳艳疑惑的看着3个人脸上的表情,刘一禅不愧老道,他第一时间收起吃惊的表情问道:“你家保姆现在哪里?还在你家做吗?”
曾艳艳皱眉道:“前段日子偷了我五千多块,我一生气打发她回老家了,怎么,她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