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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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脱线的老妈

乌灵山,对于夏鸣村的村民来说是神圣的存在,也是沐阳和父亲沐山这次远行的目的地,沐阳回家已经有了半月之久,因着此时新年刚过又遇上爷爷沐齐全的忌日,所以三人决定趁着沐阳现在有空去祭拜祭拜,也算是给已故的爷爷拜个晚年。

传说乌灵山是沐阳祖先夏所成长的地方,夏的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夏是原始时期的人物,当时大地一片混乱,由于蚩尤与炎黄部落间的战斗,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也是深受伤害,就在夏鸣村即将受不了战火的波及之时,夏出现了,“身披金甲,如朝阳耀眼,手持战矛,犹降临战神,身长八尺,面目赤红,伸张正义之雷神?闯入凡尘之恶鬼?……”这是此时还在村中流传的描写当时夏英姿的文字,虽然现在有些出入,但是意思却并不差多少,只因为当时夏在解救完村民后便立即冲入了乌灵山中不见了踪影,人们并不知道这位来去匆匆的救命恩人的名讳,只是因为当时正处于盛夏,在加上当时他出现时犹如夏天的朝阳一般耀眼,于是人们就私自给他冠上了夏的名讳,并为其建造了庙宇,每逢农历六月初十便会前来朝拜,就算是到了今天,这项习俗也仍然保持着。

沐阳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当时的他还没有搬出夏鸣村,爷爷也还在世,每年六月初十爷爷都会带着他来到夏王庙参拜并且跟自己说夏的故事,记得有一次爷爷说到了夏的出身,那时候的自己好像说了什么来着,想着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

“爷爷!爷爷!你刚才说的不对,你刚才说的不对!”

“哦!哪里不对呢?”

“你刚才说乌灵山是夏的成长地,老师说过成长地是长大的地方,可是夏只是救了乌灵山下面住的村民,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肯定不是在乌灵山长大的,所以爷爷说的不对!”

“呵呵!看来我们小沐阳真是个观察入微的聪明孩子呢!小沐阳说的不错,不过呢,夏确实是在乌灵山长大的哦,只是,人们并不知道而已。”沐齐全说着原本看向沐阳的温柔眼神忽然便被严肃所代替,沐阳只觉得此时爷爷虽然看着自己,可是眼睛里却并没有自己的身影。

“嗯?山里住着人,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呢?要是我的话就一定会知道的!”沐阳不明白爷爷忽然变得严肃的含义,只是天真地以为爷爷是在为独自一人生活在山里的夏却并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关心他,为他的身世感到怜悯而已,于是便努力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握着肉嘟嘟的小拳头,微微有些肉肉的小脸颊上一脸的坚定,就像是跟某个人约定一样在心里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能知道的!

“呵呵!我们小沐阳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天使呢!要是夏祖先知道你的心意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呢!”沐齐全说着用他那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沐阳的头。

“嘻嘻!”沐阳听了爷爷的话,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一般微微蹭了蹭沐齐全粗糙却厚实的手掌,满脸的享受。

夏祖先,沐阳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在小山里的!沐阳要和你成为好朋友!当时只有4岁的沐阳如此想到。

……

18年后……

“沐阳宝贝!你到了姑姑家一定要常常跟妈咪打电话,知道吗?”

“好!”沐阳微笑着点头应道。

“一天打一个!”

“好!”

“还要发个短信!”

“呃!好!”

“qq也要常开着!”

“呃……妈!我只去玩一个月,很快就会回来的!”沐阳看着从早上六点起床后便拉着自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哭丧着脸唠叨个没完的赵柔无奈地道。

“嗯!我知道,你只是去姑姑家玩短~短的一个月而已,我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看不见你帅气的脸庞,短~短的一个月听不见你充满磁性的声音,哦!这个通过每天的电话可以听到,短~短的一个月……”

“咔!”沐阳看着越说眼中越悲切的赵柔,对于她特意将话中短短两个字加重了口音的行为让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妈!你昨天晚上看的韩国偶像剧吧?”

“你怎么知道?”

“而且,里面还有一段男女主角深情告白后的离别戏吧?”

“你怎么知道?!”赵柔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后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自家儿子带着灰色格子帽,披着灰色格子大衣,吊着深褐色烟嘴,双眼充满了睿智光芒的形象。微微张着樱桃小嘴,满眼都是惊奇与不可置信“儿子,你是小兰请来的名侦探柯南吗?请问您现在还在上一年级吗?请问您是喜欢小兰还是灰原,难道你更青睐于步美!哦!天呐!这复杂的多角恋,太太太……太让人心情激荡了……”

看着刚才还一副生离死别般告别的赵柔此时却沉浸在名为名侦探柯南的动画片中不可自拔,沐阳不禁一阵扶额,说好的依依不舍呢?说好的深情告别呢?

“喂!你们两母子唠嗑完了没?车都要走了!”正在沐阳心情万分纠结之际,不远处沐山的催促的声音传来。

“就来了!”沐阳对着父亲的方向招了招手道,接着便转过身来将沉浸在那个神奇二次元世界的赵柔拉了回来“妈!我和爸爸出发了,你一个人在家的这个月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到了姑姑家会天天给你打电话,不会让你在家一个人无聊的,平常没事的话可以多到邻居家走动走动,实在不想和邻居他们聊你就溜溜狗,狮米每天这样被关着不运动都有些胖了,帮它减减肥的同时也让你跟着减减,运动运动,可别老是一个人窝在家里,饭要好好吃,也不要为了减肥或者懒得动而不吃饭,这样容易得胃病,如果有什么事,也要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或者爸爸打电话!我们接到电话无论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手机没电了也要记得充电啊!不要到时候有什么紧急事件要用到手机才发现没电!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啦!到底你是我妈还是我是你妈呀!”赵柔嘟了嘟嘴道。

“是是是!您是我妈!”沐阳宠溺地扶了扶赵柔的双肩道。

“好了没啊!要走了!”不远处沐山不耐烦的声音又一次催了起来!

“来了!”沐阳大声道“好了!妈!我和爸先走了!一个月后见了!”沐阳说着便一把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向车的方向走起,将行李放好后上车之前对着赵柔挥了挥手算是暂时的道别。

“嘭!”

“叔!可以走了!”

“好嘞!”

“呼~”沐阳上车后习惯性地系好了安全带,看了一眼车外依然眼巴巴看着车子的赵柔,又一次朝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至于吗?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的,真是不吉利!”沐山看着沐阳的一连串动作也跟着看了看车外眼巴巴看着的赵柔,眼里满是担心,但很快便被他掩盖了下去,一本正经满不在乎地瞥了瞥嘴道。

“嘿嘿!别以为你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去跟妈道别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是挺担心老妈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必呢,不就是道个别吗?还这样扭扭捏捏的,真不像你!”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哪有担心,你妈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担心什么!”

“是吗?不知道小时候有一次一听到老妈要跟着大姨去外面打工的消息便立马火急火燎地扔下光东的工作跑回来的是谁?又有一次听到老妈要跟着村里的何大妈一起去城里给人当保姆的消息后扔下手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工程跑回来劝阻的是谁?还有……”

“停停停!我怕了你了,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母子什么,两个都是来讨债的,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也就算了,就你老妈,平时看上去就迷迷糊糊的,以前虽然也是让她一个人在家,那至少也有你们两兄弟偶尔回家陪着,可是现在你们都大了,各自也都开始要远离家了,如果我继续像以前一样长时间离开家里,我真的不敢想象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真怕到时候工作完成后回到家里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你妈妈她啊!什么都挺好,就是对自己太过迷糊了,真怕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一个疏忽,就把自己给弄丢了!哎~”

“呵呵!是啊!不过,爸!你也太小看妈妈了!或许在你眼里,小的时候你是因为有我们在家里陪着她才会稍稍放心一些,可是你知道吗?妈妈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不着调,也很不靠谱,可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有时候甚至比我们都清楚,如果把您比作坚定不移的磐石,那妈妈就一定是那柔中带刚的蒲草,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都能够凭着她那看似柔弱的坚强扛过去,就像当年你不在的时候,弟弟患了急性阑尾炎,一般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肯定就懵了,可是她并没有,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坚强独自一个人将弟弟带到了医院,也就是因为这样,在最后的一小时里救回了弟弟的命!所以,爸!松松手吧!多给妈一些信心!相信她!”说着,沐阳双目坚定地看着父亲那双深邃的眼,充满着鼓励。

“哥!小阳说得对,嫂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你环着臂膀保护了她那么多年,表面上看上去是保护,可是这在另一方面不也是一种变相的束缚吗?你就放放吧!即给你自己的心放放假,也让嫂子松松气!在这个月里啊!你就当给你和嫂子两个人放放心!好好休息休息!啊?!”在前面开车的沐元也不禁开口道。

沐山看了看沐阳鼓励的眼神,又看了看前面开车的沐元,深邃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哎~或许你们说得对,我们是应该给自己放放假,休息休息了!”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之久了,夏鸣村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真是有些期待啊!”沐阳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禁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