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一行在路上,时有消息从洛阳传来,将董卓在洛阳的倒行逆施告诉他们,令众人愤慨无比,恨不能插翅入京城,击杀董卓老贼。
但是,也有朝中大臣不时反抗董卓的暴政,先有尚书丁管于朝时大叫:“贼臣董卓安敢为欺天之谋,而废贤明君主,不若与之同死。”
丁管将手中象牙笏直击董卓,被董卓一怒而杀,骂不绝口,直到被斩之时仍然大义凛然,令朝中百官暗然失色,无不暗暗感叹。
后有越骑校尉伍孚,见董卓残暴,而群臣莫敢言者,遂于上朝时暗藏短刃,侍机刺杀董卓,不过董卓力气颇大,抓住了他,后吕布赶上前来揪住了伍孚。
伍孚大骂:“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以乱国篡位,罪恶盈天,故来诛杀奸贼也。今是吾死之日,恨不车裂汝于市朝,以谢天下百姓!”
董卓大怒,后令人将伍孚拉出杀之剐之,而伍孚面不改色,骂不绝口,直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令洛阳城百姓感动不已。
“德瑜兄,吾曾劝你暂离京城,便是知道你刚直不阿,久处董贼之下必不能忍,终会被害。可惜你未听吾言,今日尽忠为大汉,吾来日必为你报仇雪恨,诛杀董贼以谢天下。”
陈昌听到伍孚遇害的消息,尽管早已经知道会这样,但是仍然感伤不已,他一边痛哭一边洒下酒水,面向西边向伍孚致敬。
“伍将军真乃义烈之人也。”黄忠在旁边感叹道。
“奸贼当国,英雄豪杰俱不能忍,伍将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郭嘉同样伤怀不已。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伍将军之死,就是重于泰山,以他的鲜血来唤醒天下英雄豪杰的热血,来唤醒天下进姓对董贼的大恨,真的是死得其所呀。”
随后,陈昌对着明月,高声地吟诵了起来:“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
“主公说得不错,伍将军令我们钦佩,郭嘉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愿意效法伍将军杀贼除奸呀。”
“伍将军的遗志我们会替他完成的,不过现在董贼势大,西凉兵精锐强悍,吕布英勇天下无双,非我们所能够对抗,必须要联合天下的英雄豪杰各州郡势力,共同兴兵以讨伐董贼,如此才能够兴利除害,恢复大汉朝廷的朗朗之氛。”
陈昌估计,那吕布的实力应该在他之上,这也是他没有在洛阳城直接动手的原因,他相信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不但自己的实力能够更上一个台阶,就是手下诸将的实力也能够更上一个台阶的。
而且,凡是在陈昌的点将台上来留下了印记的手下众将,即使没有在陈昌的身边,每天也可以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意识进入点将台学习兵法的,所以他们的综合实力提升起来也是非常快的。
而一路上,黄忠、郭嘉和华佗对陈昌的忠心达到了进入训练营、战医庐和点将台、中军帐的程度,所以陈昌第一时间让他们进入了相应的地方进行训练。
黄忠可以在训练营中提升个人的实力,也可以进入点将台上训练自己的领军能力,华佗则进入了战医庐中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郭嘉进入了中军帐中学习军事指挥能力,丰富自己的知识见解。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江淮之间,发现这里人烟繁华,物阜民丰,颇与中原及北方不太一样,而且江南水乡,到处都是河流湖泊,土地富饶,实为鱼米之乡,怪不得历来都有许多王朝偏安于江南一隅之地,尽享人间富贵。
“主公,前面就是夏口了。”
前面的斥候回来禀告,陈昌点了点头,他早已经由派往江夏的谍报人员处得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一段江面颇为热闹,官府正在剿除一支贼匪,但是却屡次失利。
“好,咱们就前往夏口暂歇,看一看这江南的风土人情吧。让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活动一会,吃点喝点东西再走。”
陈昌知道,此时的江夏太守是荆州牧刘表手下的黄祖,而夏口则是由黄祖手下大将苏飞镇守的,直到几年之后刘备才来到荆州投奔刘表,后来跟大公子刘琦一起占了江夏,差点就被曹操给一锅端了。
不多时,陈昌一行人来到了夏口城,此时江东坚尚未与刘表交恶,故而城门处仅有少数几个士兵巡逻,却是防备山贼匪患,并不对来往行人进行检查。
而且陈昌一行人已经分散进城,各自扮着行商之人,倒也没有引起他人怀疑,顺利地进入城中,寻找一个可以休息吃饭的地方。
夏口,为汉水入长江之处也,又称为汉口、沔口、鲁口,此时仅在长江之北有一座城池,而到了后来三国争夺时,孙权在长江之南隔水建了另一座新城。
所以到了三国之后,夏口城即为双子城,也就是后来的武昌,只不过此时还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因为临江而建,来往船只颇多,故比较繁华。
陈昌等人入得城来,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寻到了临江楼来。只因此楼建立于汉水与长江的河口处,楼下即为壮阔的江水,停靠着众多的渔船货船客船。
此地即能够饱览二江胜景,又能够方便江上往来客人行脚打尖,故而成为整个夏口城中最大的酒楼,楼下即是客栈,而楼上几层便是酒楼。
临江楼高达五层二十余米,从三楼以上便是供客人吃饭的地方,不过价钱当然也比较高昂,不是普通的百姓能够消耗的,基本上进入其间的都是往来的大客商。
陈昌带着黄忠、郭嘉、华佗及四五个亲卫一起上了五楼,而其他的禁军士兵则分散在临江楼附近的其他酒肆之中去吃饭去了。
“客官,你们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看到客人上门,一个小二哥跑了过来,肩膀上面搭着一条抹布,脸上堆满了笑容地问道,他的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为首的陈昌几人颇为不凡,不是普通人。
“嗯,我们想先上楼吃饭,歇息歇息,然后再考虑是走是留,要是留下来的话就住你们这儿了。”
陈昌一挥手,旁边一名亲卫上前递给小二十文钱,让他高兴得身体颤抖了起来,因为这可是碰到了一个大方的客人了,十文钱相当于他十天的工资了。
“好嘞,几位客官跟我上五楼吧。五楼的位置最好,能够看得更远,就连江水对面的黄鹄山也看得清楚呢。而且江风习习,往来船只尽收眼底,保证几位客官能够喜欢的。”
收了小费之后的小二更加地热情了,将陈昌一行人带上了五楼,给他们安排了二张桌子,其中陈昌他们四人是安排在临窗的位置上的,让陈昌颇为满意。
五楼的面积约有五六十平方,摆了八张桌子,此时已经有四张桌子上面有着客人,而最吸引陈昌注意的是临窗的另一张桌子上的客人。
那是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但是身高八尺有余,颇为魁梧健壮,目光坚毅如铁,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剽悍之气,身边靠着一柄玄铁大刀,桌子上面摆了二幅杯箸,一大盘牛肉,二壶老酒,一只烧鸡。
看到陈昌等人上楼,那年轻人的目光扫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最后停在了陈昌身后一名亲卫手里持着的长枪上面,不过随即又转向了窗外。
陈昌心知此人不凡,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人,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坐了下来,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先上一些来对付对付,毕竟他们今天已经赶了二十余里路,错过了吃饭的地方,仅仅在路上吃了一点干粮而已,大家有些饿了。
趁着小二去准备的时候,陈昌等人望向了窗外的江面,江边传来的声音,不仅有许多做生意的小摊,还有许多渔家刚刚将鲜鱼拿下船来叫卖。
向远处一望,江面非常辽阔,江水在这一带比较平静,缓缓流淌着,在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美丽,颇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意韵。
江面之上,既有大的艨艏斗船如巨人一般缓缓而来,也有如同树叶一般的扁舟出没在风波之间,更多的却是悬着风帆的大小般只往来如梭,非常地繁忙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