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周府
自从周雄、周翊父子走后,偌大的周府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繁忙。同样有这种情况的还有宇文府,于是两家的女人一合计,咱们都住到周府来算了。
几个女人在家里谈天说地,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在前线的亲人。睡得香不香,吃得好不好,两家的孩子周翊和宇文朔峰是否安全,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再也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致。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大家都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过,有一个人倒是紧张了起来,那就是虞君月。
一张字条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字条上就一句话:安心潜伏。
安心?现在的虞君月怎么可能安心!整天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吃不好睡不好,小丫头竟是整整瘦了一圈。搞得几个女人急得团团转,最后把厨子王大春给找来了。小丫头现在这样了,一个月内你要是不把她给调养过来,我们就和周翊说你明里暗里欺负她。
王大春浑身肉浪翻滚,一想到还放在自己床头的铁疙瘩,他就小腿发软。可怜的王大春自然知道周翊平时有多护着虞君月,要是周大公子听到这话,还不把自己的这一生肥肉都给剐干净喽。王大春当即信誓旦旦地跪下保证,一定把虞小姐给调养过来。
这边王大春还没站起来,那边虞君月又大声哭了起来:“你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好不容易安抚了虞君月,大家不得不对周大公子的佩服之情更上一层楼,厨子是王大春,丫鬟是虞君月。这两人可都是活宝,周大公子居然没被烦死,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
大熙帝国北方边境狴奴控制范围
“狼主”,一个身如铁塔的草原汉子躬身施礼,他的前方站立这一个身着皮裘,腰悬弯刀的青年男子。
“哲莫邪”,那人转过身来,与大多数狴奴人胡子拉碴不同,他的脸庞清爽俊秀,就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佳公子。他温和地笑了笑,“这里没有外人,叫我柘恒就好。”
“狼主”,哲莫邪挠挠头发,“我听他们说,王汗要出兵打南边的熙国。想必先锋非您莫属。”
柘恒淡淡一笑,“当先锋有什么好的?你说。”
哲莫邪想都不想就回答道:“第一个冲进熙国的地盘,抢走女人、丝绸、茶叶还有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啊”,柘恒轻轻叹一口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我去当先锋,损失的还是我麾下儿郎。”
哲莫邪搓了搓蒲扇般的手掌,崇敬的看着柘恒。狴奴族的最高领袖成为王汗,而狴奴以狼为图腾,所以在军事方面,地位仅次于王汗之下的叫“狼主”。现在狴奴有四个狼主,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比。只不过,其他三个狼主都是四五十岁的壮年之人,而柘恒却只有二十岁。
“南边的熙国虽然已经乱了”,柘恒驻马远眺,“但是还没有到最虚弱的时候。”
他拔出弯刀仔细打量着刀锋,头也不抬地说道:“哲莫邪,去集合一个狼骑千骑队,我带你们去打草谷。”
哲莫邪满脸兴奋地前去传令。打草谷就是抢劫,狴奴每打一次草谷,就意味着大熙边境多少将士百姓要死亡,多少家庭要破碎,多少妇女要受尽凌、辱。
看着迅速集合起来的一千狼骑,柘恒的嘴角微微上扬。狼骑,是草原上三大劲旅之一。王汗的皮室军,狼主库尔萨的怯薛军,还有狼主柘恒的狼骑,这三只队伍是狴奴族最锋利的三把尖刀。柘恒十五岁就登上战场,十九岁的时候就训练出了狼骑。除了他是王汗的义子这个原因外,高强的个人武艺和出色的智谋让他成为了狴奴族最年轻也是最耀眼的一位狼主。
柘恒崇尚灰色,他说这是狼的颜色,是勇士的颜色。于是狼骑的灰色披风成为了他们最显眼的标志。每当灰色的旋风狂暴地席卷过草原,总是有无数的小部落在颤抖。
令人血脉贲张的马蹄声中,哲莫邪要用最大的声音才能保证柘恒听到,“狼主,这不是熙国的方向啊!”
柘恒反倒是好奇地盯着他,“我说过要去熙国吗?”
哲莫邪晃了晃大脑袋,然后将自己那根令人心悸的大斧扛在肩膀上,“狼主您的弯刀指向哪里,我们狼骑就会冲向哪里!”
柘恒的嘴角挑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轻松而淡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这次我的弯刀要指向安谷部落。”
看着哲莫邪错愕的表情,柘恒笑笑,“上次安谷部落的族长桑坤说要把他的小女儿送给我,我答应了。不过几天后桑坤又对库尔萨说出了同样的话。”
“这样啊”,哲莫邪点点头,“可是狼主您和海兰珠公主已经有婚约了,何必在意安谷部落的女人?”
听到“海兰珠”这个名字,柘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海兰珠的确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我的义父、王汗的掌上明珠。和她比起来,所有的女子都要黯然失色。”
“但是”,柘恒的眼神变得凌厉,“这不是一个女子的问题。安谷部落是个小部落,一直在我掌控之中。桑坤想跳出我的手掌,就利用他的女儿妄图挑起我和库尔萨的矛盾。”
提到库尔萨,哲莫邪也是一脸尊重,“那么,库尔萨大人怎么说?”
“哼哼”,柘恒冷冷一笑,“桑坤以为自己最聪明,把我和库尔萨当成了傻子,结果我和库尔萨早就商量好了。桑坤的废物儿子正带着族中青壮打猎呢,不过他们不会碰到猎物,只会碰到一千怯薛军。”
“我们狼骑去灭掉安谷部落?”哲莫邪问道。
“对”,柘恒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犯狼骑之威者,死!”
………………
美丽的草原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绿毯,朵朵小百花点缀其上,那是牧民们的帐篷。
安谷部落还是像往常一样,老人教授孩子们打猎和打仗的技巧,女人勤劳地挤马奶,做奶茶。全然没有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凶狠杀机。
一千狼骑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他们裹挟着漫天杀气冲进了安谷部落的营地。这样的一个小部落,青壮又绝大多数外出狩猎,根本不可能是狼骑的对手。
哲莫邪一马当先,手中大斧横向一扫,就是半截尸身伴着血柱飞起,他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匕首,带领着身后的狼骑留下一地的尸体。
柘恒带着人从另一个方向狠狠冲入安谷部落的营地。柘恒只用一把弯刀,看似没有哲莫邪那么勇猛无敌。但是每一次交错而过,敌人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可怕而致命的伤口,有可能在脖子上,也有可能在胸口,也有可能断手断脚。
一个半大的孩子艰难地骑上战马,稚嫩的小胳膊吃力挥舞着弯刀朝着柘恒冲来,柘恒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那个孩子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可是还没来及砍下,柘恒的弯刀已经如闪电般掠过他还没来及发育的咽喉。
那孩子的脖子上先是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随即变成了一片骇人的血红。那个孩子惊恐而徒劳的捂住脖子,可是血仍然从指缝中不住流下。“嘭”,沉闷的声音响起,后面的狼骑将那个孩子无情的撞下马来,身着灰色披风的狼骑奔驰踩过,原本生机勃勃的草地上只留下一滩红色的模糊………………
柘恒手腕一转,一朵漂亮闪光的刀花出现。迎面冲来一个骑士,柘恒认识他,他是桑坤的卫队长。那个卫队长手持一柄马叉,手臂向前一探,马叉径直刺向柘恒的胸口。
柘恒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淡然,就像一口深邃的古井从不泛起波纹一样。电光火石之间,柘恒的左手迅疾探出,准确地抓住了马叉柄,然后他右手的弯刀仿佛有生命一般,灵巧地贴上马叉,顺着木杆就削了下去。血光乍现,柘恒的弯刀毫无悬念地将卫队长的手指齐齐削断。可是弯刀并不停留,刀锋巧妙地向上一偏,借着速度干净利落地将那个还没来及惨叫的卫队长的头颅斩下………………
战斗没进行多久就结束了,安谷部落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
“柘恒大人”,桑坤的谄笑掩饰不住他的惊慌,“这可是有天大的误会!”
柘恒的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微笑,他提着滴血的弯刀转头看向桑坤,“那么你说说,有什么误会啊?”
“柘恒大人”,桑坤被紧紧地捆绑住,就像一条恶心的大蠕虫,他蠕动着爬向柘恒,看似深情地亲吻着柘恒的马靴,“我对您的忠诚是整个草原都知道的,我女儿对您的爱慕就像这天上的太阳,永远不会熄灭!”
“哦?”柘恒瞥了桑坤一眼,“永远不会熄灭?那么你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柘恒大人!”桑坤的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我女儿那姣好的面孔,美丽的身材正在那边的帐篷等着您呢!”
柘恒似乎有了兴趣,“你是说左边第二座帐篷吗?”
“对!”桑坤的脸都快笑开了,他在心中暗想:英雄难过美人关!
柘恒似笑非笑地看了桑坤一眼,竟然取出一支鸣镝向那座帐篷射去,所有的狼骑听到后,立即张弓放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射进帐篷,直到洁白的帐篷沾染了片片殷红,柘恒才喊停。
柘恒用弯刀拍了拍神情恍惚的桑坤的面颊,“你一直都不明白,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柘恒的弯刀在桑坤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现在,我把你最后的筹码也毁掉了……”
“不过”,柘恒站起身来,踩着桑坤的头说,“你曾经也是我的人,我允许你在狼骑中选一个人送你上路。”
过了好一会,桑坤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柘恒,咬牙切齿道:“就你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柘恒轻蔑地笑笑,“你真是一个白痴!我刚说过,你。没有任何资格谈条件!”言罢,柘恒转身走开。
哲莫邪提着大斧,满脸冷笑地向桑坤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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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线索已经展开,又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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