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第七章
五年转瞬即逝，这五年间发生了很多事，却也有许多事情一直一直没有改变。
CST随着少年们的成长，也渐渐转型。歌迷也确实做到了陪着他们一起成长。昔日的三个美少年，现如今都是叱咤歌坛的男神了，所到之处，尖叫声横幅遍地炸开，势不可挡。三个人除了组合活动，也有了各自的发展，音色最棒的林硕单独发行了一张专辑，还获得了当年金曲大奖。CST的舞蹈担当陆杨七墨由于出色的舞蹈技能，受到圈内很多明星大咖的亲睐，都向他邀舞请他设计舞蹈动作、编舞，名声大噪，可谓是新一届亚洲舞王。至于顾临城嘛，这几年长得越发人模狗样，横跨影视歌三栖，演了几部电影电视剧，收视率爆棚，也得了几个演艺大奖。值得一提的就是影迷常替他拉各种CP，有什么他和剧中女演员的，有和连合作都没有过的女演员的，甚至连和剧中男演员的组合CP都有，风头一时无两。要不是赵永远这丫头心大，换了别人估计早就收拾行李从美国回来为自己正名了。
十八岁那年，顾临城坚持理想和宋歌一起考进了A大，第二年林硕和七墨一起考进了位于A市的国内著名音乐学院Z大。而姜梓菡则在永远出国的那年进了A大医学院。宋歌现在可是A大法学院出了名的才子，加上那妖孽的颜，追求他的美女数不胜数。据说隔壁外语学院的校花都心仪咱们宋大才子呢。只是咱们的宋大才子心有所属，万年不变的少男之心啊！依然在努力让研一在读的姜梓菡答应做她女朋友。起初宋翰群和姜玉（宋歌的父亲和姜梓菡的母亲）是反对宋歌这种做法的，可这么多年宋歌依然坚持着，他们也就随遇而安了，毕竟本就是一家人，就让孩子们自己去整吧。顾临城则是在最后选择了建筑设计，全校都知道顾临城是个极品，是可望不可即的浮云，一方面是因为很少在学校看到他，即便如此，人家却已经在大二就修完全部学分，还拿了国际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金奖，在建筑设计界初露锋芒。现在还和A大的几个师兄在市区合伙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是CST的队长，总之好多头衔，随便拿出一个就足以让那些姑娘心动不已。那么，永远呢，赵永远此时正在准备继续深造心理学，她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就读心理系，和导师讨论过后决定继续读两年获得博士学位再回国。永远的爸妈在美国陪了永远一年后就双双回国了，永远就住在姑姑家继续学习，直到上大学才搬去学校住宿舍。
永远和顾临城这五年来一直保持联系，直到最近断了联络。永远实在忙于学业，而顾临城也忙着准备CST的告别演唱会，因为顾临城不想续约了，当初一签就是五年，出道之初，也曾信誓旦旦和歌迷约定一起成长。CST现在也需要注入新鲜血液，所以顾临城决定退出了，虽然如今发展势头正猛，经纪公司也挽留了许多次，只是临城心意已决。林硕和七墨是无条件支持临城的，毕竟他们从小相处，知道顾临城心不在此，又十分感谢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俩都会支持到底。这次的演唱会以告别为主题，一票难求，全国就开这一场，粉丝都想和偶像好好告别，自然是把握机会。当永远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接近圣诞节，学校放假，她才想到之前顾临城说今年平安夜有CST告别演唱会，希望她回去看的，她点开社交软件，顾临城的头像暗着，点开未读消息:永远，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直接上网订了回国的机票，平安夜前一天，永远回到A城，回家把秦清吓了一跳，永远每年都是铁打不动除夕才回来，这次这么突然也没告诉家里，难怪秦清女士都要感动哭了，觉得女儿终于长大了，知道想娘了。结果她放下行李和她说了几句就去找宋歌。留下秦清女士一个人在冷风中深受打击。
“宋才子，你小爷我赵永远回来了！”在宋歌家门口，赵永远很没形象地说着更没形象的话，这么多年永远外貌上更接近秦清女士的浓墨重彩，仅一眼就能让人记住这样倾城的颜色。只是性格上也更靠近秦清的直爽（小初实在找不出褒义词来形容），谁叫赵国平一直那么忙，都没时间插手家庭教育。
“你给我闭嘴，吵死了，昨天看了一夜案例，才睡下的。”宋歌穿着拖鞋慢慢挪出来。一边还骂骂咧咧。
“喂，顾临城跟你说演唱会的事儿了吗？”她眨眨眼睛。
“阿城给我票了，叫我带梓菡一起去。你要去自己问他要啊！”宋歌实在懒得理赵永远，虽然小一年没见，应该对她客气点的，可是这妮子每次都那么吵，实在是耳朵疼。
“你这人真的是不近人情，我大老远回来的欸，哼！去去去，睡你的觉去。老子自己找去。”永远看他实在困，就放他去睡觉了。顺便也不忘损他一顿，自顾自往外走，思忖着要不要给顾临城打个电话，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好了。她嘿嘿笑出声。这五年永远都没有再向顾临城提出有关两人关系的问题，永远不问，顾临城也不提，这种默契就这样维持了整整五年。所以在国外如果有人问起，她都是斩钉截铁告诉人家自己是单身，然后又不断用各种借口拒绝别人的追求，导致她在美国的同学都猜测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向。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顾宝宝！
“喂？”
“呵，回来了？在哪儿呢？”顾临城冷冷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暖，把边上的林硕和七墨都惊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必定是赵永远。
“欸！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笨蛋，我在你手机里装了一个插件，我这边能显示你和我的距离。”可恶，原来一直在被人监视！永远心里愤愤不平。
“哼！不行！我也要能看到距离！”
“行行行，我在市体育馆主馆彩排，你要不过来吧。”听到这句话最激动的就是林硕和七墨了，五年没见赵永远了，不知道当年那个怪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顾临城这个小气鬼都不给他们看照片。
“哦。我晚点过来，先去见一见一朋友，那就这样咯，拜拜~”她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打车直奔穆奶奶家。这几年每年春节回家，永远都会去看这老太太，两人也成了忘年交。永远自己奶奶过世的早，打小就没奶奶，是实实在在把穆倚楼当做是亲奶奶来孝敬的，穆倚楼也是，独独一个外孙，还循着那些陈年往事不能亲近，对永远是疼进心窝里。
“奶奶，是不是特别惊喜啊？嘿嘿。”老太太嗔怪的瞥了一眼赵永远，臭丫头都五年了毫无长进，脸皮厚的比厨房里的锅贴还厚，每次都这么无耻。一边又欢喜地将永远迎进门，她是对这丫头打心里喜欢。别说这五年每年回来都来陪她，就是时常打国际长途跟她唠嗑也比自己那个外孙不晓得强多少倍。
“臭丫头，今年怎么那么早回来了，不是说想着在那边继续读书嘛。”
“对呀，但是我太想你了啊，这不就向你飞奔而来。”
“你呀，骗不到我，臭丫头，想我？你是想那些烤鸭啊，拉面啊，饺子了吧。”老太太亲热地拉着永远的手。开心的不得了。
“嘿嘿，您啊再等等，等我毕业了就回来工作，到时候一得空就能来陪您。就是今儿个不赶巧，早早跟人约了，在您这儿也不能多坐，麻溜地得走了呢。”永远把手里的礼物放下，看了下手表。
“就说你没良心吧，这还没坐下呢就说要走，走走走，没人拦你，臭丫头，你自己说，什么时候再来瞧我这老太婆。”老太太面露愠色，倒也不是真的不高兴，就是有点扫兴，好在丫头回来了下次肯定会再过来看她。
“是是是，我坏心眼，就您心好，对我这个臭丫头那么好，呵呵，您呐就好好拆我给您带的礼物，赶明儿就来陪您这个大美女，行了吧。不过可先说好了，您得做好吃的给我吃哦~”说罢“吧唧”在穆老太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嬉笑着出门了。
穆老太看着门合上，嘴角的笑意迟迟没有消失，打开包装盒，里头是永远从洛杉矶带回来的一些营养品，还有一整套的圣诞老人装扮，这个臭丫头真是淘气，连老人家都打趣。永远每次回来都会替穆老太买礼物，左不过就是一些保健品，营养品，再就是一些新奇玩意儿。老太太都是当宝贝似的收着。
下楼后，直接打车去市体育馆，这么多年，永远回来也不会整个城市溜达，好多建筑都是新的，这个市体育馆就是三年前专门为了举办市运会新建的，永远看过平面图，无比霸气。
赵永远凭着门口的地图去找主馆，好在有军人的遗传，地图什么的一眼就能记住，没多久就找到主场馆，进去就看到搭建的庞大舞台，各种聚光灯，还有舞台上的三个帅哥。真是赏心悦目啊。国外漂亮的男生不少，和永远打交道的也不乏有型英俊的外国帅哥，但是永远还是觉得咱们国产的美男子最合口味。顾临城早就看到她了，这个笨蛋看着真的是可口呢。七墨和林硕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侧门站着的女孩，肤若凝脂，粉黛未施，满目灵气，身材高挑，还透着一股似是而非的英气，得出一致的结论：大哥眼光不错，但是这真的是当年活宝一样的赵永远？当年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十五岁发育期，小妮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嗨～我去！你们这个舞台做的真的太赞了！”赵永远进来后对着毫不认识的灯光师就打招呼，然后各种自来熟拍灯光师的背，把灯光师惊着了，也把林硕和七墨惊着了，倒是可以确定来人的身份了，这个世界上生的这样的容貌却做着这样粗鲁的事的姑娘还真不多，他们认识的人里也就是那一位了。瞬间和脑海里所有怪诞事迹缔造者的形象重合了。
“永远，过来。”赵永远就屁颠颠跑到舞台边，顾临城真的很想好好抱她一下，这个聪明的傻瓜。
“哇，你是林硕，你是七墨，都长大了哦，嘿嘿，你们都比顾宝宝可爱多了啊哈哈。”林硕和七墨满脸黑线，这姑娘真是心好大，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惊吓，却也是无力招架这姑娘的“老实”。
“赵永远，特地回来看我吗？”顾临城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边上坐在看台的椅子上。
“你少臭美！我是来看他们的，你这张老脸我早就看腻了。”她指了指舞台上的两个无辜的孩子，口不对心的狡辩。
“好，不是看我这张老脸，给你，这是你的票，明天你就坐在这个位子，记住了吗？”他把票给她，你坐在那里，他就可以全场正对着你。“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也不能送你回去，明天结束才有时间陪你。”他满脸歉意，本来不想叫她跑这一趟，只是知道她回来了，太想见见她。
“安啦，我也得回去倒时差呢，你们忙吧，对了，你得送我出去，那些工作人员刚刚可狐疑了，死活不相信我叫赵永远。真是的，看不出来本姑娘的无限魅力吗。”顾临城早就和大家打过招呼，一会有个叫赵永远的女孩子来找，否则永远怎么可能进去。只是他们都以为赵永远应该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想到光看外表，不化妆都甩娱乐圈大部分艺人一条街。
“必须的。”然后拉起手往外走，在门口轻轻抱住她“永远，我很想你。”
“谁不是呢，顾宝宝，明天要请我吃你做的辣子鸡还有酸辣粉。”永远又一次把不解风情展示的淋漓尽致。
顾临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永远168的个子在顾临城面前却也显得娇小。
“好。”
“进去吧，我回去了。你小心点。”然后挥手转身，顾临城看她消失在视线才转身回去。
永远并没有直接回家，永远从不在白天睡觉，不管前一夜熬夜还是什么，白天都不会睡觉。所以倒时差就是个由头，让顾临城放心罢了。她一个人随便上了体育馆门口的公交车，管它去哪里，也该好好看看这个城市这几年的发展。五年了，一转眼，自己离开这个国家这个从小到大的城市整整五年了，即便每年都回来，却也只是短短几天，拜访亲戚朋友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城市悄无声息的变化。
等她慢悠悠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秦清准备了一桌子好饭好菜，这唯一的女儿大老远从大洋彼岸回来，可不得好好招待。
“妈，我回来了！”永远一边换鞋，一边喊着，抬头看到桌子上满满的一桌子菜，都是永远爱吃的，厨房里还在呲呲嚓嚓炒着。
“哇塞！秦女士，我好感动哦~~”永远去厨房抱住妈妈。
“谁叫你每次打电话都是说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馋猫，你妈妈我不得满足满足你啊。好了你去坐着，这个好了我们就开饭了。”秦清把永远赶出厨房，然后盛出菜和汤，端出去，就坐下和永远吃饭。
“做那么多，我们俩怎么吃得完啊，赵国平又不回来。”永远嘟着嘴，她心里还是想爸爸也在才好。
“你是不是每次都在背后对我直呼其名？”赵国平从书房走出来，刚好听到永远嘟囔着。本来他今天也没时间回家的，临时有个会议取消就回来了，刚好永远也回家，一家子好久没团圆了。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爸，嘿嘿，我这是国外呆久了，人国外不都是这样啊哈哈哈”永远打着哈哈，连忙站起来替父亲拉开凳子，迎父亲入座。
“既然回来，那就入乡随俗吧。”赵国平难得在家，却也并不显得生疏，和永远亲切的聊天，讨论小事大事，秦清在一旁看着和乐融洽的父女俩，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一起吃了饭，然后一起看电视，这样的闲暇当真是难得。某台娱乐新闻正在放CST准备告别演唱会的事，秦清转头问永远。
“赵永远，顾临城真的要退出了吗？”赵国平听到这个名字转头看向永远。眼里也尽是疑问。
“顾临城？永远你还追星？”
“啊，没有啊，我不追星啊，顾临城是我高中同学。”反正也不是男朋友，这么说也没错吧。
“哎老赵，你先别问那么多，我先问我先问。”秦清在赵国平面前尽是小女儿态。
“哎呀，是啦是啦，顾临城要退出娱乐圈了，他有别的打算，嗯，至于打算是什么，无可奉告咯。嘿嘿，我先回房了，今天有些困，得倒时差倒时差啊。”一溜烟溜进自己房间。
“怎么回事？”赵国平看着永远的房门关上，开口问边上的秦清。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永远在这儿上高中那会，是同学，那孩子喜欢我做的甜点，来买过，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纪父母双亡，一个人挺过来。”秦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顾临城的情况。
“父母双亡？娱乐圈？”赵国平只关注关键词。
“听说父母在1121空难遇难的，他性子强，就组了个少年团体自食其力了。”
“1121空难，好多年了。”赵国平的思绪似乎回到那一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看向远方，然后垂眸，点点头，继续看电视。秦清看他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就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