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慕蓉。”
Kay叫了慕蓉好几声都没应，叹了口气。
“……Kay，薇薇怎么突然离开啊。”
已经快一个月了，慕蓉还是没走出那个阴影。
“你说……苏薇一个人那么孤独地溺海，该多难受啊……”
“慕蓉……”
“以前都是她这个妹妹在保护我呢……”
“慕蓉。这次。换我保护你。”
慕蓉突然泪如涌泉，扑进了Kay的怀里。
“我不相信是许琳儿做的。”
……
国际机场。
凉澍摘下墨镜，看了看身边娇小的女生，勾了勾嘴角。
“阿辰，这次我们回M市，可是玖熙走了呀。”
文琦琪说道。
“嗯……我们回来看看焕轩他们，再去巴黎找找玖熙吧。我有些话想要跟她说。”
“好。”
话音刚落，就看到四个耀眼的男生正走过来。
啧啧，发光体。
凉澍感叹着，男生们就走到他们面前来了。
“你们……”
“哎呦喂，顾辰，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沈焕轩调侃，“要不是我们R市回来，还不知道呢。”
“巧合？”
几人相视一笑。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许诺说道。
……
咖啡厅角落的位置。
安玖熙看着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的慕翎寒，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
难道她做的那件事情是错误的吗……
不过，她是为了他们好。
她，本来就该死吧。
“前辈？”
“嗯？”
“你在时装周表现得超棒。”
“哦。”
“在想什么吗？”
“没有。”
慕翎寒起身，走到安玖熙面前，弯眼笑。
“那么我该走了，下午的飞机。”
“嗯。”
“难道前辈就不留留我吗？我可是那么……”
话还未说完，就见安玖熙起身，冰凉的右手覆上自己的脖子，用点力就把自己往后推。
“嘭。”
到离之前位置一米的墙壁。
之前自己并没有反应过来安玖熙会做这样的动作，所以很轻易被她后推。
而她的手却捏着自己的脖子。
慕翎寒只在那一晚见过这样的安玖熙。
目光是凶狠又冷漠，而她的手是冰冷的。
“前……咳……”
慕翎寒努力挤出一个字，难受得要死，却又被安玖熙打断。
“尽早从我身边离开，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咳……前辈，为什么……”
安玖熙的手不那么用力了，这才让慕翎寒好受点，可痛感一直在蔓延。
他清楚地看见，安玖熙眸中无尽的黑暗与空洞。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对我。咳……”
这是她第二次对他做出这类的举动。
该死，不会前辈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吧……
安玖熙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看，前辈，你还是舍不得。”
“不是我舍不得，我是怕我的名声受到影响。”
慕翎寒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不，你不是这样想的。我就当前辈你开了个玩笑吧。”
慕翎寒轻笑，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和逸宸赶出你的世界，可为什么，江挽宸不用？”
“你们不一样。”
“是因为利益吗？江家对你们的利益？”
“知道的那么多并不好，会惹祸上身。”
慕翎寒怔了怔。
“所以赶紧离开，不要再出现。”
“不。慕翎寒缠定安玖熙了。我们，约定过的。”
“因为我站在高处的光明里，所以要把前辈你也拉上来。”
慕翎寒说完，对着安玖熙笑了笑，如同梅悄然盛开。
只剩安玖熙一个人站在原地，微微抬起她颤抖的右手，眸子里是无法言述的黯然。
如果我不把别人拉下去，别人就会推我下地狱。
江挽宸压了压帽檐，淡然地看着远处的一切，轻轻喝口咖啡。
慕翎寒第三次拨通Ben的电话，对方是终于接通了。
“还不会找我又问安玖熙的事儿吧？”
“嗯。帮我调查一下她的近况。还有……她怕打雷吗？”
Ben忍着想要把手机摔了的冲动，“这种时候你还问这个？！”
“不是，如果她怕的话……”
如果可以，他就陪着她。
“不怕。她无所畏惧。”Ben单手敲着电脑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了话筒那边，“她除了怕黑，好像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挂掉电话后，Ben咬咬牙，停了下打键盘的手。
……
滂沱的雨水里，两个面色苍白的人儿相对而立。
最后还是安玖熙先开了口。
“你就是祁晨亦吧。上次跟江栩言去咖啡厅的时候，都认不出你了。”
“你认错人了。”Ben说着，走进屋里，“雨下得这么大，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吧。”
关上门之前，他听见对方的嗓音极其轻柔而平淡。
“一直很挂念你。”
“过得还好吧。”
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平常，让人辨不出真假。
明明是神情的话语，却听不出一点那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Ben才抬起眸，看着面色平静的安玖熙。
“我说，你认错人了！”
他极少极少跟别人用这种语气讲话，在别人眼里他永远是温文尔雅。
此时他已经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是祁晨亦！”
“嗯。”安玖熙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你跟他很像。如果你见到祁晨亦，请替我转告他我之前的那句话。”
——一直很挂念你。
“还有请你告诉他，我安玖熙，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
无论是负面舆论、讥讽、谩骂，都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怕，祁晨亦忘记我和苏逸宸这两个朋友。”
路灯渲染着少女的眉眼，时光已经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种一般人没有的气质和气场。
“祁晨亦在凉初出事的那天跟我说过，就算我有一天淡出娱乐圈了，他还会记得我。”
“现在我又复出了，所以我很希望。”
“对凉初而言，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对我而言，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请你务必要把我这些话转告他。”
说完，安玖熙就转身上了车，留下Ben站在门口，隔着缝隙看着她。
——“我安玖熙，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
尖锐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雨声。
——“我只是怕，祁晨亦忘记我和苏逸宸这两个朋友。”
……
指针流动的声音让人心生焦虑，每一秒都在被不安地延长。
——“玖熙。”
——“许慧妍是你杀的吧。”
“阿玖。”
安玖熙睁开眼，江挽宸安然无恙地坐在床边，眼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和疑惑。
“是做噩梦了吗？表情很可怕呢。”
她把江挽宸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对方真的没有任何一点问题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梦而已。
看到少年俊美的脸上挥之不去的焦虑，安玖熙有点自嘲地抿了抿唇。
“我梦见……你也离开我了。”
安玖熙闭了闭眼睛，回答。
手心和背上都是汗，安玖熙边自嘲着边用纸巾擦拭干净，极力以若无其事的模样掩盖自己的赧然。
江挽宸从问话后就一直盯着对方，这会看见那张年轻的面孔上由于羞窘（也可能是气恼）而泛起的红晕，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凑近了过去。
“你好像，越来越在意我了。”
尽管安玖熙的表情淡然得一如往常，他却还是笑眯眯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我好高兴。阿玖。”
类似的话语江挽宸不是第一次说，不过杀伤力并没有因为次数的叠加而减弱，相反还有愈来愈强的趋势。
安玖熙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但江挽宸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拓宽，反而还变得更窄了些。
“不要总是试图逃避啊，阿玖。”
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着奇异的蛊惑作用，安玖熙顿了一顿，竟然真的安分下来，不躲不吵，只是静静地和江挽宸对视着，心脏跳动得厉害。
无数的词句从脑海里横穿而过，速度太快搞得人眼花缭乱。
他怔愣了好一会，终于还是看清了出现频率最高的那两个字。
喜欢。
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再怎么隐藏都会从身体每个细胞里泄露出来的喜欢，在现实和梦境里出入自如的喜欢，不受控制无法收回的喜欢，自欺欺人地忽略也无济于事的喜欢。
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满满当当地沉淀在心房里，只要切开一个小口，就会全数倾泻而出的喜欢。
与之关联的一系列词藻并不显得华丽动人，要用绝望阴暗来形容可能还更为恰当。
糟糕。
意外。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