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叶家老宅时,我看见门前一大块地被种满了桃树,桃花有些已落,有些还在蓄势待发。叶伯伯说这是以前的老人种下的,因为叶家男人常年在外经商,回来的时候常常是几年以后,为了让他们记得回家的路,于是在宅子外种满桃树。听着满满的甜蜜的过往,我发现和这家人在一起一辈子未尝不是件好事。随时间流逝,我渐渐从内心接受这门亲事,我不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对我而言,平平淡淡的亲情是最重要的。不过,历史总是朝着人们希望的反方向行进。“已经过了一年,怎么还是找不到叶白啊”叶伯母日日夜夜想念着他,从之前唯一的一封信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到他,听说战争进行到僵持阶段,许多人一去不回。我们听不到任何关于叶白的消息。如今,我时时会梦见他在我耳边说我的不好,而我依然不理他,但梦醒后心里无比怅然。没有他的一年,真的挺不习惯,也许,我是习惯在作祟,也许,我爱上他却一直没发现。又一年过去,我十七岁了,若是叶白没有去从军作战,现在我们应该有孩子吧。战争快结束了,叶白始终没有消息,叶伯母与叶伯伯仍在苦苦寻找,不过,他打算撤销我和叶白的婚事。“小枝,也许你没缘分成为我儿媳,不过我始终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叶伯伯,虽然我之前并不是真心想嫁给叶白,但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发现我所爱的是他,我相信他会回来的,因为他还有你们。”我拒绝他的请求,我想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和舅舅、叶伯伯、叶伯母、香儿在一起。。这一生保护我的人太多,我希望我能张开自己的双翼为他们遮挡风雨。
○好消息与坏消息总是结伴而行。
○早上清晨的雾还未散开,山间鸟儿成双成对在枝头叫唤,我习惯了早起,习惯了去桃树林转转。等我回到家时,发现他们都在大厅,我过去刚想打招呼,他们便齐刷刷地看向我。“怎么了?各位,今天有什么安排么?”我疑问道。“小枝,叶白来信了……”“真的吗?快让我看看。”我急忙接过信,但迟迟不敢翻开看,许久,我慢慢将折着的信捋平,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但信上的内容却不是我想看的――叶白在战争结束后另识新欢,他要与我解除婚约,并且他不打算回来了,希望我帮忙照顾他的父母。“你真狠心!”我扔掉信流着泪跑了出来,这种感觉太不好受,心里好想放声大哭,但我没有力气了。我坚持这么久,就算他不在世上了,至少我有义务替他照顾他的父母,现在这封信就相当于一纸休书,我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此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愿意和他没有关系……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看见舅舅和香儿在大厅焦急的踱步,我心疼地走过去向他们道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舅舅已经泣不成声。“小姐我很害怕你不回来了……”香儿紧紧抱着我边说边哭。面对这样爱我的两个人,我终于放声大哭,自从父亲离开,我再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此刻,发泄是我唯一的选择。第二天,我依然早早起床来到桃树林,内心平静如水,悲伤过去太阳犹在。既然他选择自由的生活,我也不该强求,也许,他已找到属于他的真爱。我依旧在树林穿梭,任桃花洒落肩头,一片一片随风而逝。
○命运有时是会给你惊喜的,只要你还相信他。
○“小枝,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这关呼你和叶白的将来。前段时间看你为了叶白那么痛苦,如今实在不忍心继续骗你,你有权利追求幸福。”叶伯伯拿着一封信忐忑的对我说。“叶伯伯,怎么了?”此刻我是糊涂的。叶伯伯继续说道:“这是叶白从军前给你留的信,他说如果他不回来,这封信就永远让它成为秘密,如果他回来了,就会在你们成婚时亲自念给你听。”我接过信,沉寂下去的心慢慢又在上浮。打开的一瞬间我便被怔住――一个小同心结温暖的显出来。我迫不及待打开信:“‘小枝’,我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当你听到我念这封信时,就证明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记得我一直在欺负你,而你从来不反抗也不告状,这让我感到手足无措,我害怕你会一辈子不与我说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院墙下,而是在集市上,你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当时的你穿得破破烂烂,稚嫩的脸上浮现不该有的成熟,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站在人群中看我与店老板拉扯。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当我父亲给我介绍这门亲事时,我是拒绝的,我心里牵挂着你,所以我想看看那个大人口中的好女孩长什么样,顺便和她说清楚我的态度。但没想到是你,我一下子语无伦次,便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我回到家时心慌意乱,表现这么差的我你一定不会接受的。当我看见父亲回来,我没敢问情况。第二天朱伯父来时我忐忑不安,不敢想象被拒绝后的我是个什么样。‘小枝答应了!’朱伯父高兴的说。我顿时惊呆了!从那以后我常常来找你,却不知道该怎样和你交谈,只得以粗暴的方式见你。不过还好,我们还在一起,你还在认真听我说这些心里话,以后的时光,我将所有的好都给你。”拿着这封信,我好像猜到些什么,难道他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才要和我解除婚约?不行!我要去找他,父亲告诉过我:“遇到心爱的人不要错过。”“叶伯伯,你告诉我他在哪?你一定知道的。”“他在大漠,他给我写了信。小枝,他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手臂,他不想让你看到他的落魄样子。”叶伯伯哽咽道。“他真傻,我是他婚配妻子,怎么会嫌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