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是一位并不是一位美国人,而是一位新加坡人,很巧的是,这位医生和许一坤很熟,有过交集。
肖筱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治疗的第二天。
“伯伯,他怎么样了?”
“其实病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潜意识中不愿意醒来。”
“潜意识?”
“嗯,可能是有什么痛苦经历,人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自我麻痹,你可以尝试和病人说说话来唤醒他。”
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醒来吗?
“谢谢你。”也对,要是换做是她,她会愿意醒来面对这一切?
“我和你父亲也算是老交情了,不要这么客气。”
父亲?恐怕许一坤现在并不想承认她是他女儿吧?她的亲生父亲,不就是郝晟宇的爸爸吗?那个抛妻弃女的混蛋。
郝晟宇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不要好不好,她不要了。只要他醒过来。
她说不出话了,只是把脸埋在他手心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他手心已经满是眼泪。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哀求道。
“我想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一下,就一下。”
她害怕他会丢下她一个人。
“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害怕。真的。我们再也不要这样了,你醒一醒……”
她握紧了他的手,“我唱歌给你听,你也要答应我醒过来。”
“当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
“当话语开始多余的时候……
“当心慢慢靠近的时候……
“这时天刚好黑了……
“当我快忍不住的时候,当……”她也忍不住了,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哽咽声中。
要是他可以醒过来,她也不屑再一次永远的离开他……起码,那样他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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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夜不眠的守在郝晟宇身边,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是被一记电话吵醒的。
她慌忙的接了电话,好像是怕吵醒睡梦中的郝晟宇,忽而才想起来,要是能把他吵醒也就好了。
来电显示是陌生人,看着电话号码却有点熟悉。
她接了。
“喂?”
没有人说话,在深夜里有许诡异的气息,还好他在。
“你在吗?谁?”
“是我。”曾经虏获了学校里上千少女心的声音。
轮到肖筱沉默了。
“冥……欧阳冥钰。”她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
他说过他们已经两清了,所以还是叫全名好,说不定姚亦琪也就在电话的那一头,她不想给他惹麻烦。
“嗯……”
“师斯我是不会去上的。”两清,也是他说过的。
“你们那里现在是半夜吧?”他避开了那个问题不谈。
“嗯。”
“我来美国了,我们见一面吧。”
“……”
“我想我们还是……”
“是有关于他的事情,放心,姚亦琪没有来,我是来出差的,顺便……见见你。”
“可是……”
“有关于他的身世。”
她只是害怕见到他,且郝晟宇这里她也不放心,然后,他搬出了他。身世不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好,在哪里见面。”
“我会让人来接你。”他总是考虑的这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