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望着电视中的自己,呆呆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那神情简直像一条躺在案板上待宰的死鱼。
“我真的快成鬼了。”她冷笑道。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僵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袍,然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身上的睡袍,居然是大红色的。
张小贤在毯子里抖成一团,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向她靠过来,掀开她的床单,把那张苍白的没了人样的脸贴到她的脸上。她尖叫着想要推开她,却被她锋利的指甲划出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没有人见过鬼,至少见过鬼的人并不多。可人人心中都已经把鬼做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在恐惧充斥你内心的时候,她便会从你的心底的最深处冒出来,在你面前张扬的表演着。
张小贤就是这样,她就这样哆哆嗦嗦地趴在毯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她竖起耳朵,不想放过任何毯子外的一点点动静。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或许她只是想找到一个更加安全的空间。
趴着趴着,她撑不住了。
毯子被她搭成的帐篷空间有些狭小,里面的空气十分浑浊,她的四肢已经由麻木转成了酸痛,又由酸痛转成了肿胀。
张小贤把毯子掀开一点儿小缝,把眼睛凑上去。
外面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床头上摆放着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除了这些,就只是安静,出奇的安静。
张小贤把脑袋探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打开床头灯,从抽屉里摸出一瓶安眠药,取出两粒一口吞了进去。安眠药滑落到胃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平静多了,大脑也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很快,安眠药便发挥作用了。她的眼皮开始沉重,意识一点点地从她的脑海中被剥离出去。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开始在她的大脑中翻滚,像老式的电影画面,昏黄而沧桑。
一个女人打着阳伞,静静的坐在一个满是蝴蝶兰的花园里,身后是一栋豪华的别墅。
她看不见那个女人的正面,不过她觉得那个女人应该很漂亮,单是那端庄的坐姿也应该是出身于大家闺秀。
她只是那样坐着,坐着,不时站起来眺望一下,大概是在等什么人。
张小贤就像一个坐在电影院看电影的看客,明明知道一切都不真实,还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带进电影中的环境中。
就在这时,远处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男人影子。那个影子一点点地向女人靠近着,或者是她靠近着,最终在那个女人面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