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陆清萍被带下去后,皇宫太医院首席太医李鹤已赶到七刹门全力救治。看着斜躺在床上,被长剑贯穿的陆清萍,即使行医多年,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李鹤也是皱了皱眉头。
“李大人,如何?”云夜看李鹤紧皱的眉头有些着急。不过他的着急是因为秦婉儿的计划,陆清萍绝不能死。
李鹤摇了摇头叹道:“此剑自心口贯入,我虽已为她止血,但若是将剑拔出,恐怕此女子立刻便会丢了性命,若是不拔,最多三天,也会伤重而亡,恕老夫无能为力。”
“李大人,连你都无法救治,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她。”云夜本以为陆清萍的伤虽重,但却不至死,没想到连太医院首席李鹤都是无能为力,当下有些担心。
“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听说有些奇人异士精通奇经八脉,熟悉人体各大穴位,若是有那等人物,估计这小姑娘还有希望,可是却不知从何处寻找啊。老夫惭愧,我只能开些补充气力的药方,先让她服下恢复些体力,好延缓一些时日。”李鹤道。
云夜抱了抱拳道:“有劳大人了。”但他忧心忡忡的神色说明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难道真的要用那最后一件事吗?云夜心想,不过转眼间却又释然,秦婉儿的计策的确是天衣无缝,用师父的最后一个承诺换这件事的成功还是值得的。
自那日七刹门聚会风波后已过去两日时间,如今的七刹门总部已恢复了往日的阴森,大厅内虽然没有了血腥味,但阴暗、森冷的感觉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大厅内有两人,一人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看起来风度翩翩,但那摄人的眼神难以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另一人身穿麻布衣,身材有些佝偻,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看就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但那一双手却是修长有力,圆润而有光泽,看上去不像一个老者之手,倒像是一双女人的手。年轻的那个自然是云夜,而那老者便是“多面人”孙子喻。两人相对而坐,孙子喻那修长的双手此时正有节奏地拍打着双膝,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徒儿。
“想好了?”孙子喻道。
“想好了,不然徒儿何以花一天时间来寻你到此,还请师父出手。”云夜道。
“这么多年了,我的三项绝技:易容、用毒、医术,你只学前面两种,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为何你不将那医术也练至大成,如果那样,你何须让我出手!”孙子喻看着面前的徒儿叹道。
当年出于梦哲的大恩,他收了云夜做徒弟,但云夜的心性他岂能不知,他的三项绝技可谓是独步天下,偏偏云夜对于医术是碰也不碰,孙子喻失望之极便要离去,而那三件事只完成其一,自梦哲死后,孙子喻出山将云夜救出,便完成了两件事,而这次云夜寻他救陆清萍便是最后一件事。
“行医救人不是我想要的道,普天之下,医者众多也不差我一个,而那易容、用毒之术为我所用可谓是如虎添翼,徒弟若是有成,他日自当孝顺师父,不敢忘却!”云夜道。
孙子喻摇了摇头道:“当年我被仇家追杀,便创出了易容术躲避仇人,而这用毒之术便是为了行医以便以毒攻毒,不曾想你却用这些手段去害人,徒儿,为师虽不曾管教你,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还是劝你一句:自己种下的因果终究是自己承担,早些收手吧!”
“徒儿感谢师父教导,自当谨遵师命。”云夜道。
孙子喻再次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早已了解云夜的想法,他知道云夜计划的事从来不会回头,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他也不愿干涉过多。他只想这一次事了,便归隐江湖,从此不问世事。
且说陆清萍满脸毫无血色虚弱地卧在床上,孙子喻正坐在床边为她把脉,神色凝重。他的眉头忽而皱起、忽而又松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是叹息。云夜的心也随着他的举动起伏。
终于云夜忍不住问道:“师父,可有希望?”
“有又或是没有,我也不知道!”孙子喻道。
“此话怎讲,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云夜急道。
“此剑当初想必是一箭穿心,若是那样,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立刻毙命,但这人却是最后强行改变了轨迹,纵是如此也是贯穿小半心脏,相当棘手。”
“有何对策?”云夜问道。
“剑若是拔出,此女必将二次受伤,恐怕性命不保,我可用内力将剑强行震断,但必然会难以止血,失血过多而亡,但是若是能…”孙子喻欲言又止。
“能怎么样,只要能救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还望师父明示。”云夜道。话语中的关切就好像对待自己最爱的人一样,但是谁都清楚,云夜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若是能找到与这女子同样血型的人,划破指尖以内力导入,便可避免意外。”孙子喻道。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时间紧急,怕是来不及啊。”云夜道。
“不用找了,我刚刚查探了她的血型,倒是有个人跟她的血型一致。”孙子喻道。
“谁?”云夜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孙子喻道。
“我?”云夜有些诧异。
“不错,就是你,你们都属于罕见的阴会血,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而且我要提醒你一句,所要血量甚多,若是抽出,恐怕你得修养半年之久方能痊愈。”孙子喻道。
半年吗?陆妹妹,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你的命竟用我的血来救。云夜心想。
“就用我的血,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云夜道。
“好,让人准备这些草药,草药一到便可开始!”孙子喻说着递给云夜一张字条,字条上密密麻麻竟有十几种草药。
不过七刹门物资丰富,十几种草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送了过来,孙子喻将几种草药混合捣鼓,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三碗药浆出现在眼前。纵是孙子喻内功深厚额头也是出了汗,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对着云夜道:“可以开始了。”
孙子喻调戏盏茶功夫,右手握住无情剑贴近陆清萍胸口的位置,运转内力想将这无情剑震断。但他显然小看了无情剑的坚韧程度,但见这剑微微颤动,完全没有断裂的迹象,而且随着剑的颤动,陆清萍脸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一丝鲜血从口中流出落在了床单上,如此醒目。
“不好”,孙子喻知道这是剑的颤抖导致陆清萍心脏受损,急忙将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全力运转内力。
“嘭”
无情剑一分为二自陆清萍前后两侧断裂落在床上,再看这床单此时早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陆清萍的表情极度痛苦。
“快,给她输血,快!”孙子喻急道。
云夜是否会用自己的血去救陆清萍呢?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