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到站之后,他又艰难的走了好大一段路才到达目的地,好几次,胸口伤疤都感觉被扯裂了,股股的往外冒出鲜血来。
他用手死死的捂住,为的不是想缓解疼痛,只为了血不要沁出太多来让别人看出来,那样太引人注目。
先前一路上,新闻报道里,公交车上的闲聊里,路边的寒暄里,全是关于段氏的种种谣传,他不想再在这个时候引起别人一丁点的注意。
虽然一直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焦点人物,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比谁都渴望活在一个谁也不会看到的世界里,即便那样的世界里,会很黑很孤独。
终于,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他停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头。还是那扇霸气的欧式雕花大铁门,只是,从今往后,它再也不会为他敞开了!
快速的扫视着铁门内的一草一木,直到——在那片肆意绽放的玫瑰花丛中,看到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纯雪身着一套乳白色的雪纺蕾丝裙,置身于一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丛中,玫瑰花的枝桠,将她的身影,虚虚掩掩的挡住了些。却反将那露出在外的,衬得愈发欲语还羞,楚楚动人。
她丝绸般顺滑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雪白凝霜的纤长手指,紧握着画笔,一直停靠在白色的画布上。
还是一样白皙圆润的脸庞,只是再没有了顾盼生辉的恬淡。一双原本大而明亮的眸,此时,好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呆滞而没有生机。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思绪一片混乱!手里的笔,握了大半天,还是一笔也画不出来!
她无奈的低下头来,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
我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早些时候听到佣人无意间说起那个混蛋好像醒过来的消息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不!不是激动!是气愤!肯定是气愤!他是死是活,我才不会担心呢?我只是——
一想起这些,她的头又一次剧烈的疼了起来。
她用双手紧紧的环住头,好一会儿,疼痛才慢慢散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心里莫名的响起了一个声音,于是暮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