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凶我也没用!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咳咳咳——”医生喘着粗气,投来无奈的眼神。
段逸深抽回手,脑袋里轰隆的一声,意识一片混乱。
来到重症监护室,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她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和贴着各式各样的贴片,一股从所未有的绝望一点一点啃噬着他坚强到脆弱的意志。
他深邃的眼眸里蕴缀着极力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的忧郁和哀伤。
想起之前她一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恶魔,转身就跑的模样,他欲哭无泪。
我真的不该强求吗?
每一次的强求,都是只是给她更多的痛苦和伤害!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遇上她!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就好了,我宁愿选择不知道什么是心动,一辈子都笼罩那怪病的阴影里也不愿像现在这样。
以爱的名义强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这种感觉实在太痛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挽回悄然逝去的时光?
往往越想着如果、假如的人,他的心里越发的苦涩。
因为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要靠制造最虚无的幻梦来获得短暂的慰藉,是世间最空虚的痛。
*************************罪爱纯深*************************
“大叔,你为什么哭啊?”
“我说大叔,我当初真的是爱上你才和你结婚的?”
“大叔啊,怎么那么急啊?我还没和她们讲价呢!”
“大骗子!放开我!放开!”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全知道了!”
“诶!你别不那么不要脸行不行?你我都清楚,我们那是协议结婚的,不是真的。你现在是想怎样啊!别过来了,再过来我——我就——先自杀再杀了你!”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我祖上十代都是在马背上过来的,我们那就是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来!”
“死混蛋!臭混蛋!喝凉水塞牙缝喝热水烫喉咙的混蛋!你快放开我啦!”
“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娶了那个女人吧,反正我也不爱你。你让我走!”
他呆呆的站在玻璃窗外,往昔一幕幕的涌上心间,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纯雪,你一定要醒过来。
只要你还能醒来,哪怕——哪怕你要离开我,和他厮守终老也好,我一定会决然的放手。
只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活着,就够了!
眼泪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无声的划落。
人生,有的错,是可以回头的。
可是有的错,错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永远也回不了头。
这个道理,他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
只是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
他紧紧咬住牙齿,咬到脖颈处暴起股股的青筋,嘴皮渗处星星点点的血丝,却还是愈发的用力咬住。
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缓解内心深处那无以名状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