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奉天城外谁人阻,纵论天下当王子
这日,母亲雪琴把文清叫入帐内,正色吩咐道:“文清,你也该动身去奉天了,这封信你带着交给他吧---”
说罢,玉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封提前写好的信,递给文清。
“那好吧……”文清苦着脸接过信,小心揣入怀中。
他一方面想到外面闯荡闯荡,一方面又不愿受到更多束缚,也不知去了奉天,会不会就被关到鸟笼里了,这几日正在踌躇之间,是不是在部落里再懒些日子,侧面也拐弯抹角和母亲提,是不是先到帝都洛阳转转,再回奉天东王那里历练......
知子莫若母,雪琴公主早就看出文清这花花肠子,接着跟文清叮嘱道:“为娘怕你这一去洛阳,见到那花花世界,你就找不到北了,把你的锐气、志向都消磨掉了,而且,你在帝都洛阳没有任何根基,你舅舅这个安达毕竟是个王子,你先到奉天历练一段时间,由他再引荐去洛阳,则水到渠成,于你将来的发展更有利一些---”
“孩儿明白---”文清肃然点头,心中释然。虽心有不甘,但知道,自己的母亲虽是女流,这眼光却是独到,站的高、看的远---
当晚遂和张逸房、常羽春、多睿衮打点行装,准备明日出发,前往奉天城。
第二天一早,文清带着张逸房、常羽春、多睿衮,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准备不惊动营地中的人,尽早上路。
匆匆吃过早饭,整理好行囊出得帐外,上马便向外走,刚转到点将台前,就看金弼轩和几位长老笑眯眯骑在马上,立在点将台前不远处。
“舅舅,您怎么起这般早。”文清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文清---”金弼轩看着自己的外甥,心中满是喜欢,眼里满是疼爱,嘿嘿笑道:“你小子今日要走,昨日却遣散了八千儿郎,舅舅我想今日,还是要他们一起来送一送你为好!”
说罢,不等文清搭话,回头沉声命人:“给我击鼓,点兵!”
就听的“通,通,通......”聚将鼓响,深秋的早晨本来就寂静无声,这鼓声激扬,声音震天,直传出数里之外......
直觉中只有一息之间的停顿,仅仅这一息之间,方圆数里内的轩真营地,象炸开了锅一般,战马长嘶,万蹄奔腾,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千军万马踏着秋霜,向鼓声响起处,气势如虹奔驰而来......
三通鼓响毕,8000八旗军早已在多睿铎的率领下列阵完毕,竟无一人掉队,练兵场内鸦雀无声、只有偶尔几声战马的响鼻音......
再看这支八旗军,虽然装备一般,也没有大汉帝国正规军那般整齐的盔甲,但高大勇猛、精气十足,雄赳赳、气昂昂,三千枪兵、三千长刀兵、两千弓兵排列整齐,早不是三个月前那副懒散模样,变得杀气腾腾,气势逼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三个月,文清已让这只轩真八旗军脱胎换骨,战力直追大汉帝国几支甲等师,将来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无敌之师,只是时间和装备问题,有了这8000铁骑,超鲜方面若想入侵东北,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嗯!”金弼轩看在眼里,心中异常满意,那几位长老更是老眼泛花,热力盈眶,感动的就差点给这文清少主跪下---
三个月下来,八旗军将士和文清早已有了感情,昨日遣散之时,八旗军将士还不知文清要走,今日一见文清这身装扮,就已然明白是咋回事了。
“舅舅---”文清也颇为感动,扭头对金弼轩不好意思道:“文清要走,怎敢劳烦这许多人相送!”
“这三个月辛苦你们几个了,为我轩真部落带出一支精兵!”金弼轩轻轻拍拍文清肩膀,眼中隐隐有些湿润:“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你已是我轩真部落少主,让他们送送也是应该的。”
“这是孩儿应该做的!”文清谦逊道。
“常英雄和多睿衮忙活了几个月,如今要走,我也没啥可表示的,来人呐---”金弼轩大手一挥,身后行过来两个轩真儿郎,正是纳拉格和纽祜泰,手里各牵了一匹战马。
“咦?!”常羽春和多睿衮眼前登时一亮,就见其中一匹马浑身通体如黑缎子一般,乌黑锃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
另外一匹马颜色稍浅,也是一匹黑马,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志,那就是额头之上有一块醒目的白斑。
这两匹马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
“这两匹马,乃是我这三个月从东北精挑细选找来的,并不比文清的赤兔马差,你们两个就将就用吧,”金弼轩淡然介绍道,“这匹深黑马,名叫踢云乌骓,便赠与常英雄,另外一匹浅黑马,名叫霹雳的卢,就给多睿衮吧。”
“多谢族长!”常羽春和多睿衮心中大喜,分别骑上乌骓马和的卢马,拱手肃然谢道。
他们知道,别看金弼轩说的轻描淡写,但绝对是花了心思的,用了三个月才在全东北淘来两匹宝马,那能是一般的马吗?要知道,轩真部落本就产马,而且是九州大陆数一数二的宝马产地,只不过产量稀少罢了。
这哪里是将就?!有了这般天下少有的宝马良驹,他们的战力更能充分发挥出来!
一匹千里马到了一个武将胯下,那就变成了他的腿,乃是他战力的重要一部分了!
“多睿衮,”金弼轩将手中一个长条包袱递给多睿衮,“这件兵刃我看你一直盯着眼馋,便送给你吧。”
“这是---”多睿衮疑惑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两眼放光,“这,这不太合适吧---”赫然正是东王的随身兵刃---龙尾战刀!这件兵刃乃是创华15年保卫战后东王让多睿衮带回来给金弼轩的,他当时可眼馋了,但因为是东王所赠之物,所以也没好意思开口向族长讨要。
“有啥不合适的,东王赠刀之时也没说不让转赠嘛,”金弼轩认真言道,“你如今是轩真部落第一勇士,尚缺件趁手兵刃,这龙尾战刀你用着正合适,不过这战刀以前可是傅氏皇族之物,你可不能辱没了它。”其实作为东王的结拜安达,他自然知道东王为何要送自己这件兵刃了,那恐怕是希望自己将龙尾战刀转赠给文清,而文清已然有了自己的兵刃,所以这战刀便没转送出去,东王若真要送给自己战刀,创元2年就会送了,绝不会等到创元15年。
“明白!多谢族长!”多睿衮这才喜滋滋将龙尾战刀绑在自己身后。
见金弼轩赠给了常羽春、多睿衮两匹宝马,又把东王的龙尾战刀给了多睿衮,文清心中着实替他们高兴,和自己舅舅之间也没啥好客气的,“那,孩儿走了---”也不便说得太多,一拱手,带着张逸房、常羽春、多睿衮,催马向营地外行去......
身后,8000轩真八旗将士见此情景,心中感激,在多睿铎的带领下,竟一齐下马拜倒,高呼:
“恭送少主,盼少主早日回营!”
“恭送少主,盼少主早日回营!”
“恭送少主,盼少主早日回营!”
时值深秋,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冉冉升起,8000八旗军这一喊,声振数里,情真意切......
行进间的文清身形一震勒住马,平复了一下情绪,头也不会向后微微摆摆手:“兄弟们,别整的这般伤感,回吧......”前面,却已是热泪盈眶:看来这轩真之事,自己是逃不掉了,不管也得管了......
从文清出生到现在,可用几句话概括:
女神怀孕惊东北,天降祥瑞生文清,
雪琴养子阿尔滨,文武师傅共收徒,
轩辕出世得赤兔,飞腿教训三狂徒,
刀斩黑蛇得佛珠,天书天机不可泄,
鬼谷逍遥寻旧梦,离山踏入江湖中,
轩真营地立少主,八旗沙场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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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元18年11月下旬。帝都洛阳,南王府。
“父王---”安乐公主满脸是泪冲进南王房间,一把扑入南王怀中。
“谁欺负你了?!”南王手捂剑柄,剑眉倒竖问道。
“皇爷爷是不是要让女儿和亲契丹?”安乐公主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问道。
“这---”南王虎躯一震:“你如何知道的?”
“外面早就传开了---”安乐公主泪眼婆娑说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答应用安乐公主和亲之事,还是被传了出来,想想也是,就是大汉帝国内部不传,契丹那边也会传来消息,耶律德方和耶律晋才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种削弱大汉帝国军心、民心之事,哪会藏着掖着,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在大汉帝国内部传播开来。
南王这次匆匆从西蜀赶回来,也是通过西蜀唐家的情报网听到了风声,刚刚在皇宫中,还和皇帝据理力争,但最终还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皇帝的执意坚持下,只能无功而返,刚才回来路上,还在琢磨如何瞒住安乐公主再去父皇那里争取一下呢。
“女儿别担心,父王自有安排!”南王只能耐心安慰道:“咱们大汉帝国人才济济,那耶律雄想进入武举三甲,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其实,他心中清楚,父皇肯定做了两手准备,尽量在争取时间,如果届时尚未完成开战准备,很有可能会与契丹暂时示弱妥协,放水让耶律雄进入三甲,用安乐公主和亲,以换取大汉帝国更大的战略空间。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自己如何阻挠,恐怕真无力阻止安乐公主和亲了……这是事关大汉帝国生死存亡的大局,作为傅氏子孙,他唯有遵从父皇意愿,服从大局,忍痛牺牲安乐!可真到了那一步,自己如何对得起安乐公主死去的娘亲啊!
“皇爷爷不为安乐着想,安乐就自己想办法!”安乐公主扔下一句话,哭着跑开了。
“这丫头---”南王无奈摇头,安乐公主从小娇生惯养,被自己宠坏了,性格泼辣,天不怕、地不怕,哪会管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她说自己想办法,说不定真能闹腾出啥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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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
依依惜别母亲、舅舅和轩真八旗军,文清等人踏上北上奉天之路。
自轩真营地再驱马北上200里,就是奉天城。
奉天城位于辽河平原的东部,奉天郡的中心,辽河支流-浑河出山口的北部,地理环境及战略地位及其重要,目前城内人口已然超过10万人。
因城市为新建,远远望去气势恢宏,环城长约40里,城高4丈,砖石结构。有8座城门,城墙与水道相通处设有水门、水闸,城外有4丈宽的护城河。
奉天城虽说是新建,但之前就有些名气,超鲜第12代大王金迩阳于汉历235年不是在奉天城附近打算建一座城吗?当时还组织很多人开始挖地基,就是因为挖了那么两铁锹子的事,后来超鲜人一直宣称东北地区乃是超鲜的地盘,而且因为他们的先祖---燕国大将卫满来自东北,他们便说自己的发源地在东北。
这一日,11月18日,东北已进入冬天,奉天城外南门,来了一行四人,两个白脸,两个黑脸。
为首一人,18-19岁的年龄,身穿中等富裕百姓人家的粗布白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面庞俊朗,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只是这眼角间隐隐带着笑意,神色间有些放浪不拘、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轻视,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胯下赤兔马,腰间跨一厚背刀。
身后一人,25-26岁左右,白面书生的样子,比前面的小伙子略矮,中等身材,稍微有些单薄,长相俊雅清贵,略带风霜之色,眼神中却精华闪烁。俊美之中又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
其后两人,都是皮肤黝黑,30岁出头,一人胯下的卢马,长方脸,一双剑眉英气勃勃,高高的身材,身上左肩背弓箭,右肩背一把长号战刀,那战刀,半寸多厚的背,宽两寸,超过五尺长的刃,再加一尺半长、粗得吓人的刀柄。另一人方脸,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和前面之人一般高,极其敦实,腰间跨一战刀,手提一杆丈二大铁枪,骑在乌骓马之上,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
来人,正是文清、张逸房、多睿衮和常羽春。
文清的宝刀比较扎眼,他用当年斩杀的黑蛇皮,简单地在刀鞘外包了一层,让人看着,就是一柄普通的厚背刀。衣着上,母亲也提醒文清,出门在外不可穿的太过华丽富贵、太过招摇,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文清本来就对那些绫罗绸缎不太感冒,自小就穿的麻布衣服,玩起来脏了,磕磕碰碰破了也方便一些,也不心疼,现在穿这白袍,已然是质地不错了,算是平生穿的最好的衣服,还是感觉穿在身上别扭了好一阵子。
“干什么的?”城门口立着差不多50人的东北军士兵,为首一个军官见文清等人带着兵刃,伸手拦下。
“我们过来走走亲戚,串串门。”文清翻身下马,嘻嘻答道。
“走亲戚?串亲戚带着兵刃干嘛?有通关路引吗?”那军官看看文清、常羽春和多睿衮身上的兵刃,又看他们穿的衣服也不咋地,冷然说道。
“我若是说没有呢?”文清嬉皮笑脸道。
“若是没有,你们就得把兵刃留下,出城后再还给你们。”那军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上非常倨傲。
“把路引给他看看。”文清冲多睿衮努努嘴,他们的路引是金弼轩提供的,都在在多睿衮身上,本来以为文清有金弼轩的腰牌,根本就不需要,所以之前多睿衮就没打算拿出来,而文清觉得金弼轩的腰牌主要是用于进东王府的,当然没必要在城门口就拿出来显摆了。
“就是普通的路引嘛,我还当你们是什么达官贵人呢。”那军官一脸不屑看了看路引上的描述,其上只是简单的身份描述,并没有透露文清他们的身份信息,继续蛮不讲理道:“你们就是有路引也不成,这兵刃必须留下来!”
“你!我若是偏带着兵刃进呢?”文清当时就火了,看来这家伙当城门官当惯了,是不是有点太盛气凌人了?本来还想拿出舅舅金弼轩的腰牌充充门面,此时也不想拿了,不给对方点颜色瞧瞧,今后在奉天城还怎么混?反正自己也不想到奉天城来,若不是有母亲严令,说不定现在就到洛阳去了呢,东王若是怠慢了自己,正好大家一拍两散!
“师弟,别误了大事---”张逸房毕竟要沉稳一些,赶紧拉拉文清衣袖。
“师兄你别管,大不了这城咱们不进了!”文清的倔脾气上来了。
“哎!”常羽春看看多睿衮,互相叹口气,知道文清别看平常嘻嘻哈哈的,倔脾气一旦上来,就是10头驴也拉不回去。
“想走?!”那军官这几曰本来心情就不好,也被激起了火气,“你们带着兵刃,我看就是图谋不轨,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放下武器,跟我去城内衙门,审审你们到底是何身份!”
“行啊!你能打得过本公子,本公子就随你去衙门!”文清冷冷说道。
“你一个毛小子,敢跟老子如此说话,还充什么公子,看来不拿下你,严刑拷问,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那军官怒火中烧,拔出腰间长刀,就冲向了文清,长刀挂着风声,直奔文清脖颈而来。
“哼!”文清冷哼一声,这家伙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下杀手啊!眼看那刀到了身前,文清一侧身,从容闪身避过,口中喝道:“平日里,难道东王就是如此管束你们的吗?”
“东王也是你叫的?今日我还不信拿不下你了!”那军官恼羞成怒,只道是文清侥幸躲过他那一刀,下一刀顺势横扫文清腰部,那架势哪是要拿人,分明是要伤文清于刀下。
“你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文清再次闪身躲过刀锋。
“你不客气又如何!”那军官左一刀,右一刀继续劈砍,也没想自己为何使出吃奶的劲,却没伤到文清一根汗毛,完全是被气糊涂了,人就是这样,一旦发怒,就会失去理智。
“哎!”边上常羽春和多睿衮再次叹口气,却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他们看出来了,这个军官修为不高,若是连他都对付不了,文清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我可还手了啊!”文清沉喝一声,再次闪过对方劈出的第5刀,解下轩辕刀,没有拔刀,轩辕刀带着刀鞘闪电般就迎上了那军官的长刀。
耳畔中就听“当”的一声,那军官的长刀“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他是个连长,内力修为只有武师高阶,要说作为连长也不算低了,但和文清武将初阶的内力比,那还是差出3阶,况且轩辕刀乃是世间少有的宝刀,就是不出鞘,那威力也是非常可怕的。
“你当真要造反?!”那军官手捂刚才握刀的右手,“蹬蹬”退了两步,右手虎口震裂,已经有鲜血溢出,一脸震惊看向文清,他明显低估了这个小伙子,但此时也不能嘴软啊,毕竟他代表着东北军的形象,虽说平日里因为以前做过东王亲兵,稍微霸道了一些。
“连长!”
“仓啷啷!”那边,其他50名东北军守门的士兵见自己的连长吃亏了,纷纷扯出刀剑,呼啦啦围了上来,严阵以待,这些士兵明显久经战阵,气势上绝对骇人。
“怎么?想打群架啊?”文清虎目左右扫了一眼,凛然不惧盯着那军官。
“师弟,差不多行了!”张逸房见事情要闹大,赶紧一把拉住文清,“把腰牌给他们看看吧。”
“哼!”文清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中把金弼轩的腰牌拿出来,在那名军官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我要面见东王。”
“你,你,您---”那军官一看文清的腰牌,面色忽的大变,当然认出是轩真族长金弼轩的腰牌,愣在那里,一时张口结舌。
“你呢,人不坏,以后别对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下次遇到比你更横的,早晚要吃亏。”文清收回腰牌,还不忘提醒一句。
“公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介意,我亲自带您去吧。”那军官愣了半晌,结结巴巴说道,他出身东王府,当然知道东王的脾气,这要是知道自己拦了他的贵客,还不把自己给斩了啊!此时他才注意到,多睿衮身后背着的那把战刀,貌似东王以前的兵刃---龙尾战刀!作为东王的亲兵,他当然知道龙尾战刀的地位,那可是宝刀排行榜上高达第7的宝刀!另外他也知道,创华15年东王将龙尾战刀赠与了轩真部落族长金弼轩,就算金弼轩的腰牌可以仿制,但龙尾战刀是绝不会有假的!
他瞎啊,龙尾战刀标志那般明显,他之前为何没认出来?
那是因为文清来的路上提醒多睿衮,龙尾战刀标志太过明显,而且300年来一直是傅氏皇族所用,倘若被人认出来别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多睿衮刻意用黑布将刀柄处密密缠了一道,外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里面龙尾形状的。
“算了,你职责在身,我们还是自己进去吧。”文清不以为意摇摇头,带着张逸房、常羽春、多睿衮头也不回进了城。
文清拿着金弼轩腰牌,其他城门军哪敢再阻拦,立刻放马进城,就差点没一路小跑,前头带路了---
那军官一脸颓丧立在那里,心中一个劲懊恼,自己这火爆脾气是该改了,没事干嘛招惹人家啊,就是因为自己脾气火爆,才被东王罚来看城门,也是因为被赶出东王府,才心情不好,无意中差点闯了大祸,那位公子爷可以不计较,但自己可是了解东王的脾气,别看对手下将士和蔼可亲,但从来赏罚分明,最恨手下人仗势欺人,回头要是知道了,自己脑袋就算不搬家,身上也得掉层皮,算了,还是尽早主动向东王请罪吧。
放下那个连长不提,文清四人牵马从南门进入奉天城,见城内街道整齐划一,人群熙熙攘攘,各色民族的人等都有,有卖吃的,有卖茶叶的,有贩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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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府位于奉天城的中间靠北面,多睿衮之前来过奉天多次,与东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孔云亮、刘成琦,大将徐天德等人都有过接触,对奉天城内自然非常熟悉,带领文清径直往东王府驰去。
到了东王府门前,只见东王府背北朝南,前后五进院落,果然有些王府气势,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眉上写着三个大字---“东王府”。左右各挂着两个灯笼,门前八个盔甲鲜明的卫士,威严的站在那里。
“这位大哥---”文清拿出舅舅金弼轩给的腰牌,请门卫向内通报:“就说阿尔滨文清,求见东王!”因为已经到了东王府,就不能像城门口那般了,这里毕竟是王府重地,若想硬闯,人家非和你拼命不可。
“公子请稍等---”门卫第一次听说文清,见这几位气宇轩昂,不是普通之人,再看腰牌,编号为“一”,认出是金弼轩的腰牌,哪敢怠慢,一溜烟进去,赶紧向内禀报。
东王正在客厅内,带着刘成琦、孔云亮和刘成温议事,听见门卫来报---“阿尔滨文清求见”,激动得“腾”的站起身来,倒吓了刘成温一跳。
“先生,本王之前提到的文清到了!”东王捏着金弼轩的腰牌,一脸喜色,对刘成温说道。
“就是东王之前提到的,那阿尔滨小山村的文清公子吗?”刘成温不由问道,他自然听东王提起过文清,每次东王眼中,都是少有的爱才之色。
“正是!”东王重重点点头:“此人大材,就是身边几个人,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怠慢不得,烦请先生,代本王亲自去迎一下!”
“诺!”刘成温赶忙起身,躬身道:“属下这就去迎!”说罢,随着那名侍卫,赶紧转身迎出门外。
东王心中一阵激动,心道:这文清终于来了。他几乎每年夏天都去阿尔滨避暑,知道文清、张逸房、常羽春、多睿衮的能耐,张逸房有经天纬地之学,常羽春和多睿衮有万夫不当之勇,文清虽然年龄不大,稍微有些孩子气,但绝对是一块璞玉,他虽不知鬼谷子和逍遥子的真正来历,但知道这两人都是世外高人,被这两个人同时看重和培养10多年之人,肯定是文武双全。东北若有这几人效力,必将如虎添翼,甚至将来争霸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文清正在门外背着手,悠闲地四处打量东王府周边的环境,不多时,只见一个年近50岁的青衫文士,从府内匆匆迎出来,满脸带笑:“原来是文清公子和多睿衮将军来了,失敬失敬,在下是东王帐下军师刘成温,东王前些日从阿尔滨回来,还提到过你们---”边说边无意间瞄了一眼多睿衮背后的龙尾战刀,接着又瞅瞅文清腰间的轩辕刀,心中透亮:他知道龙尾战刀被东王赠给了金弼轩,如今到了多睿衮身上而不是文清身上,那说明文清腰间挂着的这把刀,恐怕来路吓人!
文清听舅舅提起过这个刘成温,当年协助东王一年内就平定东北,功不可没。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刘成温会亲自迎出来,而且如此客气,忙抱拳行礼:“晚辈文清,拜见刘军师!”
“岂敢岂敢---”刘成温赶紧说道,又看向张逸房和常羽春,“这两位是?”
文清连忙介绍:“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这位是张逸房,这位是常羽春。”
刘成温一看张逸房和常羽春的神色,心中凛然:多睿衮之前他认识,年纪轻轻,已是轩真族第一勇士,有阵子没见了,内力修为恐怕突破武宗初阶了,再看这常羽春,身材魁梧,只怕在内力修为上,犹在多睿衮之上,说不定达到武宗中阶了,再看张逸房,虽然文质彬彬,眼神中却是光彩夺目,一看就不是普通书生。有这三人护卫文清左右,难怪东王对这个文清如此看重!
忙冲张逸房、常羽春抱拳行礼:“二位一看,就是人中俊杰,结识二位,刘成温三生有幸,有时间刘某一定多多向二位请教。东王还在客厅等候,请四位随我入府---”
身后的八名门卫,望着几个人入府的身影,脸上甚为诧异,这军师刘成温在东北,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这是何等贵客,手里拿着金弼轩的贴身腰牌,竟然劳动刘军师亲自迎出东王府!
不对,那多睿衮背后背着的,好像是东王以前的兵刃---龙尾战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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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府外不远处的一条大街上,一支长长的车队,装满各种货物,缓缓向奉天城西门驶去,每辆车上都插着一支三角绿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孔”字。
其中一辆深绿顶棚的香车缓缓停下,车帘半挑,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俏脸,这位美女,15-16岁的年纪,樱桃小嘴,一身丝绸绿装。
但见那美女的美目,深深看了一眼文清等人的背影,嘴中轻轻说道:“这几个人,以那年轻公子为中心,个个气宇轩昂,只是那公子看着不像穷光蛋,怎么穿了一身布衣?但刘成温亲自迎出府外,难道是东王又招揽了什么英雄豪杰?”
马车前方,一个护卫统领打扮之人骑在马上,冲那绿衣美女旁敲侧击说道:“小姐,那几个年轻人,都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其中两个内力修为应该过了武宗初阶,为首那个年轻人,虽然一身布衣,但身份定是非同一般!”
“本姑娘看,他也没什么,”那美女俏脸一红,似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估计就是一公子哥,出来游山玩水而已......”
“咱们路过东王府,是否要礼节上,拜见一下东王?”那护卫统领小心建议道。
“算了---”那美女踌躇了一下,轻摇玉首:“东王那里一直是哥哥亲自打点,我这次就是顺路出来散散心,便别惊扰了东王,况且,金香公主的信咱们也收到了,下次哥哥来,让他向孔云亮和金香公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冲大哥,咱们走吧---”
“也好---”那护卫统领不再多言,护卫香车向西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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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门口,东王亲自带者两个贴身护卫---刘成琦、孔云亮迎出客厅,此时东王已然42岁,鼻下蓄了一撇浓须,身材稍稍有些发福,只是他的内力修为在武将高阶就卡住了,多年来没有寸进。
东王看文清多日不见,又壮实了许多,浓眉大眼,英俊潇洒,心中甚是欢喜。
“文清见过东王---”文清见东王亲自迎出客厅,忙上前两步,抱拳行礼。
“好好好……”东王连声颔首,心中高兴,手拉文清:“你可来了!”又冲张逸房三人亲切道:“张先生、常将军、多睿衮将军能来奉天,本王这里是蓬荜生辉啊!”他对龙尾战刀出现在多睿衮身上没有太多诧异,因为之前已然知道文清有了更厉害的兵刃了。
“晚上才疏学浅,当不得先生二字。”
“在下乃草莽之人,当不得将军二字。”
张逸房和常羽春赶紧躬身推脱,张逸房是谦逊,自己年纪轻轻,自然不敢在东王面前托大,多睿衮本来就统领轩真八旗,东王称呼其将军并不为过,但常羽春并未参军,只能算是布衣,东王称呼其将军,常羽春当然不敢接受了。
“唉~~~”东王正色道:“前几次去阿尔滨,言谈间就知道逸房满腹经纶,这先生二字当得起!至于常将军,天生就是当将军的人物,若是想从军,莫说我东北、我大汉帝国,就是九州大陆任何一个国君,都会倒履相迎,别说是一个区区将军头衔,就是给一个大将军头衔也不为过!”说的边上的刘成琦、孔云亮都有些侧目,要知道在大汉帝国,将军头衔的人不少,一个师的师长就是正经八百的将军,甚至一个团长都可以称其为将军,但大将军的头衔加起来也就区区9个,那都是统领一个军团的强权人物,像东王本身乃是王子,又统领东北军,实际上才是大将军头衔,东王对常羽春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些啊?!他们两个倒是跟东王去过几次阿尔滨,自然见过常羽春,但碍于东王在,他们很少与常羽春交流,所以并不知道常羽春的能力深浅。
“东王过奖了,羽春不过一介莽夫罢了---”常羽春没想到东王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再次拱手客气道。
“东王,别老在外面了,进屋详谈吧。”刘成温见大冷天的这么客套下去也不是个事,一旁提醒道。
“本王一高兴,便怠慢了诸位,走走走,进屋一叙!”东王就这么拉着文清进入客厅。
不过,常羽春虽未从军,但常将军的名号,自此便叫开了。
客厅内。
正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九州地图,上面只有八个大字---“马踏天下,一统九州!”
豪迈之气跃然纸上!
“这是我母亲给您的信---”东王和文清分宾主落座,文清遂把母亲的信拿出来递给东王。
“是吗?!”东王颇有些激动,接过雪琴公主的亲笔信,打开仔细观看,脸上阴晴不定。
看罢抬眼,东王对刘成温沉声吩咐道:“先生把西跨院腾出来,先带张先生、常将军和多睿衮将军到西跨院休息,切莫怠慢了贵客!刘成琦、孔云亮,你们也先下去吧,本王想和文清单独聊一聊---”
“是,东王---”刘成温口中应是。起身带张逸房等人离开。
待刘成温等人离开,东王看着文清,认真说道:“你也知道,本王和你舅舅金弼轩,乃是结拜安达,本王想收你为义子,你若愿意,本王可以对外公开这个身份,若你不愿意,对外不提咱们这层关系也无妨......”
文清之前听母亲提过,可以拜这东王为义父,但文清总觉得这些年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的也算逍遥快活,突然认一个老爹,心理上还是有些别扭,遂笑问:“那我岂不就成大汉王子了吗?”
“那是自然!”东王正容道:“我儿以后,就是我东北王子了......”
“这---”文清无语苦笑,心道:我还没答应做你干儿子,你为招揽人,这也太客气了吧,嘴上倒也不好拒绝,怕这刚来,就拂了东王的面子。
从此,东王对文清私底下的称呼就变成“我儿”了......
“当这王子,有何好处?”文清接着问道。
“当王子好处自然有很多,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东王想了想,沉声道:“但有一个缺点,宫廷内斗,当王子有时会死人的,而且会死的不明不白---”
“那我还是装作不认识你吧......”文清赶忙摆手应道。
“随你---”东王见文清并没有拒绝自己强加给他的老爹身份,心中已然非常高兴了:“出门不打本王的旗号,对我儿也有好处---”
“那现在,您想让我干点什么?”文清又关心问道。
“天下九州七国,纷争不断,英雄辈出,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东王思忖片刻,说道:“本王可以给我儿两条路,一条是在我东北军中效力,从军中做起,二是本王可以推荐我儿到帝都洛阳谋一官职,熟悉一下整个大汉帝国的环境,再回到东北,助本王一臂之力,如果将来有更好的选择,咱们再商量将来的去留---”
接着,东王站起身形,指着九州地图上的东北方向,介绍道:“目前我东北军,加上轩真骑兵有三万人马,分别部署在四条线上:
一是与中原接壤的大清关,青云关,锦州城一线,主要是防范契丹方向,有1万人马。
二是在鸭绿江一线的丹东城、临江城,目前有轩真部落骑兵8000人马,主要是防范“朝”鲜方向。
三是西北面黑城,白城一线,有6000人马,主要是防范蒙古方向。
最后就是龙江、长春、奉天一线,有6000人马,主要用来守卫郡城,并居中策应。
养兵就要花银子,当今皇帝,对大汉帝国国内各郡、各方面军的常备兵力,都有所控制,也怕各大军团坐大,加之朝中有人故意阻挠,最近几年数次大战折损后勉强只能补足原有编制,故这东北军一直就配备了4个师、2万人,另外的2000人,算是本王的亲兵护卫,但这些将士都是大汉帝国的精锐主力,且都是骁骑,数次大战磨砺下来,战力可与目前战力最强的北方军四个师相当。”其实有些细节他也不便细说,正是因为东北军人马少,加之他之前受过伤,故而皇帝才允许东王拥有2000亲兵,其他几个王爷---南王、西王、北王都没有独立的亲兵部队。
“嗯!”文清赞同点头,也确实是,一支军队不管装备如何、训练如何,如果没有经历血与火的洗礼,是不可能锻造出一支战力强悍的精兵的,而东北军自从出关后就战事不断,面对的都是契丹、蒙古铁骑这样的一波波硬茬,想不成为百战精兵都不可能了。
介绍完东北情况,东王看了一眼文清,见文清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问道:“不知我儿对这东北局势,对这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文清心道:来了,这是要考我呀,好在前段时间,和张逸房反复论证、推演过,倒也胸有成竹,手到擒来。
遂起身,指着身后九州地图,肃然分析道:
“现在,咱们是九州七国争霸,大汉帝国虽强,但内忧外患,周围群狼环伺,我东北三郡,南有“朝”鲜,西有契丹,北有蒙古,三方在实力上都强于东北。
大汉帝国在东北锲入一颗钉子,既能牵制“朝”鲜、蒙古、契丹,又为大汉帝国增一粮仓,故东北在大汉帝国来说,非是鸡肋,而是一重要的战略支撑,东北强,则大汉帝国进可攻,退可守,东北若失,则大汉帝国危。
故需向皇帝老爷子陈述厉害,请求增加扩充东北军军力,守住这东北三郡至关重要!”
“若东北将来羽翼丰满,当如何处置?”这小子不简单啊!东王眼睛一亮,忙追问道。
“若东北能励精图治,吸引更多关内民众来投,十年内,当拥有足够实力,”文清沉吟道:“可先南灭“朝”鲜,再北击蒙古,最后与大汉帝国北方军,夹击契丹!“朝”鲜、蒙古、契丹若灭,则西域、西夏、吐蕃不足虑!
目前,听说“朝”鲜王金慢阳去世,传位二王子金喜阳,大王子金太阳从南方拒诏返回,王太后更是暗里支持大王子,“朝”鲜局势必将大乱,对东北短期内少一制肘,东北军可全力发展,提聚力量,目前主要精力可先防范蒙古、契丹,冬天蒙古、契丹东犯的可能性较小,应抓紧扩军备战,这兵力至少要先扩充到4万才行!”经过几个月训练轩真八旗,加之对以前东北各部与超鲜军队的战史分析,超鲜军队的实力绝对弱于东北军,所以才提出首先灭周边实力最弱的超鲜,而且超鲜与蒙古、契丹不接壤,困守超鲜半岛没有外援。
“文清所言极是!”东王颔首感叹:“但契丹目前拥有常备兵力13万铁骑,蒙古虽弱,也有5万铁骑,“朝”鲜拥有步、骑、水军6万,三方环视东北,本王这三万将士,能守住东北已是不易,你可能不知道,前年黑城保卫战,东北军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今年才完全恢复战力,十年,本王还有几个十年啊,实不相瞒,当年本王在大清关身负重伤,药圣孙思珍曾为本王诊脉,虽然未多说,本王心中却明白,这伤很难痊愈,从此落下病根---”
东王接着,又试探着问道:“这天下纷争不断,七国逐鹿,有德者居之,你若有心,本王会尽力培养你,你也知道,本王膝下长子多年前夭折,本王将来百年后,可把这东北托付给你。我儿可依靠东北,争霸天下!”
“别别别---”文清赶紧摆手推辞:“东王,我一向追求逍遥自在,我一无德无能之辈,这天下就不要了吧---”
“你这小孩子,真是胸无大志---”东王气恼笑道,争霸天下,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自己把东北三郡拱手相让,如此好的底子,不知会让他少奋斗多少年,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心动,一口就给回绝了,唉!只能慢慢再想折开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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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着,这时,外面有人高声禀报:“启禀东王,徐天德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吧,”东王面露微笑,冲文清说道:“来,本王正好给你引荐一下徐天德!”
过不多时,一个中等身材,40多岁,一身藏蓝色盔甲的大将走进客厅,冲东王插手施礼:“末将徐天德,参见东王!”抬眼看到东王身边站着的文清,不觉一愣:“这位公子是?”
“天德,本王给你引见个人,”东王忙给徐天德介绍道:“这就是本王跟你提过的文清。文清啊,这就是徐天德,东北军的副军长,目前在东北军中,最精锐的两个师、1万精骑,就是由他直接统领!”
“见过文清公子!”徐天德见东王如此看重文清,赶忙施礼,其实他刚才来之前,已经从南城门守军那军官口中,知道有一个公子带着三个随从入城去见东王了,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文清。
“徐将军好!”文清也赶忙回礼,他知道,这徐天德和刘成温乃是东王在东北的左膀右臂。
“今后在这带兵上,你可多向徐天德将军请教!”东王对文清郑重说道:“本王刚才给你指的两条路,你回去考虑一下。如果留在东北,就先到徐天德军中历练历练---”
徐天德心中明白,这文清的身份必然特殊,听说舅舅乃是金弼轩,母亲是东北女神雪琴,东王极其看重,之前多次提到,在东王心目中,今后这分量恐在金弼轩之上,说的是到军中“历练”,而不是到军中“效力”,两字只差,天壤之别,意思再明白不过。赶忙客气道:“徐天德愿竭尽所能,倾囊相受!”
“徐天德,你找本王可有事?”东王接着问道。
“回东王,”徐天德连忙躬身禀报道:“据可靠消息,契丹今年在加紧扩充军备,囤积粮草,似有所图,不知会不会对我东北不利,蒙古方面也有些不安分,故特来禀报---”
“嗯!”东王面色凝重点点头,沉声说道:“近几年,这契丹在耶律德方手中日渐强大,每年都会制造事端,挑起小规模冲突和摩擦,去年契丹铁骑,就骚扰过大清关,倒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今年不知会不会不甘心,再来骚扰。你不可大意,一定要加强大清关守卫,另外,西北方向的蒙古,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冬天草原骑兵出动的可能性不大,但明年春天,过了契丹的青草节,情况或许就不同了---”
“末将明白!”徐天德赶紧躬身应道,看了一眼文清,又对东王吞吞吐吐道:“刚才南城门之人有眼无珠,拦了文清公子,颖德托末将向您请罪。”那位连长名叫傅颖德,是他的老部下,也算是东王的老兄弟了,本来不姓傅,后来跟着东王平定东北,东王就让他跟着自己姓傅了,刚才正在城门口进退维谷,所以见到徐天德,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央求他来请罪,看能不能减轻一些惩罚。
“什么?!”东王面色一冷,“这个大胆的东西,什么人都敢拦,你下去,让他自领30军棍!”
“诺!”徐天德身子一激灵,知道东王治军甚严,这是自己求情,若是换做别人,那至少是50军棍,不打死也差不多了。
“别别别---”文清一听,好嘛,30军棍,那不死也得剩半条命啊,自己刚来奉天城,别就打死一位,而且是个武功达到武师的军官,赶紧劝阻:“这惩戒就算了,警告一下即可。”
“好吧,”东王怒气未消,对徐天德吩咐道:“看在文清的情面上,那就罚他半年俸禄,半年后若是还无悔改,这辈子就别回东王府了!”
“诺!”徐天德赶紧应道,还不忘冲文清感激道:“谢公子求情。”
“应该的,应该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文清赶紧回礼。
这哪里是小事了?徐天德心中透亮,看东王对文清的重视程度,若那个连长傅颖德真逼走了文清,10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别说,这次文清替那连长求情,还真得到了回报,是他用命回报的,这是后话。
“好了,你下去先休息一下---”东王见时间也差不多了,遂对徐天德说道:“顺便唤孔云亮过来,把本王的盔甲带来!”
“诺!”徐天德恭敬应道,遂转身行出客厅。
过不多时,孔云亮捧着一套白色盔甲进得厅来,东王指着盔甲,对文清说道:“本王也没啥见面礼,这副盔甲名叫八宝夜明铠,是当年我发妻所赠,跟本王南征北战二十多年,这两年也用不上了,算本王给你个见面礼吧---”
看着这套白盔白甲---八宝夜明铠,文清自然认识,以前东王去阿尔滨小山村经常穿,这两年倒是少见了,心道:这东王为收买人心,下的本钱可够大的啊,前面认了干儿子,这后面,连自己的盔甲都送给我了。
于是嘿嘿一笑,赶忙摆手推辞:“这莫不是您的定情信物?您年轻时穿着这盔甲很拉风吧?我还是不要了吧......”
“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东王见他这漫不经心的劲上来了,怒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吧......”文清嘿嘿笑道,他哪里知道,东王本来早就给他准备了礼物,那就是龙尾战刀,见文清不需要兵刃,这才把自己的盔甲取来相赠,他更不知道的是,这副八宝夜明铠在九州大陆名甲排行榜上虽然不及常羽春的铁水钨金甲那般高,但也高达第5位!
“好了,你一路鞍马劳顿,且下去休息休息,”东王大手一挥:“晚上,本王为你接风洗尘。孔云亮,你陪文清去西跨院,顺便把这副盔甲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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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府,西跨院。
却说那边,刘成温带张逸房等人退出客厅,向右手边西跨院的客房走去,多睿衮走在最后,刚要进院,侧面一个身穿金色衣装的美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头匆匆走来,却与多睿衮撞了个满怀。
“啊---”那美女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是多睿衮,一朵红云蓦地飞上俏脸。
“你--”多睿衮一看该女子,身材高挑,肌肤白嫩,身穿金衣,生得端庄大气,倒有些几分女神雪琴的模样,眼睛登时发直,自己前几次到东王府时见过几面,知道这是东王的大女儿---金玉公主。
“对不起,对不起,”见金玉公主被自己看的羞涩,多睿衮连忙躬身行礼:“多睿衮多有冒犯,还请金玉公主恕罪---”
平定东北后,东王发妻朱氏去世,东王干脆把两个女儿金玉、金香,都接到东北奉天,与自己住在一起。
这金玉公主今年虚岁20岁,长的亭亭玉立,皮肤白皙,眉宇间倒和东北女神雪琴有几分相似,在东北各族年轻少女中,已然接替雪琴公主,成为东北第一美女。
但这金玉公主眼高于顶,崇拜英雄,东王安排的几个军中将领、王公贵族,她都看不上,东王也拿她没辙,久而久之,东王也就随之任之了......
金玉公主面露羞涩,心道:你这个冒失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当然认识这个多睿衮,乃是轩真族中第一勇士,听说能双箭连珠,内力修为没有武宗初阶也差不多了,这多睿衮已然三十岁出头了,依旧孑然一身,是无数轩真少女的偶像,刚刚才听下面的人说多睿衮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了面,而且一眼便认出他背后背着父王的龙尾战刀,这算不算缘分啊?!
“将军见外了,”金玉公主羞涩低声道:“今后就叫我大玉儿吧---”说完不理多睿衮,转身一路小跑而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多睿衮心道,怔怔发愣间,听得身后常羽春调侃的声音传来:“怎么,遇到相好的了?”
“哪有---”多睿衮连忙收回望向金玉公主背影的双眼,转过身辩解道:“就是一熟人,不,见过几面......”
看刘成温和张逸房似笑非笑的样子,多睿衮也觉这话里有语病,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脸黑,黑脸泛红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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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辞别东王,随着孔云亮,也来到东王府西跨院。
孔云亮把八宝夜明铠递给常羽春时,顺便双腿一紧,手上发力,想试试这常羽春的功力,常羽春仆一接盔甲,就感到自孔云亮手中,忽的一股大力袭来,气势端的惊人!
常羽春自小习武,在逍遥宫长大,应变能力自是一流,面无表情,却是脚下发力,气沉丹田,双手缓缓推出,表面上看是接盔甲,实际上是硬接了孔云亮一掌---
屋内几人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就连不懂武功的张逸房,也看出二人这是在较劲,只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孔兄辛苦,择日咱们好好切磋切磋如何?”多睿衮很早之前就认识孔云亮,见二人叫上了劲,赶紧过来打圆场。
孔云亮和常羽春对掌,也就是一息之间的事,若不是屋内众人都是高手,根本发现不了,孔云亮没占到便宜,手掌一触即收,抱拳向常羽春说道:“将军神勇,名不虚传,孔云亮佩服!”语气间确实是心服口服。
常羽春见他并无敌意,只是练武之人遇到高手之时都会技痒难耐,所以才会出手一试,遂放下盔甲,抱拳回礼:“东北军中果然藏龙卧虎,常某佩服佩服---”
“公子请先休息,孔云亮告退---”孔云亮再向文清恭敬施礼,而后转身离开。
张逸房见孔云亮出了房门,忙问常羽春:“这孔云亮内力修为如何?”
“马下打,我和他不分伯仲,马上打,我可勉强赢他---”常羽春盯着孔云亮的背影,缓缓说道:“若是换作多睿衮,马下恐怕赢不了他,马上则能打个平手!”
“是吗?!”文清低呼一声,他知道常羽春的能耐,几年前内力修为就已经过了武宗级别,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武宗中阶啊,这么说,那个孔云亮也是个至少接近武宗中阶的强者了,遂感慨道:“看来东王这个贴身侍卫,内力修为就达武宗中阶,我听逍遥子师傅说过,内力修为达到武宗初阶,可排进武林榜前100位,东王这实力不容小觑啊!”
“东王那两个侍卫,一个姓刘,一个姓孔,一个佩刀,一个佩剑,莫不是八大门派的刘家和孔家之人?”张逸房思忖片刻,分析道:“听说刘成温就是刘家之人!”
“看这无功的路数,恐怕真的是刘家和孔家的强者!”常羽春恍然大悟:“也只有这两家,才能在30多岁,就培养出武宗级别的强者!虽无从考证,但听说东王也是师从刘家,刘家出一个贴身侍卫,也在情理之中,这孔家也能派出一个武宗强者,足见对东王的重视---”
“看来八大世家已经开始提前谋划皇帝身后之事了---”文清喃喃自语。
众人想起文清和东王密谈之事,遂先把孔云亮之事放在一边,围着文清问道:“东王如何说?”
文清也不便把东王认干儿子之事说出来,就拣其他的说道:“东王给我两条路,一是在东北军中效力,二是推荐我到帝都洛阳谋一官职---”
“这东王,很看重小叔你啊,还把自己征战多年的盔甲,都送给小叔了---”多睿衮看着那套八宝夜明铠,一看就是好货,兴奋说道:“好啊,那咱们就在东北军中,混个团长、师长干干,当当这土皇帝!”
文清心中苦笑:那东王何止是送了盔甲,连干儿子都认了......
“这东北军,加起来也就3万来人,最大也就是个军长,干起来没啥意思啊---”常羽春摇头说道:“不过这东王手下藏龙卧虎,那刘成琦、孔云亮的身手恐怕都在武宗初阶以上。这世上武宗初阶以上强者不过区区百人,这东王手下就有两个,东王的实力可见一斑!”
“正是!”旁边张逸房低头思忖一下,抬脸说道:“这东北又偏于九州东北,刚刚开发,又有“朝”鲜、契丹、蒙古强敌环伺,不如到帝都洛阳,视野更为广阔一些---”
“就是,就是---”常羽春见张逸房支持自己,马上点头道:“咱们多睿衮说不定是看上人家大玉儿了,所以不愿挪窝,想在这东北,做人家上门女婿了,哈哈哈......”
“老常,你可别瞎说,”多睿衮急的嘴唇都打哆嗦了,连忙辩解:“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吗?”常羽取春笑道:“这大玉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啊......”见多睿衮急了,一副要拔刀的样子,赶忙叉开话题:“听说那帝都洛阳美女如云,比这奉天城要繁华十倍,咱们还是去帝都洛阳吧---”
“大玉儿?---”文清还不知大玉儿是何许人也,见多睿衮恼怒,知道这多睿衮很在意那女子,说不定就是在奉天城的相好。回头该好好审审,严加拷问......
“你是不是在山村里呆的太冷清了,想到这洛阳帝都的花花世界里鬼混啊?”多睿衮反击常羽春道:“小心我回头告诉你老婆去---”
“别别别---”这话戳到常羽春痛处,赶紧摆手:“我可是出了名的尊重老婆,从一而终,我就随口一说,可别上纲上线啊......”
“怕老婆就怕老婆呗,还尊重......”文清嘿嘿笑道:“不过,这下一步的去留嘛,容我再考虑考虑几日吧,帝都洛阳肯定是要去的,到时就怕你们几个乐在其中,看上更好的姑娘,早把什么老婆啊,大玉儿啊抛到脑后,不愿再回这土得掉渣的东北了......”
“去!”众人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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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1:孔家小姐是谁?后面就知道了,至少前文书已经出现过一会了,只不过卖了个关子……)
(作者的话2:本章中文清与东王这番对话,是本书最后一卷的重要脉络,文清到奉天郡,也不过安排他是认识和熟悉一下东北的主要上层人物,他暂时还不会安心在东北发展,东北也是他的一个跳板。
奉天城--1657年,以“奉天承运”之意在今沈阳设奉天府,这是沈阳又名奉天的由来。1634年,皇太极尊沈阳为盛京。1644年,清廷迁都’北’平后以盛京为留都,置内大臣。1646年,改内大臣为昂邦章京。1662年,改统辖今辽宁地区的“昂邦章京”为汉称为“镇守辽东等处将军”。1665年,又改称“镇守奉天等处将军”,即“奉天将军”。而后“奉天”逐渐由原来奉天府名称扩大为其所辖的整个行政区称谓。1747年,定称“镇守盛京等处将军”,即“盛京将军”,但其所辖行政区仍称奉天。)
(作者的话3:现实历史中,刘伯温---刘成温辅佐朱元璋时,是4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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