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肖潜,剑羽和熙若也要离开薛府,薛爷极力挽留,但熙若说什么也不肯,越是热热闹闹,她的心越是安静不下来,她想起婉珠姑娘出事时的心理感应,莫不是榆树坡的娘和婉珠姑娘出了事?
但薛爷盛情难却,好容易捱到中午,薛爷握着剑羽的手,恋恋不舍道:“小兄弟,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薛府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剑羽和熙若非常感动,依依告别薛爷。
人一走,薛府恢复平静,薛爷就腾出时间想他自己的心事,剑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就产生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大夫人柳莲固执地喊成亭儿?为什么秀娘泪水涟涟?难道这些都是巧合?还有更重要的,老管家薛宝的话,确实令人深信不疑,薛宝从小就在自己身边,没有理由看走眼的,更没有理由来欺骗自己。
难道剑羽真是亭儿?薛爷老泪滚滚,他真希望剑羽是亭儿,因为他从心底喜欢这个彬彬有礼、武艺超群的英俊少年。
人,一旦刻意求实的精神涌上来,连睡梦都在渴望,薛爷梦见了剑羽骑着一匹赤红色大马,奔驰在绿草茵茵的田野上,一边喊着爹娘,一边向自己和秀娘奔过来——
“剑羽,我的孩子!”薛爷猛然惊醒,嘴里不停地叫着,他决定马上去找玄一大师,他不想折磨自己,他要玄一大师给他个宽心。
薛爷独自一人来到圣水寺,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重,很担心剑羽不是自己的亭儿。
十几年来,玄一大师和薛爷没接触过几次,就是薛爷来看看亭儿,玄一大师也是回避不见,而这次,玄一大师听了弟子报告,笑呵呵地迎出来,差点挽着薛爷的手步入洞天庙宇般若庙。
双方落定,玄一大师问道:“十几年过去,薛施主颇受波折,也苍老许多,老衲深表歉意!”
见玄一大师还是那么谦虚,薛爷感动道:“受累的应该是大师,大师替薛某抚养爱子十几年,其中不知有多少艰辛,薛某当感激才是!”
玄一大师爽朗笑道:“薛施主深明事理,令人敬佩!”
薛爷道:“薛某有点贪心,怎敢让大师敬佩!”
“哈哈!”玄一大师又是一笑道:“薛施主快人快语,这么说此次前来就是因为贪心?”
薛爷羞颜道:“大师未必能给一个如愿!”
玄一大师一捋白须,露出神秘的神情道:“其实薛施主已经如愿了,还须老衲多此一举吗?”
薛爷不解地盯着玄一大师,心道,这个老和尚,又在打什么哑谜?便直言道:“大师所言,薛某不懂!”
“薛施主想见亭儿吧?”
“正是!”
“薛施主不是见到了吗?”
薛爷嘀咕,我见到的是十三年前的亭儿,老和尚呀老和尚!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这十三年来,我哪天不在思念亭儿的睡梦中惊醒,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
“大师又在说笑了,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
“怎么会是十三年前?薛施主是不是记错了?”玄一大师偷偷瞅了薛爷一眼。
“薛某怎能记错,那一天的情景我还——”
玄一大师打断他的话,道:“那一天的情景怎样?”
薛爷“唉”地一声就不说了,因为那一次他是哭着走的,当然不敢再提,一提就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