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未等黎晓峰开口继续问,会议室的门变响了,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脑袋,“在忙吗?”
老猫和强子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忙不忙!”说着一脸坏笑,赶紧拉着外面的人进了会议室,“不忙不忙~”
“嗯,我给师兄们做了便当,如果师兄们不嫌弃的话,嗯,那个”林若然说着说着就词穷了,脸立马从粉嫩变成绯红。
“不嫌弃不嫌弃!”老猫和强子一人拽着她一条胳膊,将她推搡着架到了程远面前。
程远双臂交叉,专注的目光从手中监控截图中,慢慢抬了起来,背后一缕耀眼的金色夕阳,印迹在了浓密修长的睫毛之上,好像连之后的那一抹沉冷冰瞳都有了动人心魄的光亮。
那样耀眼的人啊!林若然的心里无比感叹。
“那个,程远师兄,这是给你的。”
一个粉红色的饭盒,与强子他们几个白色饭盒明显不一样,要醒目的多,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有一块心形牛排。
老猫看了看手中平平无奇的便当,心中又开始感叹,从他到重案组跟着程远以来,眼前的情况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老大这警局之花真是当之无愧啊!然后又默默地看了强子一眼,发现强子也在看他。
“噗~!”
老猫和强子几乎同时一声屁响般地憋笑声。
因为两人又同时get到了一个在s市警界广泛流传,关于程远生生不息的梗:警局之花,警局之花,简称局花~
“以后不要来了。”
冷漠的几个字顿时凝结了所有预备发酵升温的气氛。
“程sir!”
小张进来的瞬间突然发觉气氛有点诡异,“额,我看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程远起身,“我马上过去。”
“嗯,好,那我先走了。”小张疑惑地看了一眼老猫几人,挠着头走了出去。
“我也先走了。”林若然低着头,怅然若失的背影引得人一阵心疼。
可是,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程远将文件递给强子,“老猫,你去郑家收集一些关于郑裕树的情况;强子,你和晓峰去调查一下当日郑裕树入住彗星的总统套房,看看有什么线索。”
“那!那个女人呢?”
强子急切地问道,可程远却没有任何回应地走出了会议室。
“连医生!”普外科的小刘很热情跟她打招呼,“连医生早啊!”
连曦对于人际关系一向淡漠,所以下意识想要避开,只是出于礼貌,微笑地点了点头,回了她一句,“早。”然后便向自己的科室走去。
“连医生,还不知道吧,那晚你救的那个脾破裂的中年男人,前几天突然心脏骤停,死了。”小刘说道这,眼里似有笑意,“那样的土匪强盗,早就该死了。”想到那晚拿枪的男人,小刘还是一阵后怕,打了个寒颤。
难怪。
难怪那日在天台,他的烟味会有那样浓烈的悲伤。
见连曦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连忙解释道,“连医生,不用担心,这跟你没关系,他们家属就是闹闹,过一阵就没事了!”
“连医生?!”小刘关心地叫道。
连曦被她这么一叫突然回过神,却是一脸平静,“对于医务人员而言,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该不该。”说完,便走进了急诊科的大门。
“不就是有个36c和一个好脸蛋,有什么好得瑟的!拽什么拽!”小刘看着连曦的背影,满是不屑和憎恨。
连曦,Z大医学院,神经外科。
走出会议厅,程远捏着一张印有仁爱医院标记的便条,塞进了口袋。
科室人员介绍关于她的重要字眼,他记了下来。
老邵出事到现在,他一刻都不曾离开,除了在手术室的时间,只有她,有能力和时间下手,只差动机。
心脏骤停?
真有这么巧?
“哇!那是不是程远?!”
“是程远师兄耶!”
“好帅!”
“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女警们的尖叫此起彼伏,整个楼道都传来一波接一波的痴笑声。
从重案组到局长办公室要经过档案室还有很多辅助科室,那里是女警聚集地。
楼上的汤昊其撇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下面的人,一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的口袋里,明明穿的是一身脏乱兮兮的衣服,在女孩们眼中却演变成了“好Man!”,引得本就压抑着的爱慕之情更加泛滥成灾。
“听说他是同性恋?”
“我也听说!都叫他菊花!”
“管他呢!”
“真的好有型啊!”
几个新来的女警们迷恋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暗自祈祷和幻想。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重案组的!不是毒平调查科的!你他,妈有没有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
整洁肃穆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动不动的两个人,一个坐在转椅上拱手怒目,一个站在桌前垂首而立;一个青筋皱纹暴敛,一个淡然随意尽显。
诡异的安静。
一向温文儒雅,学术知性的汤昊其发脾气了,并且骂了脏话。
“嗯。”
轻飘飘的一个字,似乎成了汤昊其情绪触动的板机点。
“你嗯什么嗯!”暴怒的声音连带着桌上的烟灰缸,一起砸向了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好像预知了汤昊其的意图,灵敏地微微侧脸,抬起右手,水晶烟灰缸便被稳稳地接住,“故意伤人,罪很大的。”声音轻轻淡淡,似乎很随意。
“没有第三方证人,证供不可信,罪名不成立。”汤昊其的怒火好像消散了一点,整了整衣服,缓缓坐下,只是仍旧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为老不尊。”
烟灰缸又被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连角度方位都和刚才一摸一样。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汤昊其再次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得站起身,朝着似在欣赏窗外风景的人,近乎咆哮,“听到没有!”
“听到了。”
“邵繁华的事我听说了,我能理解你。但是程远,你是个警察,外面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等着你去保护。”
程远垂眼,那一份黯淡哀伤却也瞒不过汤昊其。
“郑裕树的案子,舆论压力很大,上头很重视,你要尽快侦破。”
“喔。”程远漫不经心。
“你,你,你!我要是哪天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汤昊其猛的咳嗽起来,不停地用手捂着胸口。
程远眼神微动,慢悠悠地走近,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顺便拍了拍他有些颤抖的背,汤昊其连忙接了过来,给自己灌了进去,“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早死的。”
“你!”本来已经顺了的气息再次立马聚集乱串,“咳咳咳咳咳~~~~!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都保不了你!”
办公室的门把本来已经被拧开,却别扭地卡在了中间位置,“我要是走了,可就没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语气倒是平静,可怎么听怎么怪异,汤昊其完全能够想象某人现在讥诮可恶的表情,即使他背对着自己,“程远,你给我站住!”
然而,某人已经轻飘飘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臭小子!汤昊其在心里暗暗“骂”道,可是嘴角又不经意地露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