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河的工事已经接近尾声,联庄第六生产队长刘大雄接连两天不见踪影,六队民工们私下议论:肯定回家玩女人去来呗!有人说着眼神不自觉飘向周火车。周火车内心慌乱,心神不定,之前就听别人风言风语,传言媳妇杜鸿雁可能与刘大雄有一腿。自己一直倍加小心,却从来没当场抓住二人***虽然自己清楚,往往一些伤风败俗的事多是无风不起浪,但无凭无据拿刘大雄没办法。自己的媳妇又强势的很,总是收拾不住她,而刘大雄是全村出了名的恶霸,单打独斗也不是他对手。长期以来周火车心中一直压抑着无名怒火,最怕自己前脚离家后脚就有人睡了自己的被窝!
现在刘大雄离队不知踪影,队员们又起了流言蜚语,虽然不是当面对着自己说,话却又明明说给自己听的。一个男人再没有比受这种气更窝心的了!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媳妇,难以忍受心中胡思乱想的折磨,第二天一早,周火车撇开挖河的工事徒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周火车回到联庄已是深夜,爬墙进入自家小院,进入房间打开床头灯,眼前的画面印证了人们所流传的一切,一对狗男女正裸身盖着自己的被褥酣然沉睡。周火车两眼珠子快要爆裂,肝肠寸断,大声疾呼一声:“我日你娘!”转身冲了出去。
周火车疯狂跑进厨房拿上菜刀又冲了回来,举着菜刀对着刚刚苏醒正在找衣服穿的刘大雄砍了过去。刘大雄慌忙扔掉裤子接招,一手抓住周火车举刀的手腕,赤身裸体从床上跳了下来。刘大雄用力反扣周火车手臂,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腾空抱起又猛地往下一摔,按倒周火车夺下菜刀扔到一边,对着周火车的脸一阵猛捶。只三两下,周火车啊啊叫喊的嘴里和鼻腔鲜血迸出。与高大威猛的刘大雄比起来,周火车身体十分单薄,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别。被刘大雄按着一顿猛揍,周火车很快全身瘫软再也无力反抗,挣扎着起来,鬼哭狼嚎咒骂刘大雄十八辈祖宗,双手无力地撕扯着刘大雄。刘大雄却不慌不忙,也不说话,找到衣服穿上开始往外走。周火车抓住刘大雄的衣服,骂骂咧咧一直跟到小院中纠缠不放。快到大门口时刘大雄猛一甩身,照着周火车身上一脚侧踹,摆脱了周火车大摇大摆开门关门就走了出去。
两位小儿子被周火车撕心裂肺的哭骂声惊醒,在西屋配房卧室里开始大声哭叫。杜鸿雁已经穿好衣服,听到儿子们的哭声,从堂屋里走出来,想去安抚哭闹的儿子,看到站在小院中捶胸顿足大声咒骂的周火车,不屑一顾,嘴里说着:“废物!好端端的你跑回来找揍干嘛!”
一句话更是刺激了周火车,气急败坏,口骂杜鸿雁不要脸,朝着杜鸿雁疯狂扑了过去与媳妇厮打起来。两人还算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连蹬带踹,披头散发,厮打的十分激烈。正在那最为胶着不分彼此的时候,小院大门被人哐当一声一脚踹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大雄。
刘大雄手里握着一杆一人多高的大猎枪,看着正在厮打的二人,二话不说,对着天空砰地一声就开了枪。一团刺眼火球从枪口向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喷出,火光闪亮了天际,三人看清了彼此不同的狰狞面孔,那响声更是惊天动地,瞬间震住了正在厮打的周火车和杜鸿雁二人。
周火车怔怔地看着手里拿着猎枪站在小院中的刘大雄,那黑暗中的身影向外透出一股冷飕飕的杀气,不自觉浑身开始颤抖,刚才火光一闪,刘大雄那张看似阎罗君的脸,分明是一副索命鬼的面容,贪婪狠毒,凶神恶煞!周火车松开抓着杜鸿雁衣服的手全身哆嗦,眼睛不敢眨一下,紧盯那如同鬼怪变化出的黑影,真是大难临头,恶魔虎视眈眈索命来了!
三人同时愣了一会,刘大雄依然不说话,转身背上猎枪又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周火车惊魂未定,全身一直抖动不止,嗅着自己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腥味,上下牙齿咯咯噔噔直打架。那妖魔鬼怪可能随时还会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砰地一声,就能把自己轰个稀巴烂!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不敢移动半步。
杜鸿雁倒是若无其事,走进房屋安抚两位哭啼的儿子去了。
第二天,周火车也不再折返回去完成自己的挖河工事,更不理会妻子最近在路边做起的地摊小生意,心事重重胆战心惊,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噩梦连连一整天。晚上迷迷糊糊起来,看到杜鸿雁不免骂起婊子骚货,两人又要斗嘴吵架,伴随着两位孩子的哭闹声,从傍晚一直吵到深夜,偶尔动手打成一团,直到突然砰地一声,院门外又是一声枪响。周火车方才如梦初醒,那妖魔鬼怪变化出的黑暗身影根本就不是自己做梦梦到的,而是真真切切正隐藏在外面的黑夜中,随时都可以突然跳出来,把自己轰个稀巴烂!听到枪响后,周火车又是哆哆嗦嗦怔怔地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许久不敢动弹。
就这样,接连许多天,只要周火车每每与妻子斗嘴吵架,冷不丁的就会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震得周火车脑袋里嗡嗡嗡响了半天,心里那若隐若现的鬼怪就会立刻跳将出来,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要索自己的命,生生给吓出一身冷汗来!从此后,杜鸿雁却越来越得意忘形色无忌惮,时不时就拿周火车羞辱一番,说什么不中用的男人,废物一个什么的。周火车本来就胆小怕事,被刘大雄欺压又三番五次故意跑来惊吓,加上媳妇的羞辱,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逐渐开始恍惚,接近崩溃的边缘。直到周火车近乎哀求地盘问杜鸿雁儿子是不是自己的。杜鸿雁早知道周火车生性怯弱,从没有杀生报复的胆量,事到如今东窗事发,也没有了与周火车继续过日子的念头,不屑一顾的回答,儿子要整成你这副德行生了还不如不要!清楚明白的回答,周火车的世界终于彻底崩塌,目光忽闪欲哭无泪,嘿嘿,嘿嘿地发笑,表情十分怪异。看着杜鸿雁,实在难以理解眼前这位放荡不羁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变化出来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全是一场诡异的梦。眼前好多鬼怪身影四处乱飞,把自己带入了万丈深渊,飘飘忽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非哭非笑,自言自语往地上一躺,开始就地打起滚来,口里念念有词道:“鸡飞蛋打啦——妖怪出来啦——阎王老子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