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钟涛夫人头痛欲裂,生起病来了。钟涛听说后,派人去请那梁法师来。
袁白问伙计:“少奶奶病得这么重,你们怎么不去请医生?”
伙计道:“少爷已派人去请梁法师了。”
袁白道:“生了病就应该请医生,请个巫师有什么用?”于是去找钟涛。
找到钟涛后,袁白说了缘故,钟涛道:“你懂什么?如果没有鬼神作祟,我夫人怎会得这么严重的病。你可知梁法师是什么人?他可是活神仙。我这几年生意好,全靠他给我制作的灵符。”
袁白道:“万一少奶奶只是得了疾病,而不是鬼神作祟,你请巫师,岂不耽误了她的病情?”
钟涛道:“要是不是鬼神作祟,梁法师自然知道。他自然会告诉我。”
袁白还待再说。钟涛道:“这里可是我当家。我们家的事你别管。”
袁白无奈,只得走了。袁白来到穆充翼的房间,道:“没想到这大少爷这么迷信鬼神,要是那梁法师胡说八道骗钱,只怕会丢掉他夫人性命。”
穆充翼道:“你担心什么?反正他们对我态度也不是很好,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袁白道:“毕竟人命关天,大哥怎可幸灾乐祸?”
袁白坐了一阵,又出去探情况。由于钟涛夫人生病,钟涛没有出门,正焦急地等着那梁法师。袁白本想再劝,但知道只会自讨没趣,也就没说,只得等梁法师来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等了半个多时辰,梁法师带着两个徒弟,终于来了。徒弟背着他的整套法器。钟涛高兴地迎上去,道:“梁法师,你终于来了,快看看我夫人,她得病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梁法师道:“我先作法。你这里没安神,只得到外面对天施法。”
袁白道:“你还没看她是否是鬼神作祟,怎么就施起法了?”
梁法师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我只有施法把神灵请到我身,才能查出是哪路鬼神在作怪。我不作法就只是一个凡人,你想,凡人能看见鬼神吗?”
袁白道:“你怎么判断是否是鬼神作祟?”
梁法师道:“我通了神之后,自然能感知鬼神的存在。你们却感知不了的。”
袁白道:“你能做法让我们也感知到吗?”
梁法师道:“你要是跟我修炼十五六年,脱掉你的凡胎,或许可以让你感知到。”
钟涛道:“可需要纸钱之类,我立即派人去买。”
梁法师道:“这些我都带着,你到时给我些银子就是了。”又叫徒弟道:“徒儿,快拿我道袍来!”
他一个徒弟从放下的背篓里取出一件折叠的袍子递给梁法师。梁法师打开穿上。那徒弟又递上帽子,梁法师戴上了。另一个徒弟又递上一柄古剑。梁法师拔出剑,把鞘还给了那徒弟。然后向门外走去。
来到门外,他一个徒弟拿了一叠纸钱,另一个徒弟打火点燃,然后头一个徒弟递给梁法师。梁法师对着天烧了纸钱,又作了揖,又跪着磕了三个头。两个徒弟继续点着纸钱。梁法师磕完头,站起来,接过徒弟手中纸钱,口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神灵上我身,我就是神灵!邪魔外道,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后面的就不知道他念的什么了。他念道“邪魔外道,遇鬼杀鬼,遇神杀神”时,突然将手中纸钱一抛,另一手的剑就挥舞起来,将纸钱劈成了碎片。徒弟连递了不知多少次纸,都被他劈成碎片。袁白在一旁道:“他还懂些剑术。”
这时,梁法师刚将预计的纸钱劈完,道:“我这不是剑术,是法术。”
袁白道:“原来是法术,不是剑术。那么刚才你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却没听清念的什么,你能说说看吗?”
梁法师道:“那是一千二百八十邪神恶鬼的名号,你们自然听不懂。”又对钟涛道:“钟老板,我现在脱却凡胎,已是仙体,恶鬼也不敢侵犯,你快带我去看是哪路毛神在作怪。”
钟涛高兴道:“好!好!法师请!”于是将梁法师带到他夫人房间去。
梁法师来到钟涛夫人房中,见到夫人,只见她正拼命地忍受着头部的剧痛。梁法师右手握剑,左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在她身上上下左右前后瞧个不停。袁白道:“别人是良家妇女,怎能让你色眯眯地瞧个不停?”
钟涛道:“别影响法师做法。”
梁法师不知瞧了多久,终于停下来沉思。袁白道:“不会这么巧就遇上鬼神作祟了吧?”
梁法师道:“让我用天眼看看!”于是剑交左手,闭上眼睛,然后口中又念念有词,将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然后用食中两指蒙住双眼,念了一阵,突然叫道:“天眼开!”慢慢将双指移开。
他露出双眼盯了钟涛夫人一阵,道:“果真如此?”
钟涛道:“果真有鬼神作怪?”
梁法师点了点头。
袁白道:“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请你去的人当中他家不是鬼神作祟的情况?”
梁法师道:“你幸亏请了我,否则,你们全家都要遭血光之灾。”
钟涛吃惊道:“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梁法师道:“你可知她为什么头痛吗?那是她遭遇了蛇精作祟,那蛇精进入她头部,把她缠住,要吸她脑髓,吸完之后,再吸她亲人脑髓,直到她家亲人死绝。”
钟涛道:“为什么她遭遇了蛇精,为什么那蛇精要害她亲人呢?”
梁法师道:“只因你夫人前世将那蛇精一家老小全打死了,它们这世要来报仇。”
袁白道:“蛇跟人不同,它们不会成婚,哪里来的一家老小?两条蛇交配后就分开了,根本就不在一起。”
梁法师道:“那是一般的蛇。可夫人打死的蛇将要成精了,自然与一般的蛇不同。”
袁白道:“头又没有缝,蛇是怎样进去了的?难道是从嘴巴、鼻孔、耳朵抑或眼睛里钻进去的?”
梁法师道:“蛇成精后,就会变作一团气,什么地方都能去。”
钟涛道:“那该怎么办呢?”
梁法师道:“这蛇精不比一般的恶鬼。一般的恶鬼将他杀了,它就灰飞烟灭了。这蛇精道行高深,杀死之后还能重生害人。要杀几千次甚至几万次才能让他灰飞烟灭。”
袁白道:“我想钟夫人前世也是一个道行很高之人,竟然能将蛇精杀死,还杀死他全家。”
梁法师道:“可能夫人本就是天上仙人,只因触犯天条才被贬下凡间投胎为人。”
袁白道:“她可能就是因为杀死了蛇精一家老小而触犯天条。”
梁法师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钟涛道:“既然难以杀死他,那该怎么办?”
梁法师道:“只能向天悔过,乞求蛇精不再害她。”
钟涛道:“那要怎么办呢?”
梁法师道:“你先准备二十只肥羊和四十只雄鸡祭天,要在午时之前准备好。过了时候只怕就回天无力了。”
钟涛道:“现在离午时已不远,哪里来得及?求求法师,给我想想其他办法吧。”
梁法师道:“我做法,你把买肥羊和雄鸡的银子给我,我以后再想办法汇给天帝。不过过了时间,银子得加倍。”
钟涛道:“你就做法吧!到时我将请你的费用和那些银子一并给你。”
袁白道:“要是你把银子贪了,不汇给天帝,夫人又犯病了怎么办?”
梁法师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没有办法了。”
钟涛道:“梁法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梁法师道:“第二,我要做法把蛇精引来,然后,让你夫人磕头向它谢罪,求他原谅。若他答应原谅你,他自然就脱离你身体了。不过,要他原谅,你得诚心,心不诚他是不会原谅的。待你病好之后,我还要做法超度蛇精亡魂,让他投胎为人,不再来寻仇害你们。”
钟涛道:“好吧!法师,你快做法吧!”
梁法师道:“好吧。你带着你夫人,跟我到外面来吧。”
于是梁法师带着两个徒弟,钟涛扶着夫人,袁白和一些伙计以及钟涛夫人的丫鬟都到外面去了。到了外面,梁法师让钟涛去找十八匹瓦来,并找六块红布。钟涛吩咐伙计去找瓦,又叫丫鬟去找布。待瓦和布找来后,梁法师放下剑,将瓦分成六组,每组三匹,朝六个方向摆了一个大圈,然后在每一组瓦上蒙一块红布。梁法师又让拿六条高板凳来,将高板凳立放在六组瓦后,前面两只脚指向圆圈中心。梁法师又从徒弟背篓里拿出六幅画像,画像的上面有一绳子套着,梁法师将那绳套挂在高板凳上。那六幅画上画着张牙舞爪的鬼怪模样。梁法师又让到厨房拿些灰来。灰拿来后,梁法师将灰沿着六组瓦摆成的圈子撒了一圈灰。又在这灰圈中撒了一个小圈子。梁法师又让抬出一张方桌,两张椅子。方桌放在最前面两组瓦之间,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牌位放到桌子正中央,上面的字迹太过潦草,看不清楚。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盆,盆里面装满了沙。他将那盆沙放在了牌位的前面。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块布,放到了那牌位头上。他叫将那两张椅子放在了方桌的两边。他的两个徒弟坐了上去,他们手上拿着锣鼓。然后,他又让拿一瓢水来。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五根蜡烛打火点燃将它们凝在那盆沙前,又拿出两根蜡和一些香在蜡烛上点燃插在了那盆沙里。他又叫拿来一根藤条、一根木棍、一根铁棍和一把小刀。他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大沓纸钱和一个铃铛放在了桌上。然后他道:“我现在要做法了。”他把一根红带子拴在了钟涛夫人头上,对她道:“我叫声‘跪’,你就跪到那小圈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