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月儿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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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幕后会主

袁白道:“你知道做错了,你儿女自然会原谅你,何必一定要死呢?对了,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儿女又叫什么名字?你们家在哪儿?”

老太婆道:“我不想再提那人的名字。我女儿名叫俞娇,我儿子名叫俞松。我家在江都县大桥镇屏江村。我若不死,怎有面目再见他们?我本想亲自将手镯给他们的,可是走到这里老毛病又犯了,我是活不久了。”

袁白将镯子又递给老太婆道:“你现在开始好了,你先前话都不能说,现在说话已很流畅了。这些手镯你还是自己给他们吧。回去后,好好活着,不要老是想着死。”

老太婆没接镯子,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若不说这么多话,我可能还能多活一会……你还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袁白道:“婆婆请说。”

老太婆道:“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给俞大头,求他葬在他家祖坟,我死了还想做他家的鬼。这实在很麻烦你,要不这样,银镯子你留着吧,当帮我做这两件事的工钱。”

袁白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如此爱占小便宜之人?”

老太婆道:“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贪财之人。谢……”第二个“谢”还没说出来,突然呼吸不畅,双眼紧闭,就此死去。袁白一把扶住她,一探鼻息,已没了呼吸。

袁白见生命如此脆弱,不由得十分伤感,将手镯包在包袱里,拾来柴禾,将那老太婆烧了。他又骑马到附近街上买盛装骨灰的容器。本来瓷灌装骨灰最好不过了,只是不好携带,袁白于是买了个布袋。

袁白回到遇见那老太婆处,将骨灰装进了布袋,然后站在马边,不知该向何处去。若按老太婆遗愿,立即去江都县,只怕王世充已募好兵离开淮南了,到时就难找到他了。况且那时他身旁有了数万兵马,要杀他就不那么容易了。但若先去追杀王世充,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杀了他,万一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让那老婆婆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再说,报仇晚几日又何妨?袁白正欲向江都县方向走时,突然转念一想:“这里离淮南不远了,不如去看看王世充,如有把握就杀了他报仇,如没有把握就先将那老婆婆的事办了,再等时机。”于是上马向淮南驶去。

行了一日,袁白来到淮南郡寿春县境内。袁白来到城里,此时已到午饭时分,袁白下马准备到城里找饭店吃饭。袁白牵着马正经过一个巷子,忽见前面一个手持大刀的汉子跑了过来。只见那大汉身上多处受伤,手中大刀刀身比一般单刀大一倍。袁白看了一眼就认出那人便是穆充翼。袁白刚想叫他,突然想到他负伤逃跑,定有人追杀他,袁白看见对面有个破柴房,忙叫道:“快进去。”

穆充翼这时才看清前面之人是袁白,正想说话,见他让自己进柴房,于是便奔了进去。过不多久,一个身穿铠甲之人带着一队官兵,手持单刀追了来。那身穿铠甲之人见到袁白,问道:“可见到一个受伤的大汉从这里经过?”

袁白道:“可是一个手拿着一柄刀身很宽的大刀之人?”

那身穿铠甲之人道:“正是!他到哪里去了?”

袁白指着一个方向道:“他急匆匆地朝那个方向去了。”

于是那身穿铠甲之人领着官军朝袁白所指方向追了去。穆充翼从那破屋中走了出来,袁白道:“快上马,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聊。”

穆充翼于是爬上了马背。袁白牵着马出城而去。两人一马来到一片树林中,穆充翼下马与袁白并肩坐在一棵大树下。袁白道:“穆大哥,你为何跑到淮南来了,你是如何受得伤?”

“哎!”穆充翼叹口气道,“我来到淮南以及受伤都是为了杀那红衣会之首。”

袁白道:“你查到了红衣会的头目是谁?”

穆充翼道:“我无意中得知红衣会真正的幕后头目乃是这次到淮南募兵的王世充。”

袁白吃惊道:“王世充?”

穆充翼道:“是啊!怎么了?”

袁白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淮南的目的也是找王世充。”

穆充翼道:“你也要杀他?”

袁白道:“对!”

穆充翼道:“你为何要杀他?”

袁白道:“你先说你是怎样知道红衣会主是王世充的?”

穆充翼道:“那日我与你分手之后,我便去了钟离,打听到了海老大的住处。我到他家去后,见他在家门前摆擂台让路过之人比武,说要是在十天之内能位列前四,便能得多少多少黄金。我一心只想找到红衣会的,哪有时间参加那种闲事情?我四处找了找,都没发现红衣会员的影子。我实在没了耐性,便大喊:‘谁是海老大?快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出来道:‘壮士可是来比武的?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我便直接问道:‘那些红衣会的到哪儿去了?’他便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我道:‘你既是他们的同伙,怎会不知道?’他道:‘他们害死我儿子,我怎会是他们的同党?’我也很奇怪,我怀疑他是不是又有个儿子被红衣会的害死了,我也无心关心这些事,便道:‘你快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去杀了他们为你儿子报仇。’他道:‘告诉你无妨,他们得到飞鸽传书,到淮南去了。’你说那海老大是个恶霸,我本想杀了他,但一来那里人多,我不想多生枝节,二来他说他儿子被红衣会害死了,也算是红衣会的敌人,暂且让他多活几日,等剿灭了红衣会的再收拾他。”

袁白道:“然后你就到淮南来了?”

穆充翼道:“正是!但淮南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的落脚之处?我便四处打听红衣会员的踪迹。刚开始还有人说他们到前面去了,后来人们却说没见过。我就奇怪了,红衣会的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我思前想后,觉得可能是走过了红衣会的所到的地方。于是我便返回,再次打听,返回了几十里路,终于又打听到了红衣会的下落。后来还算运气不错,竟碰到了一群红衣会的。我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后来他们到了淮南郡太守衙门。他们进了衙门后院,我想进去,守门的人不许,我自然不能硬闯。我当时便想,这红衣会幕后主人难道便是这淮南太守不成?可是他一个太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能让全国各地的地方官不敢管他们?于是,我决定蹲守在衙门附近,看太守是否跟那些红衣会的一起出入?我等了几天,又陆续有几批穿着红衣会员进入衙门后院,却没有一个披着红披风的人出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进去就换了衣服。”

袁白道:“王世充是什么时候到的淮南?”

穆充翼道:“我在那衙门外逗留几日后,王世充就带着一干人来了。后来我打听才知道他是来淮南募兵的,据说要去吴郡攻打刘元进等人。我见不到那些红衣会员出来,心里着急,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我趁天黑爬到那衙门房上,去查看那些红衣会员的下落。我正在房上行走,忽听到了那王世充与一个人的谈话,才搞清了红衣会的前前后后。”

穆充翼歇口气接着道:“我听得一人道:‘大哥,你估计到兵募齐时,红衣会一共能到多少?’另一人道:‘少也得来三分之一三四千来人。兄弟,这次你要是平定了刘元进那伙贼人,皇上一定会更加器重你。’这时我才知道那先一人正是王世充。我才明白,原来红衣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王世充道:‘这些新募来的兵没有训练,主要还得靠这些红衣会会员。到时你就亲自带这三千多人作先锋吧。’”

袁白道:“我曾抓住一个红衣会员问红衣会的情况,他曾说红衣会会主,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他与王世充有关呢?”

穆充翼道:“王世充是幕后的会主,他大哥是名义上的会主。”

袁白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穆充翼道:“王世充大哥道:‘自然应该如此。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红衣会的事。’王世充便问什么事,他大哥道:‘我们红衣会会员人数已过万,抓的姑娘也有几千。那些会员每月都要四两银子,那些女子没有地方安排,还得花钱把她们养着,这样我们入不敷出啊。’王世充道:‘那就先将红衣会会员全编入军队中,不再招人入会。等将来姑娘不够用或有其他什么需要,再重新派他们出来。你在这些会员中挑选几千精干之人由你统领,作为我的亲军。’他大道:‘这样也好!’后来王世充便问了一些人有关刘元进等人的情况。当时我真恨不得跳进房里将那两人一刀杀了,只是没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迟迟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