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道:“我的武功怎及他一成?今天,王大人手下将领都到齐了吗?”他自然知道没到齐,他这样问,无非是想进一步提醒尤人山,看他能不能想起陈副会主来。
尤人山道:“没有到齐,可能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现在想起一个人。你是不是听说过他?”
袁白道:“谁?”
尤人山道:“陈芳!”
袁白料想此人必是陈副会主,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想到他了呢?他有什么特别吗?”
尤人山道:“他的武功之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袁白道:“王仁则也比不上他吗?”
尤人山道:“只怕两个王仁则也比不上他。”
袁白假意吃惊道:“他竟有这么厉害?”
尤人山道:“你只要见了他,就会知道我说的不假。”
袁白道:“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常在王大人身边呢?”
尤人山道:“你不知道,他性格乖张,武功虽高,但却只是匹夫之勇。他在练武、睡觉或做其他什么事时,不论有多大的事,也打扰他不得。就是王大人的面子也不给。所以王大人不喜欢他。”
袁白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尤人山道:“王大人安排他辅佐王大人的大哥王世师大人。说是辅佐,实际上是个闲职,只是把养着,他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当王大人实在需要用他时,再找他。”
袁白暗自庆幸他有这么一个怪脾气,要是他也像尤人山等人这样忠心耿耿、老老实实,只怕王世充就没人能杀得了了。袁白道:“像他这样的高手,我们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这样高强的武艺!”他想进一步打听陈芳的底细。
尤人山道:“这个我倒听说了。他原本是嵩山少林寺弟子,学的一身好武艺,可天生喜欢打架,常和师兄弟们闹不愉快。后来他师父偶然一次派他出寺办事,他却学会了喝酒。以后,他又屡犯门规,方丈便将他逐出了少林寺。他出了寺后,身上没有吃饭的银两,也不习惯化缘——再说他又不是和尚了,所以便到各个店里吃白食。店老板打又打不过他,只得由着他,酒菜由他吃。可是后来,他喝酒常喝醉,喝醉后便殴打客人,许多店就因此开不下去了,只得关门大吉。自然不是每个店都这样忍气吞声,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店家,他们打他不过,便去求官府抓他。官府派了几次官差,一次比一次多,许多官差都被他打死了。一次,官差正在和他打斗时,王大人碰上了,见他武艺高强,便起了爱才之心,于是打发了官差,把他请到了自己府中,好酒好菜招待。”
袁白道:“官府就不追究这件事了吗?”
尤人山道:“有王大人还怕什么。王大人精通各种法令条文,善于钻其中的空子——这些你可不要说出去,要是王大人知道我对你说这些,一定饶不了我。总之,王大人很快就摆平了陈芳的事。”
袁白道:“原来他出自于少林,怪不得有这么高的武学修为。”少林号称天下武学之源,在武林中的地位众所皆知,袁白的父亲袁剑也曾到少林于众高僧探讨学习武艺,使得武功突飞猛进,少有敌手。袁白道:“他有这么高的武艺,只怕出了他师傅,再没有人能制服得了他?”
袁白一说“制服他”,就后悔了,既然和他是同僚,怎么能想着要制服他呢?袁白一直想着这件事,无意中就说出来了。好在尤人山并没有在意,道:“只怕他师父也奈何不了他。”
袁白道:“那么当今天下只怕没有人的武功能与他相匹敌了。”
尤人山道:“那也不是……”说了这四个字突然停下了,盯着袁白看了起来。
袁白道:“尤将军,怎么了?”
尤人山还是只顾看,也不回答他,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袁白忽然明白了什么事,他问陈芳是不是天下无敌,自然就会让尤人山想起那日他与陈芳的那场大战。袁白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件事,要是他被认出来他曾经与红衣会为敌,那他该怎么办。袁白正着急间,尤人山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他呢。你就连我爹三兄弟都胜不了,怎么会是他啊?我真糊涂。”
袁白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尤人山道:“他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曾混入红……”他突然想起不能将红衣会的事告诉别人,“他曾经与陈芳大战过,几十回合也未露败迹。若不是见我们还有许多人在旁边,心里紧张,最后设法逃走,可能最后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袁白道:“原来也有武功和他差不多的人。”
尤人山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你和他似乎长得很像?”
袁白道:“我若有那么厉害,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尤人山道:“你自然不是他。不过你,也包括我,都用不着太过轻视自己,毕竟是我们敌手的人并不是太多。”
袁白道:“尤将军说得有道理。对了,尤将军,这次是不是王大人派你去看望了他父母?”
尤人山道:“是啊。他爹由于长年多病,已赋闲在家,没有再担任官职。去年老夫人去世了,王大人得知消息后由于太忙也没回去,这次特地派我回去探望他爹。”
两人又闲聊了其他事,聊着聊着就回到了王世充府中。尤人山将袁白带到了他住的房子。房门锁着,尤人山取出钥匙开门。袁白道:“你一个住吗?你还没成亲吗?”
尤人山道:“我现在又不想要孩子,身边又不缺女人,成什么亲?”
袁白道:“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不想要孩子呢?”
尤人山道:“我这个人怕麻烦,觉得带孩子是个累赘。另一个就是,如果我娶了老婆,等到她年老丑了,我又不想要她了,她又不能找其他男人,只能受活寡,我实在不忍心。”
袁白道:“女人的确要老,但也不是一两天就老了,丑了。”
尤人山道:“我这个人喜欢图新鲜,追求刺激,如果一个女人在我身边时间待得太久,我就会烦,就会觉得她老、丑。所以,我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向王大人要求换一个。”他打开了锁,将袁白迎了进去。
袁白道:“那王大人会同意吗?他哪里有那么多女人?”
尤人山道:“只要你忠于王大人,为他卖命,这个小小的要求他是会答应的。女人自然也是有的。”
女人自然也是有的,袁白自然明白这句话,那王世充的红衣会不知抓了多少民间女子,他手下向他讨要,自然是有的。袁白道:“这几天你是一个人住吗?”
尤人山道:“我一个人怎么住得习惯?翠红去找她的那些姐妹们学唱歌跳舞之类的去了。我每天走了,她一个人无聊就会去找她们。”让袁白在屋里面的椅子上坐了。
袁白道:“是不是这里每个将领,王大人都安排了一个女子陪他们。”
尤人山道:“那倒不一定,能得王大人赐美女的不是有特别大的功劳,就是有特别好的本事。你的本事很不错,王大人是不是也安排了一个美女伺候你?”
袁白不想谈这个话题,道:“我们到食堂打饭去吧,午饭时间已过了这么久,不知食堂还有没有饭了?”
尤人山道:“食堂随时都有饭。好吧,我们到食堂去,要等翠红回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尤大哥,你回来了?”两人正说着话,一个风骚的女人声音传了进来。
尤人山道:“小翠红,快进来见客人。”
一个打扮得十分风骚、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对着袁白微微一笑。她声音风骚、打扮风骚,笑起来更风骚。翠红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我可没见过你。”他说着话,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尤人山两腿上,道:“大哥,你这么久没回来,我想死你了。”
尤人山搂住她的腰道:“客人在这里,注意些,别让人笑话。”
翠红道:“你不是说你现在喜欢真性情的,不喜欢那些假正经的了吗?”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尤人山的欲望被调起来,两只手不规矩地向翠红抓去。翠红咯咯咯地淫笑起来。袁白看不下去了,真想马上离开,但又担心失了尤人山的面子。尤人山道:“对于女人,我们都是偏向于喜欢那些文静、规矩一类的,但真正办事时却希望她们的正经是装出来的,越淫荡、越风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