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青道:“看来帮主倒是很有把握。”
袁白道:“军师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路长青道:“我虽然不支持帮主的意见,但也绝不反对,帮主分析的毕竟还是很有道理。只是我一介文人,就不能同你们一齐冲锋陷阵,斩杀贼寇了。”
袁白道:“你们带来的三百好手,现在在哪?”
易旦道:“这么多人,自然不能让他们住客栈。我让他们白天扮作做生意的,晚上再靠赚得钱,到附近居民家去借宿。只要我派人去找,一下子就能招齐。”
袁白道:“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动手,你们看如何?”
两人道:“谨听帮主号令。”
袁白道:“好,你们回去派人通知那三百好手,让他们赶快到王世充经过的地方聚集,到时,你一声令下,让他们齐冲向王世充军中,将他们牵制住,我们再趁机斩杀王世充。这个动作一定要快,要是等到王世充伏兵来了,那我们就危险了。”
两人向袁白告辞,准备去了。袁白又去和陆少东等人商量,他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中午时分。今天是个好天气,天上有太阳,使人感到十分温暖。不过,这时太阳已没入了云层之中。王世充带着不到百人的手下又出现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段。易旦和他手下三百好手,也早已埋伏在了那里。他们远远地看见王世充他们走来——他们自然不能挨得太近,太近了自然会被他手下官兵赶走。袁白等人也来到了这里。他们躲在人少的地方,脸上蒙上了黑布。易旦看到了他们。
“呼——”一声哨响,两三百人冲向了王世充等人。四百来人很快交战在一起。王世充手下穿将军服的人死死护住王世充。袁白等人也向王世充冲去。
“咚——”突然一声锣响,只见一些穿着各式老百姓衣服的人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这砦人脖子上都拴着一根红丝带。王世充手下的人都扮作了平头老百姓。
“得快些杀掉王世充,不然我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袁白已冲到了王世充身边,心道。
袁白和穆充翼分别与一名护住王世充的将军斗了起来。斗不几回合,两名将军都被杀死。袁白和穆充翼两人正要追杀王世充,他们身后那持刀和持枪那两人赶来了。穆充翼只得挥刀与他们相斗。袁白挥剑去杀王世充。王世充拔剑抵挡。斗不了几回合,王世充的剑被袁白一剑砍断。袁白正要趁机一剑刺入他咽喉时,突然头剧烈疼痛起来。剑举在半空,不再向前移动。王世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逃开。
袁白头疼痛稍缓解了些时,再去找王世充时,只见他身边已有四五个穿将军服的人护卫着。袁白再四周一看,不由得暗呼“苦也!”只见来的人已有他们人数的好几倍,四面八方还有人不断涌来。尤氏三雄和萧一笛父子也杀了来。袁白知道这次杀王世充是没有希望的了,忙大声叫道:“大家快撤!”
于是袁白六人和易旦、谢开达以及他们手下三百人拼死突围。可是敌人的包围一重又一重,每突出一围,就有大量人手死死于乱刀之下。经过激烈拼杀之后,突出重围的普通帮众仅六人,其中四人伤痕累累。谢开达不幸战死。穆充翼、樊二嫂、陆少东、庞龙、年金宝和易旦在袁白的保护下,侥幸留得性命,不过,樊二嫂、陆少东和易旦受伤不轻。十多人杀出重围之后,立即向人少的街道逃走。他们躲在一座墙后,逃过了追兵的搜捕。那些追兵对这次的战绩,显然很满意,也就没有咄咄逼人,一定要找到逃犯。
等到天黑,他们才从墙后走出来,回九龙客栈。害怕王世充又派人来搜查,樊二嫂、陆少东和易旦以及那几个受伤的普通帮众到龙燕家老房子处休息。袁白让俞伯恩煮了一大锅菜和一大锅饭,然后和庞龙给他们送去。俞伯恩是个识趣的人,他其实早就怀疑袁白他们做的事不一般,却没有问。由于要吃饭,陆少东的真面目也让易旦等人看了。袁白跟他们找了些草药,把伤口处的血止住,好在他们都是刀伤、枪伤,不用医生自己也可以痊愈,虽然时间可能要得久些。袁白和庞龙到附近拾来了许多柴禾,升了几堆火,让受伤的人每几个围在一团烤火。袁白道:“这次由于我决策失误,实在对不起大家,还害得谢副堂主和大量帮中兄弟丢了性命。”
易旦道:“这也不能全怪帮主。只怪我们想法太简单,小看了那王世充。”
陆少东道:“袁兄弟,我见你正要杀了王世充,为何如何又停手了呢?”
“哎……”袁白叹口气道:“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我要杀他的时候,突然头脑剧烈疼痛,最终使得这次伤亡这么严重。这次帮中三百精英几乎损失殆尽,我以后将如何面对帮中的兄弟?”
易旦道:“帮主不必自责。胜负乃兵家之常事,我们虽然这次败了,以后定可取胜,定可摘下王世充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们以及司马老帮主等人报仇。”
当天晚上,袁白坚持要陪易旦他们一夜,庞龙也在那里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袁白便叫醒庞龙回九龙客栈给大伙儿拿饭菜。袁白陪他们一阵,就又和庞龙背着送饭菜的器具回九龙客栈,把器具还给俞伯恩,让他中午再准备好那么多饭菜,又告诉俞伯恩若有人找他,就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里去等他。然后他们到菜市去见郭智。等不多久,郭智果然又来买菜了。郭智道:“昨天你们白狮帮是不是损失很严重?”
袁白道:“的确如此,三百精英,死到只剩六人。你也听说了。”
郭智道:“今天我在王世充府里路过,听他们再摆庆功晏,在高谈阔论,说这次杀了多少多少人,说那帮会应该彻底覆灭了。”
袁白道:“明知会中计,我还去,我怎么这样没脑子呢?你什么时候休假?”
郭智道:“后天。你后天在客栈等我吧。”
袁白又回九龙客栈,给樊二嫂等伤员送饭。晚上和第二天早上又送,那天晚上又陪了他们一夜。到第二天中午,又去见了郭智,并没有多少重要消息,只让他第二天在客栈等他。他中午送饭去时,路长青也在那里。他早料到路长青会去找他,所以让俞伯恩到那里去等他。众人吃饭,袁白对路长青道:“路军师,你应该也知道我这次的狼狈不堪了。死了这么多兄弟,我对不起本帮,实在无脸再当这个帮主了,还希望你能接任。”
路长青道:“帮主哪里话?任凭是谁是指挥这次行动,都是有败无胜。况且帮主这次失利,乃是由于病痛发作,实属意外,怪不得帮主。帮主且莫灰心,只要帮主振作,不因一次失败而气馁,相信很快就能将我们帮发扬光大。”
袁白道:“这次行动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我这病随时都可能发作,我根本就没有杀王世充的把握,却自以为是,筹划这次行动,让那么多优秀的兄弟丧失性命。”
路长青道:“就算帮主有错,我们帮上下,除了帮主之外,还有谁能有德有能担当帮主之职。就如我,一点武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我要是当上帮主,赵敬之一定不会服我,其实我当副帮主,他就很有意见。所以,还请帮主务必振作,以待来日雪今日之耻。”
袁白不知怎么回答了。他想不当,赵敬之必然乘虚而入,让整个帮完全沦为黑帮。他想当,他犯下这样大的错,其他帮中兄弟还会服他吗?
路长青道:“帮主,这件事已过去,就不要再提了。要杀王世充,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主要任务是整顿本帮的帮规。你说要打造令牌,你看什么时间我们找一个铁匠打一块。”
袁白道:“那军师看着办吧。如果没有银子,可以找我。”他暗中发誓,要早日进入王府,早日杀掉王世充,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以及他的父母报仇。既然还有帮里兄弟服自己,帮主暂且当着吧。
路长青道:“这是公事,自然用帮里的银子。帮里的银子除了公共的外,每人都会发些银两自己开销,帮主也不例外。到时我叫人把本属于帮主的银子给帮主送来。”
袁白本想完全拒绝,但想到自己没有生活来源,别到时候一边急着要杀王世充,而另一边却要想着如何维持生计,那就不好了。他于是道:“今年这一年的就算了吧,就当是对我决策失误的惩罚。”
路长青道:“既然帮主一定对此事耿耿于怀,那就按帮主的意思办吧。我把令牌打造好后,就来给帮主过目。”
袁白道:“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他们伤没好全,我就会天天来这里。只是这个地方,军师不要泄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