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道:“这孩子小时候是多听话,是多乖的孩子。不知这两年怎么了?老是要钱,常常跑出去,也不回家吃饭,许多时候定要等到天黑了才能见到她。”
“还不是你惯的?”梁父道,“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给也由她发脾气。好像我们欠她的一样的。”梁父道。
“表妹小不懂事,大了就好了!舅舅不用生气。”钟云道。
吃完后,张总管争着付了帐,众人走出店来。
“我们还是去看剩下的店,让二少爷再去给店里伙计指点指点,希望这样生意能好些,然后再回府,老爷夫人以为如何?”张总管道。
“如此甚好!”梁母道,“有二少爷指点,生意必定会好很多。”
梁父道:“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梁父独自回府,梁母等人去逛其他店铺,到天快黑了,还有几家没逛完。
“天快黑了,我们且回府去,剩下的店铺明日再请二少爷指点。”梁母道。
几人于是打道回府。回到梁府,梁父正在院子里等他们。
“舅舅,表妹可回来了?”钟云问道。
“天不黑完,她是不会回来的。”梁父道,“你们人来我就很高兴了,何必带那么多东西?这些箱子你得搬回去。”
“对,人来就来了,何必送这么大的礼呢?”梁母道,“这次你们要在我们家多待些日子,至于这些礼品万万不能收。”
“这……”钟云显得有些尴尬。
钟明月笑道:“二哥送的这些不只是给你们,还有事找你们商量。”
“什么事?”梁父道。
“喜事啊!”钟明月道。
“喜事?”梁母道。
“你忘了当年你在我们家与我伯母指腹为婚的事了?”
“哦……”梁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当年凤姐怀的那个孩子啊?十八年了,你都长这么高、这么俊了。”
“前些日子我们都还说过这件事,这几天竟忘了。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女儿这么不争气,你还会要她吗?”梁父道。
“表妹老是要钱,定会有原因,想她本性还是好的。家母担心小侄婚事,特叫小侄前来与舅舅舅妈商量,看何时把亲订了。聘礼先送来,以表小侄家诚意。”
“嫁了也好,免得在我面前惹我生气。”梁父道。
“好是好,只是以后难以看见芳芳了,总感觉有些不习惯。”梁母显得有些伤感。
“有什么不习惯的,她这么不成器,眼不见心不烦。”梁父道。
“舅妈不用伤感,我以后一定常带表妹回来看你们二老。”钟云安慰道。
“虽然她不成器,但仍是我的心肝。哪个为娘的舍得自己的孩子。云儿,你以后一定要待她好。凡事让着她点,她有错,要多原谅她。只要你待她好,聘礼我们都可以不要。”梁母说着便掉下泪来。
“聘礼一定是要的。我会好好待她的,舅妈尽管放心。”钟云道。
梁父道:“哭什么哭,都是你把她宠坏了。”
钟云道:“既是如此,等表妹回来,我们就把亲订了,再找一个管道机器黄道吉日成亲。舅舅舅妈以为如何。”
梁父道:“就这样办吧。婚姻都由父母做主,她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钟云道:“虽是如此说,还是要告诉她的,看她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她不乐意或不开心,也不能勉强。”
梁母道:“云儿所言极是,说不定她现在还不想嫁”
“嫁人,总不能强迫她。”
“爹、妈,我回来了!”梁芳芳的声音传来。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梁府中佣人要灯笼点上。梁芳芳从外面走了进来。
“表哥,表妹,袁公子。”梁芳芳叫道。
“钱又没了?”梁父道。
“这次我可真真拿去买裙子了。你看——”梁芳芳把手中手中裙子递给梁父。
“看来我以前给你的钱就无缘无故飞了。”梁父接过裙子。
他把裙子打开到灯笼附近仔细看。
“表哥,我的好表哥,你借我些银子好不好?我想去买那条钻石项链。”梁芳芳撒娇道。
“我们很快就要成一家人了,哪里还用说借?等我们成亲后,我在洛阳给你多买几条各种各样的项链,你看好不好?你若要其他首饰,我也跟你买。”钟云道。
“成亲?成什么亲?”梁芳芳道。
“这件裙子就把表哥给的那么大一锭银子花完了?”梁父道。
“剩余的钱都花了?”梁芳芳道。
“花到什么地方了?”
“花了就是花了,花的地方多呢,怎么说得清?”梁芳芳道。
“你这裙子布料这么差,半两银子也不值。剩那么多银子,你就花光了?”梁父道。
“孩子很快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何必为这些小事寻根究底?影响大家心情?”梁母道。
“什么快别人家的人了?”梁芳芳道。
“我怀着你的时候,云儿他妈也怀着他。我们当时曾指腹为婚。所以,从那时候就相当于我们把你许配给他了。”
“我不嫁!”梁芳芳道。
“乖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爸爸妈妈,其实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你。但女孩子长大总会嫁人的,不可能一辈子守着父母。”梁母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不嫁给他!”梁芳芳道。
“好孩子,你不嫁给他,那你要嫁给谁?”梁母道。
“我……”梁芳芳道,“我是说,我不想这么早嫁。”
“这没关系,表妹,你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不过,你说个日期,我们也好准备。”钟云道。
“对。你说个日期,也不能让表哥等得太久。”梁母道。
“我……”梁芳芳突然拉着梁母的手,头靠在梁母肩上,撒娇道,“妈,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嫁那么远。”
“可是……”梁母道。
“表妹,你放心,我们成亲后,我一定常常陪你回来看望舅舅舅妈。”钟云道。
“对,你们又有婚约,你们常常回来看爸爸妈妈,跟在家一样啊。”梁母哽咽道。
“不嘛,我不嘛,我不要嫁那么远嘛!”梁芳芳娇嗔道。不论钟云再说什么,梁芳芳都只嚷到我不想嫁那么远。
“要是表妹真不想嫁那么远,我们婚约就取消吧。就在附近给她找户人家吧!这样舅妈也不用那么伤感了。”钟云道。
“云儿不用着急,我多劝劝她。”梁母道。
梁父道:“看她那样子,那里配得上云儿?赶明儿我找王媒婆在附近找户人家,把她嫁了。”
梁母道:“这样好是好,只是……”
“我是没关系的。你们就在附近给她找户人家吧。”钟云道。
“不用你们找,”梁芳芳道,“我现在还不想嫁呢。”
这时有丫鬟来报告说晚饭做好了。
梁父道:“我们且去吃饭,订亲的事以后再议。”
于是众人便去吃晚餐。
用餐时,钟明月道:“表姐,你是不是到赌场赌博去了?那里面复杂,什么人都有。若你遇上了坏人,那你就会很危险。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了。”
梁芳芳道:“我知道。”
众人只顾吃饭,都没大说话。
吃完饭,梁母道:“云儿,关于你和芳芳订亲的事,过两天再商量。这事来得太突然,可能芳芳一时接受不了,等两天她想通了,我们再议。”
钟云道:“只要表妹开心,她嫁不嫁给我都无所谓。”
梁芳芳道:“好表哥,真是善解人意的好表哥!”
梁母道:“我虽然舍不得芳芳离开我,但她怎么能再找到像你这样家庭、你这样好的人?所以虽然离得远点,我还是希望她嫁到你们家。”
钟云道:“家庭好又怎样?如果过得不开心,吃穿得再好也是不开心。强扭的瓜不甜,我看还是尊重表妹自己的意见。”
梁芳芳道:“表哥说得好。表哥,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什么事?”钟云道。
“借银子买项链的事啊。”
“又想要别人的银子,你借,怎样还人家?你拿什么还?”梁父喝道。
“银子用了可以再赚。哪要她还?”钟云从怀中摸了两锭银子,递给梁芳芳。
“别给她!”梁父见梁芳芳已接了银子一把夺过,扔了一锭给梁芳芳,又把剩下的一锭还给了钟云,道:“一锭银子就够了,不要糟蹋得太多。”
“是表哥给的,又不是你给的?表哥才不像你这么吝啬。“梁芳芳拿起银子,跑了出去,回自己房间了。
他们聊了一会梁芳芳以往的故事,说她小时候很听话,是个乖乖女,后来就变了;又聊起了天南地北的生意。聊着聊着很晚了,梁母就安排他们睡觉。袁白与钟云住一间房,马兰与钟明月住一间房。
第二天,众人起床,发现梁芳芳不见了,吃早饭时也不见她。梁母到她房间去看,不见人影。最后去问一些起得早的佣人,佣人说她一早就出去了,并告诉佣人说如果梁父梁母问起,就说她去买昨天相中的项链,不在家吃早饭了,叫大家不要等她。
“她平时老喜欢睡懒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梁母道。
“有了银子手就痒了,哪还睡得着?”梁父道。
“表哥实不该给这么多银子给她,她定又是去赌了。”钟明月道。
“大家先吃饭,吃了饭,我再去找她。我从赌场去把揪出来,好好管教一番。银子输了是小,一个姑娘家和一群大老爷们呆在一起,成何体统?以后你们不要再给银子给她。”梁父道。
吃过早饭,梁父就到各赌场去找梁芳芳。附近的赌场找遍了,也不见人影。“难道她没有去赌场?那她的银子到哪去了?”梁父心想。梁父又到一家比较远的赌场去找。这场赌管名叫“英雄居”。梁父走进英雄居,里面人山人海。几乎每张赌桌上都挤满了人。梁父一桌一桌地去寻人。
“爹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梁父耳边突然传来梁芳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