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家快一年了。在这个冬天里已经下了很多场雪,给我栽赃的人,似乎停止了行动,在只见过那两个已死的夜行人后,他们再也没有再次对我展开上次那样的行动。
冷云起仍然每天都在跟着我,我想用我的冷漠使他自己离开。他却好像从来未生过气,见我时,仍是满脸的笑意,我无法拒绝这种笑意。
春节到了,该回家看看爹爹和哥哥们了,他们的坟上是否生满了枯草,是否已被人破坏。也许冷云起也要回家过年,不会再跟着我了。
我似乎错了,他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快马加鞭回到了家,家里有一位义父派来的老家人。老家人告诉我义父要我去他那儿过年,我拒绝了,飞鸽传书告诉义父,我要陪我的爹爹和哥哥们。
而我却没想到我刚刚到家,大门就被扣响,当我从大庭中走出来,老家人已经打开了大门,是冷云起,他还是跟来了。
“这位公子,是***吧?”
“是。”
“陈伯,不要让他进来!”我不想让人打扰爹爹和哥哥们的清静。
他却一闪身从门外进来,老家人并没有拦住他,我忘了他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的。
我静静的看着他,他眼中含笑,走向我,“陨玉,再怎么说我也帮过你,总不能这么无情吧。”
“我想你应该早知道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我面无表情地面对着他,心中隐隐的觉得对他有点不公平。
“错,错,错,”他边说边伸出右手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只是冷漠并非无情。”
我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大庭,“请回吧,我不想有人打扰我的家人的清静。”
他却不步紧跟,在我坐下后他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陨玉,我呢,无家可归,求你收留我吧。”
他的话语他的穿着很不相称,如果他不说话,我会认为他很有涵养,很稳重,但他一张嘴说出的那些话却并非有涵养的人能说的,更没有一点稳重的感觉。
我没有理他,看着院中,思绪又回到从前,想起我与哥哥们常玩的游戏。
他却不合时宜的走出大庭,直奔大哥的房间,“看你一直盯着这儿看,我猜你是想让我住这个房间吧。”
我急速移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他,“站住,这个房间不许进。”
“那……”他的眼睛看向旁边的房间。
“这儿的几间房间你都别想住!”我厉声说道,我有点生气了,几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但我还是压下了怒意。
“那我住哪呀?”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陈伯,带他去客房。”
老家人答应一声,带着他走了,他似乎很得意,也许因为我留下了他吧。
我走进大庭,坐在仅次于爹爹的位子上,仅仅一年的时间,宅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冷冷清清,看着这并没有变却已经不是原来样子的地方,思绪又飞回了从前。
直到老家人回来告诉我已经安排他住下,我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今晚是我步入江湖后回家的第一晚,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半夜,我依然清醒异常,突然间,我想去阁楼看一下,看一下害我失去亲人的罪魁祸首。
后花园的阁楼下,我仰头看着。就是为了这里面的东西,我的亲人,我的爹爹,我的哥哥们全都离我而去,抛下我一人在这世上,经历着江湖中的种种,以冷漠对人,以警惕处事,甚至将自己的聪明用在分辨猜测对手下一步对我的动作。
突然间,我有点恨这些东西,如果当初没有这些东西,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握紧了双手,直奔阁楼,我没有关掉机关,径直向上跑,而我也知道每道台阶都有机关,在机关运行之时,我是出了平生所学,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却产生了放弃的挣扎就这样死在机关中的想法。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我还是闯过了一道道机关。
我站在书架当中,“都是因为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失去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我还会是从前的‘开心果’,不必独自面对这一切,都是你们!”我胸中的委屈不由得蔓延,将所有的罪过都归于这些没有生命的书籍。泪终于在这一刻从眼中滑落,我举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我要毁了你们,我要毁了那些人的目标!”我努喊着,将真气集中在右手两指上。
“不要,陨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是他——冷云起。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我恍然醒悟,他也是为了这儿的武功密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