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买一送一
吴媚娘说着，把自己的身子往西门卿身上靠了靠，一副依赖的样子。西门卿不动神色地把身子挪了挪，开玩笑：既然想笼络武松，这吴媚娘是绝对不能再动了，揩油也不行。虽然武松不在场，可是咱不能做亏心事不是，得对得起这位打虎英雄。
听了吴媚娘这番话，西门卿愈加坚定了给吴媚娘赎身的决心。
“对了，你和武松……”
吴媚娘一脸的为难。
西门卿接着道：“你尽管说。我很敬佩你这位二哥的。只是不知道他和你是怎么认识的？说来我听听，随便聊聊，如果真的不愿说也没有关系。”
“二哥以前在我家当护院，听爹爹说，和我们家有些关系。那个时候，我小，喜欢到外面街上玩，都是二哥带我去的。后来，爹爹犯了事，二哥他们都被遣散了，我也被教坊司给分到了阳谷县，后来二哥打听到了我在这里，也就跟到了这里，在城外找了点事做。一有空，他就过来看我。二哥也一直想替我赎身，可是他就一个下人，哪有那么多钱呢？这里他也消费不起，这里妈妈也很好，允许他常来陪我说话，给我宽心。只是现在二哥这一逃，也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看来，武松和吴媚娘二人，果真是情根深种啊，此事必须成全。
只是为何这事在《水浒传》连一字都没有提过呢？
西门卿想了想，他所看到的《水浒传》是明朝时罗贯中修饰过的版本。明朝将程朱理学发展到了极致，极致得有些畸形了。怎么会容忍一个大英雄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呢？
西门卿连连点头，最后道：“媚娘，你且宽心，武松兄弟一身本事，非比常人。就算流落江湖也必然不会受人欺负。现在他还不知道他没有把人打死，如果他知道了，想必马上会回来见你的。”
吴媚娘红着脸，不说话。毕竟当着自己的“恩客“说自己的心上人，还是有些尴尬的。
“媚娘，我决定了：给你赎身，现在我就去找你妈妈说话。”
吴媚娘听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西门卿，说不出话来。
一入青楼，身不由己，不到年老色衰是不会被放出去的。小地方的院子里，有幸被赎身的人凤毛麟角。就拿这怡红楼来说，好像还没有过被人赎身的姑娘呢。从青楼领一个回去当妾，还不如到人市上去买一个呢。更何况，像她这样的犯官家属，赎身价高得离谱，谁会真的舍得拿那么多钱出来？
以前和西门卿聊这些，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存一点幻想而已。根本就不奢望对方真的把自己赎出去。
见到西门卿站了起来，吴媚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边磕头边哭道：
“谢谢卿少爷，谢谢卿少爷。卿少爷对媚娘的大恩大德，媚娘今生报答不完，来生做牛做马也要继续回报的。”
西门卿拉起她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过去，先和你妈妈谈谈。”
西门卿转了一大圈才在楼下看到了正在和老头子调笑的老鸨，见她正和对方说的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就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谁啊，连老娘的油也敢揩！是不是活的太滋润了？”老鸨正兴奋着呢，被人打扰，就没好气的骂道，然后一转身看见是西门卿，口吻立刻就变得热情洋溢起来：“哎呀，原来是卿少爷在和老身开玩笑啊。怎么了，卿少爷，楼上的姑娘伺候得不满意了？说，你又看中谁了？我给你找去。”
“少爷我看中媚娘了！”
“媚娘？媚娘不是在陪你了吗？难道这个浪蹄子不愿陪你？”
“妈妈，借一步说话。是这样的，我想给吴媚娘赎身，你看得多少钱？”
老鸨一听这话，立刻睁圆了眼睛，把西门卿上下左右来来回回地看，看得西门卿莫名其妙的，才开口道：“卿少爷，你真的要给媚娘赎身啊？我只怕你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多少钱，说个数！”
“不是钱的问题。卿少爷，恕我直言，你们西门家会容忍你买个青楼女子回去？我可是听说令尊大人最近身体不适，你就不怕气着他老人家了？卿少爷，媚娘在这怡红楼里，你随时来玩都行，何必一定要买回去呢。你想想，你买回去了，在家里吃酒，哪有在这里这么热闹，是不是？在这里，你还可以随时换人不是。要是买回去了，过段时间，你玩厌了，可就没得退换了。”
老鸨看似句句是在为西门卿考虑，实则是不想西门卿给吴媚娘赎身。
要把一个姑娘调教好是需要一番功夫的。何况这怡红楼，虽然以接客为主要的收入，但是，菜肴酒水上一道利润也不小。这里的菜没有狮子楼的菜烧的好，但是价钱可一点也不比狮子楼逊色。最重要的就是因为有姑娘们在一旁陪酒劝酒，酒水卖的也多。
这西门卿要是把吴媚娘给买回去，带走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吴媚娘。
西门卿道：“这些都是我的问题了，我既然想买，自然有办法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个吴媚娘，到底给多少钱你肯卖，说个数吧！”
“好，既然卿少爷一心想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一百贯！”
“一百贯？”
“对，一百贯！”
“我不是听说这媚娘只值八十贯吗？你怎么见了我就狮子大开口，是把我西门卿当做冤大头来宰吗？”
“卿少爷，你误会了，问你要一百贯，是因为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我只买吴媚娘一个人，别的不要，不稀罕。”
老鸨笑道：“卿少爷，这恐怕可不行。上次你说你喜欢胖姑娘，我们好不容易买回来了，你却不来怡红楼了。今晚好不容易来了也不点她。别的客人又没有这样的爱好，到现在那胖姑娘还只能在后院干些洗洗刷刷的活。这位姑娘我们不是白买了吗？你说，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买了一头猪回来，而且还只能养着，不能卖又不能杀，亏大了。，这帐不是还得算到你头吗？你要买吴媚娘，就必须捎带上这头肥猪。
再说了，今晚这怡红楼，闹这么大的动静，怡红楼损失有多大，卿少爷你不会不清楚吧。这些事，起因都在这个吴媚娘身上，这些损失，也得算上去。一百贯，真的没有多要。要不，卿少爷，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花一百贯，买一个女人回去，真的不值得。”
看样子，老鸨是真的不想让西门卿给吴媚娘赎身啊。但是，西门卿必须得赎啊，这是个邀买人心的好机会，为了得到武松，必须买，别说是一百贯，就是五百贯，西门卿也得想办法买下。
至于那个胖姑娘的事，说实在的，西门卿早就忘到了脑后。现在老鸨提了起来，他才恍惚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西门卿装作咬牙狠心的样子道：“好，一百贯，我买了！今晚人我带走，三天之内，我会派人把钱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