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若蹁跹鸿叶,桃花眼似笑似哭,白玉的脸庞上血滴子泫然如泣,阵中的邪修意识到此刻的处境,怔然半刻,就微微的笑了,那笑恍然间就晃了所有人的眼,若不是他就在阵中,他的周围全是血迹,一句公子如玉怕是所有人心中之想。
如玉公子偏偏有颗恶魔的心,而这个人,苍云派的一些弟子都认识他。
李亦然,李大哥。
管事弟子莫言的生死之交,知心好友。
有人愤然,有人不解,有人痛心,亦有人疑惑。
“邪修,竟是你在加害于我们!”这是粗汉子一根筋的管事弟子林不亲在嚎叫。
“为什么是你?我不信,怎么可能是你!”这是向来以精明著称的管事弟子莫言的质问。
“怎么不可能是我?”李亦然笑的很是开怀,望着他们的小弟子意有所指:“我与你们有何不同,所谓的正派弟子,残杀同门,精虫上脑,却依旧脸红心不跳的在这里大吼大叫,啧啧啧,我今天可真是涨见识了。”
“亦然兄,我不相信是你做的,一定是邪修控制了你对不对?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你不是这样的人!”管事弟子莫言眼睛痛通红的,怎么也不相信对面的那个人是他的知己好友。
就在他们彼此你来我往之间,连絮已经把阵法给全部的破除了,沐言看准时机一剑刺去。
古剑入体,李亦然却依旧牵着嘴角笑着,并未有半分的不适,他迅速的将剑从体内抽离,把胸口前的血迹涂满指头放在嘴里舔,眼睛微微的眯着,依旧是标志性的桃花眼。
“啧啧,可惜这具身体死了太久了,血都不新鲜了。”面前的李亦然知道自己今天被困在阵法中,对面又有个会破阵法的小丫头,他铁定是走不了了,毫不掩饰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莫言一听他说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好久了,脑中就想到一种可能,他不愿意相信,可潜意思里却又希望它是真的。
他的好友已经死了,面前为非作歹胡乱杀人的这个是冒充好友的邪修,莫言已经相信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沐言本意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他还需要把这个人带回苍云派审问,,只是他这一剑下去却见此人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得就动了杀意。
他不喜欢留下不受控制的危险和隐患。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邪修很好心的承认,一边略显僵硬的躲避沐言的剑法,一边狼狈的笑着,时不时的允吸一口身上流出来的鲜血:
“可是很不巧的是李亦然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死了,哈哈哈。”
此人说着恶毒的盯了一眼连絮,身上又被沐言刺中了几剑,“我天天往那些小弟子房内送好药,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小丫头给破坏了,竟然还破了这个阵。”
连絮不言语,站在安全的位置一直瞅着他,心里面却暗暗的想着此人身上的血液里的味道有点熟悉,似乎曾经闻过。
可是不能多想,一往那些混沌的记忆中找胸部就会发闷。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身负血海深仇却惨失记忆不知仇人是谁,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连絮才不想往深里想。
第一她知道自己也想不起什么,第二她不想背负着所谓的血海深仇活着,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连絮觉得,她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吧。
李亦然又被沐言刺中重要位置几剑,他深知自己今日已经逃脱不了,可要是被苍云派的人抓住,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半点关于主上的消息。
李亦然迅速的做了比较,觉得和主上对他的责罚比起来,死似乎更好过一点,是以也不躲了,直直的把自己喉咙往沐言的剑上撞去。
沐言投鼠忌器,指望活捉他从中得到一些邪修的消息,是以李亦然的人真的往剑上凑了,他反而微微的把剑式避开。
真是这个时候!
李亦然半个肩膀被剑刺中,身下的半个身子却哗啦一下的如同一张宣纸被撕裂开,诡异的往连絮方向奔去,肠子顺着血迹全都抛洒在外。
他此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不能爆丹,不然今日可就能多拉几个人去死.........了。”
话未说完,眼睛倏然睁大,半个身子轰然倒地。
连絮被李亦然猛地用掌力一送,站在已经失效阵法的最中央,周身忽然金光闪现,沐言顾不得其它,用尽全力的冲进去。
待金光消失,二人皆消失不见,徒留一干的弟子傻眼。
唯独莫言耳边传来一句阴测测的话,“吾友,汝其忆江我乎?南昌女道的苍云派就算我留你的纪念吧。”
莫言大骇,忙扭头去看其他人,却发现大家都沉浸在师叔师姑消失不见无法和门派交代的低气压中,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这句话,顿时觉得自己腹中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耐。
连絮被推进阵法之中,心中飞速的转动念头,那是阵法的中心,也是死阵的中心,进此阵,她这种几乎没有修为的修仙者必定丧命。
她虽然百般不愿意就这样死去,但却无可奈何,好在从外面的阵法到死阵还有一些时间,连絮急忙从储物袋里掏出法衣法器把自己紧紧的裹住,又在不断往下掉的时间里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脑袋和心脏护在最里边的位置。
死阵的最外侧是坚硬无比的石头,连絮下落速度过快躲避不及,只能一头撞了过去,昏死之前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