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又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点点雨珠落在了屋檐上,落在树叶上,落在地里,落进了人们的心里,似乎这种天气让人伤感,让人不能释怀。可赵炅偏偏有些喜欢这种天气,因为这种天气,让他能够看进去东西,能够让他平心静气。
殿门的黑伞,已经流尽了上面的雨珠,但他并不意味着不再遮雨,它或许更像雨一样,随处可流,随处可走。人出门不能没有伞,或许它很轻微,但它确实很重要,就想赵炅手中拿的那本太上感应篇。
他在这书桌上静静的放着,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多少了岁月了,它里面含着沧桑,含着岁月。此刻他被赵炅拿在了手中,它便变回了它的重要,对,这篇笔记很重要,非常重要。
重楼的霉味淡了些许,但还是不能消除那股浓浓的发霉味,即便再封闭的屋子,它也经不起岁月这二字。
因为赵炅手中的木牌令,重楼的机关并没有开启,它们依然蓄势待发,只要没有木牌令进入重楼,那便被机关术送上西天。
赵炅翻开了太上感应篇,他就一直那样坐着,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的心很静,他看着里面的精辟话语,他沉默的在思考,有时忽然咿,忽然呀的喃喃着,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咿呀什么。
不知何时,他的内心澎湃,波涛汹涌,惊世骇浪,惊讶之余,带有的便是疑问了,他没想到这名叫诗瑶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疯了,她的太上感应篇也是她的疯言疯语,怎有这般想法?
太上感应,感应天地,感悟玄机,便可通玄沟通天地灵气,此为炼气。
修行之中讲究循环渐进,修习第一境是为强悍身体,感知体内元气,气血修行,以筑其基,以壮其体,骨体坚如铁石,以气血锻体,以震荡炼其随,以成钢筋铁骨,这便是第一境。
太上感应篇说,天地有灵,是为灵气,如若能以灵光引灵入体,使之能更快入五极,练成真元。
赵炅怀疑,他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他很想试试,但又觉得这完全是疯言疯语,武学都是讲究循环渐进,如若如此,那便是已入魔道,不可回头。
但他的确想试试,想引灵如体,化成真元,以求更快的破境五极。
赵炅没有看下去,他不知道如果还继续的看下去,结果会怎样,但他能想象结果会很严重,他把这篇太上感应放了下来,他觉得这诗瑶的女子太奇思妙想了。
天色渐晚,赵炅再次把白布把这角落的桌椅盖了上去,或许他知道,忽然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种解释,或许秋夕师父是怕后来弟子看到这本笔记,他才会盖上,他或许觉得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赵炅觉得这想法太匪夷所思,那是因为他没有诵读《灵光法藏》,如果他通读了《灵光法藏》,或许他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灵光法藏》是云鼎院宝典,他是晨祖亲手所著,为云顶院第一宝典,后经过云鼎院文书大人张恒,收集天下修行者奇闻异事,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便编辑成为了如今厚七八十公分,长四十多公分,宽三十多公分的宝典,要想把这部宝典通读,几十年都难以完成。
赵炅有些恍惚,有些怀疑的把白布盖上,他没有转身,他把原先那本扶尹笔记放入怀中,他准备拿回院中抄写下来。
重楼的殿门关闭,那股刺鼻的霉味再也没有,外面依然吓着小雨,吹着寒风,透着冷意,他撑起了他的那把黑伞,踏在青石路面,踏着雨水走向了东院,回到了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事对的还是错的,他没有回头,没做停顿,乘着这幕雨景回到了自己的东院。
他没有去厨房小楼,他只是静静的呆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看着门外的雨景,这时的雨水比起早晨的雨水,他在想,明天便是大雪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真的下雪?他有些期望,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看到下雪。
他决定旁晚时分,他要问问丁管事,云鼎院那里比较高,能够看到云鼎院,甚至是大仑武山脉,或者是仑武山的整个山脚,甚至他能看到京都陵安,如果真的下雪,他想去看看。
赵炅看着外面,以前下雪天气都会变的很冷,然后下米沙子(也就是结成冰的雨珠子),等睡一觉,第二天便是雪白一片。
赵炅不知道站了多久,便不在多想,他回到屋子里,拿起毛笔写下了四个字,他拿起来吹了吹,希望墨迹快点干,然后他折了起来,他要去丁管事那里,他想要烟花。
天色渐晚,他知道丁管事一定是在做饭,他拿起雨伞向厨房的小楼走去,几天下来,他已经熟悉了北和院。
二宝胖子在西院不知道在干吗?但赵炅已经到了厨房小楼,他见丁管事正在炒菜,整个厨房都充满了香气,这是蒜苗的味道,他很久都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了,他有些怀念。
往往父亲炒腊肉的时候,他闻到过这种放酒,再放蒜苗这种香味,他知道这道菜一定非常好吃。
赵炅把雨伞放到一边,走了进来,此刻丁管事也看到了他,丁管事先开口:“赵学士,这里有点呛人,你在一边先。”
赵炅笑了笑,他很享受这种生活,他看着丁管事,他想起了他的父亲,赵炅望着丁管事有些出神,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说道:“我来帮你烧火吧!”
厨房小楼里用的是灶台,赵炅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节省成本,还是故意如此,赵炅没有问这个问题,他觉得这或许是一种意境,也许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够体会到这种生活的滋味,赵炅走到一灶台边往里添了一些柴火。
灶台里的火烧的很旺盛,把赵炅的脸映成了红色。赵炅抬头问道:“丁管事,不知道我们云鼎院那个地方比较高,容易看到这个云鼎院的风貌的地方。”
丁管事不知道赵炅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是鹊桥,它是青云峰跟玉云峰的连接天桥。”
赵炅听着,他不知道这座桥为何名叫鹊桥,他很想知道。赵炅听着鹊桥,让他想起了秦观的《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想知道这座桥,于是他便问道:“丁管事,不知道这座桥为何要命名鹊桥?有什么寓意吗?”
赵炅问到恰到好处,因为丁管事想说说这座桥为何会叫鹊桥。鹊桥并不是喜鹊搭成的桥,它也不是牛郎织女的相会的地方,赵炅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有没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太丰年历二百三十五年,建这种座桥梁时,一名建筑师自桥梁上,掉落到万丈深渊下,当时他的爱人也在云鼎院陪伴他,他们之间非常相爱,相敬如宾,可当她知道他已经离她而去时,她便义无反顾的从桥上跳了下去,几天过去后,桥上便经常有两只喜鹊在桥梁上起舞唱歌。
有人传说,他们的爱情感动天地,因此他们便化作了两只喜鹊,在这桥梁上依依不舍,因为这栋桥是那名建筑师一生的心血,当桥梁建成竣工那两只喜鹊在桥梁的上空盘旋了一天,自此以后从来都没有出现。
掌教便已鹊桥给予命名,他寓意着爱情,寓意着美好。
这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一个让人伤感的故事,一个也让人传诵的故事。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多么美好,多么美丽,赵炅忽然升起了一丝难过,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羡慕,他便在想,他会不会有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忽然他升起强烈的欲望,他要去这座鹊桥上走走,虽然他看不到那两只喜鹊了,但他的心灵好像能够越过时空,看到鹊桥的上方有两只喜鹊在那里盘旋,唱歌,似乎在诉讼他们的之间的爱情。
赵炅似乎忘记了那股呛味,即便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他依然被感动了,赵炅有些感叹道:“没想到它还有这么一股动人、凄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