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府已然是中午,好在她的摊子一直有好心的商贩帮忙看着,所以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就是在下午闲谈的时候,听说了比武招亲的事情,时间恰好是她从王府回来之前。看样子她倒是错过了一场热闹,不过这热闹不看也罢,反正她又不想掺和剧中各人物的事情当中去,不过是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又接了几单生意之后,南思收拾好摊子上的东西,正准备回家,不想临时又来了一单大生意,那人说要写的东西很多,还让南思亲自到他所在的店里去。她见天色尚早,所以也就答应了。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是一家新开的药铺,各抽屉的药材都还没有写上标注,请的账房先生又没有来,为了不耽误明天开张,只好派了伙计去找了南思过来。她这两个月以来,在街面上多少也赚得些声名,所以伙计找到她倒也不奇怪。
南思本以为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完成,谁知却是低估了药材的数量,因此竟是忙到了天黑才堪堪写了一半,药店老板也是十分不好意思,早就派人去南思住的地方报信,说她有事耽搁了,可能晚一些回去,或者干脆在药铺借宿一晚。一直忙到了深夜时分,所有的抽屉上才算是都贴上了标示,南思婉拒了老板的好意,执意离开药铺。倒不是不识抬举,只是若被人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实,她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出来了。
一边想着,一边匆匆地走着,若是再不回去,她明天就赶不及出摊了。回去的路上恰好经过赵王府,她心里有事,所以走路也不甚留神,不防撞上了人,她急忙道歉,抬头间却发现对面站着的正是她白天遇见的那几个白衣女子。其中有一个好像还认出了她,向同伴嬉笑道:“今天还真是巧。”同伴也低声笑了。她不做停留,避开她们走了过去。
“发现他们的踪迹了吗?”听声音,应该是欧阳克。
“回公子,我们四处都看过了,没有看见今晚夜闯王府那些人的踪迹。”几个女子回道。
南思急着回去,所以脚步更是快了几分,这一举动本没有什么,不想今晚的时机不太对,难免会引起怀疑。比如此时,有人就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在想着什么。
虽然昨晚回到住处,已然是深夜,但第二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摆出摊位。一来是补贴家用,二来也是闲着没事。昨晚睡得有些晚了,加之清早的生意有些冷清,所以南思倚着胳膊,多少有些困倦。正恍惚间,猛然听见开道的锣声,抬头果然看见一大队人马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摊子往后挪,奈何越着急越出错,虽然赶在那些人过来之前让开了位置,可桌上的宣纸却被风吹走了不少,眼见飞舞的宣纸,她只好无奈地叹气。
看样子,眼前的场景应该是剧中杨康、包惜弱上香的情节,穆念慈和郭靖、黄蓉他们应该就在对面。不过,她此时倒是没有那么好的雅兴关注别人,自己那飘飞了满地的宣纸还没有收拾明白呢。
原来是她,这倒是有点意思,有人心里暗暗想着。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过去了,她才得出空闲来收拾那些飘到各处的宣纸,好在除了部分弄脏的不能用之外,大部分还是好的,至少让她松了口气。这两天的生意还算不错,估计再过几天,留给老人一家的报酬就该攒够了,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
才不像其他穿越人物那样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会傻到以为自杀就能够回到现代,既然她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接受现实,好好地活下去。或许有一天,命运觉得无聊了,又把她送回现代也说不定。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而已,她在现代有太多放不下的人,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她不敢想如果自己永远也回不去的话,结果会怎样。或许他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楚南思这个人,又或者找到可以替代她的人,可她在这个时空里却永远也找不到和他们一样可以依靠的肩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如何,听天由命吧!
想开了之后,心情反倒好了起来,接下来的两天里,先是把那天抄写经文所得的银两留给老人一家,又告诉了他们自己可能要离开的消息。三人自是挽留,可南思已然打定了主意,不再改变心意。
今晚是在老人家里待的最后一夜,明天她就该离开这里,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南思今天收工有些晚,收拾完东西回去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好在她一身男装打扮,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等她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随身带着的包裹不见了。虽然不贵重,可里面装的都是她常用的东西,因此只好顺着刚才走过的地方沿路寻找。
待她从草丛里找到遗失的东西,正想离开时,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别出声”
“你是谁?”她下意识反问。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手上的力道反倒重了些。
她挣扎着转身,看见那人之后不由吃了一惊:“是你?!”
“你认识我?”他有些惊讶,随后笑笑,“那就更要跟我走一趟了。”她几次挣扎未果,最后被他带到了目的地——完颜洪烈的府邸。
“说吧,你跟杨铁心、郭靖他们什么关系?”欧阳克悠闲地坐下,慢悠悠地开口。
“没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楚南思也不算说谎,她除了和郭靖说过几句话之外,的确和他们不熟。
“哦?”他显然是不相信,“那怎么每次他们出现的时候,你都恰好在场?刚才我更是在路上看见你两次,有谁会闲着没事大晚上的在树林里东张西望?”
“我在找东西”她解释道。
“这次不算,那之前的几次怎么说?你别告诉我是巧合。”语气里的怀疑显而易见。
“本来就是巧合,你自己疑神疑鬼,况且我也没见过你几次。”楚南思不甘示弱。
“巧合?你一个女子深更半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也是巧合?”他反问道。
她不由吸了一口气,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如何识破的。
看她眼中神情,欧阳克了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是典型的杏眼,一般只有女子才会有这样的眼型。面部轮廓柔和,睫毛纤长,肤色莹白,加之唇上无须,又无喉结,很明显是个女子。还有你身材较一般男子瘦弱,即便你掩饰得很好,甚至还故意多穿了几件衣服,可还是差了些火候。虽然瞒过了不少人,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说完了还不忘回头问她,“我说的对吗?”
南思听了他的话,此时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一直自负心细,却不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在那人眼里原来竟如透明的一般。欧阳克身边的几个女子听了,也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俊俏书生原来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