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西毒并北丐三人,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寒暄几句,而郭、黄二人和欧阳克亦是跟随。竹亭外的这些人依旧留在原处。
“你说公子这次能娶到黄岛主的千金吗?”一个白衣女子向同伴问道。
“怎么不能?你难道还不相信公子的能力?”同伴反问道。
“若是娶了黄姑娘,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难不成公子还会一辈子只守着黄姑娘一个人?”另一个同伴也跟着插话道。
“我们这些人好歹也跟了公子有些日子了,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担心。”虽是同伴之间相互安慰,可后半句话却是意有所指。
南思怎么听不明白,不过是装糊涂罢了,远远地站在一旁闭目养神。修竹本想过去陪她说几句话,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只好作罢。
洪七公和欧阳锋却又去而复返,看样子是在切磋武艺,倒是黄药师站在一旁观战,郭靖黄蓉亦是站在不远处。欧阳克则是自己站在一边,他本就有些看不惯郭靖,现在又见这个傻小子在叔父和洪七比武时,比比划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由想给对方一点教训。因而随手取出一支飞镖,也不辨方向,只是朝郭靖大致的所在掷了过去。
郭靖没有留意到飞镖,倒是黄蓉替他挡了下来。欧阳克本就无意真的伤人,自然也不甚意外。黄蓉从软猬甲取下了飞镖,本想将其掷向欧阳锋,明知伤不了对方,至少也能给欧阳锋添些麻烦。后来又改了主意,将方向一转,扔向了竹亭旁边的那些人。虽无固定目标,可若是伤了哪个姬人,想来也能让欧阳克心疼几分——黄蓉如是想着。
南思站在距离众人较远的地方,却只有她是面对着郭靖、黄蓉的方向,本可以避开飞镖,可她身边不远处恰好是背对着她的修竹,下意识地推开修竹:“修竹姐,小心!”而自己却在推开别人的同时,被飞镖射中肩膀。那飞镖的力道虽然不大,奈何她对武功一窍不通,所以竟被飞镖上的力道带的连退了几步。
“楚姑娘!”修竹赶忙扶住她,“你怎么样?”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实则是没有力气开口。黄蓉没想到真的会伤到人,虽有内疚之意,可转念想到受伤的是欧阳克身边的人,心里的不安不由少了几分。
欧阳克却是几步赶到竹亭,正想询问她受伤的情况如何,谁知在刚要开口的时候被她止住:“别过来,省得黄药师他们误会。”言外之意是让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旁观洪七公与欧阳锋的比武。
“你……”他有心想说求亲一事,是他应付叔父的权宜之计,可偏偏周围耳目众多,他无法据实已告。叹了口气,将一只小的瓷瓶扔给修竹,只留下一句话:“带她上药。”
“嗯”修竹接住瓷瓶,慢慢地将受伤的南思扶了起来,带着她离开了此处。
房间里
“你一点武功都不懂,照顾好自己就是了,怎么还想着救别人?”修竹一边帮南思处理伤口,一边埋怨她道。
“难道还能眼看着你被飞镖射中?”她脸色苍白,却还不忘微笑反问。
“那不一样”小心地替她上药,“我好歹也是会一些武功的,最多不过是受点小伤罢了。”见她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你现在这样,公子该心疼了。”
心里似被针戳了一下,下意识地一颤,修竹还以为是自己触到了伤口,手上的动作又是轻了几分。她略整理了下思绪,面上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若是修竹姐你受伤了,你家公子倒是真的会心疼。”
“公子的心思,你是当真不知还是……”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妥,当即止住了话头。
“他的心思,与我无关。”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仿佛真的置身事外,“两年之后,我同他的约定一了,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对面的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求亲之事,为的不过是九阴真经。公子真正的心思,待在他身边久了的人,都能看出来。”
“说到底,还是你家公子的不是。”她有意岔开话题,“若不是他掷暗器向郭靖,我也不会受伤。”看似抱怨,实则是想避开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
“妄议公子这种事,我还真的是没有胆量做。”修竹也隐约察觉到了她的意思,所以也顺势开着玩笑,没有再次提起。
转眼已是深夜时分,南思却是没有睡下,独自坐在桌前发呆。手里捻起两根细长的炭笔,不知在想些什么。九阴真经,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懂武功,所以不能理解那些人对九阴真经的执念。不过,若是那个人想要,她倒是愿意一试。
第二天就是比试的日子,除了几个当事人,自然也少不了围观的人——比如桃花岛的仆人和南思他们。她于武功一窍不通,所以对比武一节并不上心。只是见他的目光似是朝自己这边看来,心中莫名一动,回头却见黄蓉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拈花而笑,正望向树上的几人。原来如此……她心下恍然,顿觉没意思起来。
前两场的比试结果,与剧中的情节无异,接下来的第三场——默记九阴真经,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待黄药师说明了规则之后,南思却是悄悄走到欧阳克的身后,不知说了什么,竟引得他略皱了眉头,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有打算,你不妨按我说的做。”她没有给出明确解释。
“好”虽然不知她是何用意,不过仍是答应了她。随即向黄药师拱手道:“黄岛主,若只是背书未免太过简单,不如每人将记下来的内容如实默写下来,岂不更有意思?”
默写比默记的难度更大,黄药师原本就是想让郭靖知难而退,现在欧阳克主动提出提高难度,更是合了他的心意,因而当即答应。欧阳锋也以为是欧阳克有心让郭靖难堪,才提出这一要求,心里自然也十分欢喜。
洪七公的脸色不是很好,郭靖面有难色,黄蓉更是当即反对:“我不答应!欧阳克,你分明就是欺负靖哥哥不认得多少字,好趁机奚落于他!”
“蓉儿,这里由不得你胡闹!”黄药师当即喝止住了黄蓉。
“黄姑娘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双方都找人代写,亦无不可。”他不卑不亢,仿佛并未将黄蓉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那也不行!”黄蓉拒绝道,“你这明摆着就是耍赖!”
“蓉儿,欧阳贤侄说得有理,就依他所言。”黄药师再次开口,“不过这代写的人,也要和比武时一样的规矩——欧阳兄的人替郭贤侄默写经文、洪帮主的人替欧阳贤侄代写。”
“爹爹,我去帮那个姓欧阳的默写。”黄蓉见无法阻拦,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着在代写经文的时候多写错、漏写几处,省得欧阳克占了上风。
黄药师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即便是蓉儿做了什么手脚,郭靖也绝然不可能比得过欧阳克。
另一边则是南思替郭靖代写。她从身边的包裹里取出两支炭笔,一旁的黄蓉怀疑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炭笔,工匠做工时用的。”她平静地解释道。
“你带这个做什么?”
“用这个默写经文比较快,而且不用担心墨迹不干。”语调如常,甚至还递过去一支给对面的人,“黄姑娘不妨一试。”
黄蓉将信将疑地接过一支,在纸上随便写了两笔,果然如南思所说的那样,这才放下心来。
郭靖和欧阳克两人被分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南思和黄蓉自然也跟随两人,替他们写下默记下来的经文。
南思一五一十地如实记下郭靖所记下来的经文,郭靖亦是十分认真,不敢有丝毫马虎;而另一边,黄蓉时常有意无意地漏写、错写几个字,欧阳克似乎也不甚在意。等最终的结果一出来,在场的人几乎无不惊讶——郭靖不仅记下了经文的全部内容,而且连黄夫人当年重写时的错误之处也都一一改了过来。比试的结果已是不言而喻。
郭、黄二人自是喜不自禁,黄药师则是大有感慨之意,洪七公和欧阳锋两人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相比之下,倒是欧阳克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等到一行人离开了海岛,各自上船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了南思的身边:“你刚才的主意是什么意思?”他起初还不太明白她何以提出默写的主意,后来见郭靖竟默出了九阴真经的全文,当即发觉此事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以才想知道其中原委。
“这个暂且不能告诉你,等忙完了手边的事,我会去找你解释清楚。”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倒扔给他一个更大的疑团。
他还待相问,不料那人已然转身离去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南思则是一回到房间,就从身边的包裹里取出一摞没有字迹的白纸,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摩挲了一下,似是在确定着什么,待验证无误之后,把纸对着光亮,将纸上的印迹一一誊写在另一张空白的宣纸上面。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将印迹全部誊在另一张纸上。
她看过射雕的原著和剧情,所以一早就知道郭靖在比试之前就已经背熟了九阴真经的全文,所谓默写的主意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想借机得到九阴真经的全文。这也是她故意选择用炭笔代写的原因,炭笔的质地坚硬,只要手上稍微用力,字迹就会透过薄薄的一层宣纸,印在下一层纸上,所以才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她对所谓的秘籍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一来有赌气之意,二来也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所以才在几大高手面前铤而走险。她明知这种做法不甚光明,可一想到那人为了区区一部经文,就将婚姻视作工具,心里总是莫名的不甘,至于后果如何,她自会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