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两人下了楼，偷偷摸摸地挨在走廊里，摸到方志远家门口偷听。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家？”胡宇悄声问。
“我怎么知道啊！只能先试试看了啊！”
两人一言不发地互相看了一会儿。
“你来敲门。”田松原说，“我敲他更不会开了。”
“我都敲了一下午啦！”胡宇恨恨地说，说完走上去砸门，“方志远，开门，我是胡宇。我知道你在家，别装了，都看见了。快点来开门，什么事儿不好商量啊！开门开门开门！”
胡宇越砸越起劲，都砸起打击乐的节奏来了。
屋子里面的方志远，麻木地转头看看，又无动于衷地转回来。
“看，就是不在家。”胡宇对田松原无奈地摊手。
田松原看了看胡宇，也走上去敲门，“志远，是我，我是田松原。如果你在就开门，有事大家就摊开来讲，别憋在心里。”
方志远听到田松原的声音，不知怎的，心里一惊，竟然心虚起来。突然意识到电视机还开着，马上伸手关小了音量。
“都说了不在嘛。”胡宇说。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见电视的声音。”田松原很困惑。
“啊？”
“我本来也没意识到，但是刚才好像里面声音突然轻了。他在家呢。”
“我靠，在家不开门！”胡宇怒了，冲上去乒乒乓乓地敲，“开门开门开门。”
田松原也隔着门叫：“书全，大家都是哥们儿，没什么事儿哥们之间不能说的。你现在开门，我们来谈这件事情。”
可能是觉得这也不是个办法，胡宇拉了拉田松原，“算了算了，他现在肯定特不愿意见到你，就先算了。”
被胡宇拉着要往外走，走到一半，田松原突然急了，大跨步走到门前使劲拍门。
“方志远！出来！你他妈这么窝在屋子里算什么意思！做缩头乌龟啊！不就是个女人吗？至于么你！哥们都不要了？开门啊！”
胡宇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田松原等了一会儿，又听了听，没动静，只好加大剂量。
“行，你不开是吧。那也行，这件事我们就这么结了。反正汪春涵也打算跟我了，你就这么屋子里好好等着吧。你的女朋友我来帮你接手，大家省力，怎么样？”
听了这话，胡宇魂飞魄散，恨不得冲上去捂住田松原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203
门猛地被拉开，方志远站在门口，浑身发抖……胸膛起伏地看着田松原。
见到方志远终于现出真身，田松原走上两步，凑着方志远双眼，挑衅地笑起来。
“怎么样，我这个提议还靠谱吧？”
浑身颤抖地看着他，方志远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发闷。突然，他发疯般地揪住田松原的衣领往外推。胡宇也急了，连忙冲上去拉他们。
“住手！方志远住手！跟田松原没关系！这事儿又不是他的错！”
但方志远完全不管，死死揪着田松原的衣领。胡宇使劲掰着他的手，方志远的手被胡宇硬生生掰开，气得已经不辨东西了，照着田松原的脸就是一拳。
打完之后，方志远也呆了，胡宇也呆了，呆呆地看着田松原。
只见田松原……
使劲咳嗽两声，整了整衣领，笑起来。
“这就好了嘛，接下来开始谈事儿。”
看着田松原，方志远面如死灰，转身面无表情地进屋，门也懒得关了，胡宇和田松原趁机溜进去。进门后，方志远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田松原也没有说话，装作闲庭信步地在屋子里晃来晃去，赏玩摆设……
看着方志远这个样子，胡宇只好坐在他边上，开始语重心长地劝解起来。
“你要知道，这事儿和田松原没关系。田松原不是撬了你女朋友，是你女朋友主动勾引他，他还拒绝了。他没做错任何事，你懂吗？”
方志远一言不发。
“所以，这事儿和他没关系。”胡宇继续说，“跟我就更加没关系了，你现在这么对我们，算什么意思呢？”
方志远继续一言不发。
茶几上，方志远的手机又突然震动起来，两人条件反射地往手机屏幕看去……
来电显示着汪春涵，手机不断地、重复地震动着。
胡宇侧眼打量着方志远的反应……
方志远迟疑地想接又不想接，手就这么瑟缩着，神经质地抖动着。
突然，田松原走过来，一把掐掉桌上震动着的手机，拨通了另一部电话。
方志远猛然抬起头，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田松原燃烧殆尽。
“走吧，都联系好了！”田松原点点头，看着胡宇不明所以的眼神，又补了一句，“带你们去潇洒！”
204
一个小时后，在一个夜总会的包厢里……
田松原，胡宇，方志远，三人身边各坐着一个女孩。田松原边上那个，正在兴高采烈谁也不管地唱着歌，田松原微笑地听着。
另一边，胡宇正在和女孩玩骰盅游戏，十五二十地互相扇着耳光。
唯独最边上，方志远默默地坐着，边上一个女孩也默默地坐着，两人不声不响地坐着。
可能是觉得这么坐着实在无聊，这样拿钱也实在说不过去。女孩憋了半天，转过头看着方志远。
“哎，你要唱歌吗？”
“不唱。”方志远摇头。
“喔……”可能话题就这么断了不甘心，过了一会儿，女孩又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突然，方志远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他和汪春涵第一次见面，是在钱柜的ktv，两人这么坐着。
“你是做什么的？”汪春涵转过头问他。
不由自主地，方志远浑身一阵颤抖。
“没什么……”
“你好像不太开心？”
“嗯。”方志远终于点点头，“我失恋了。”
“为什么呀，你看起来人这么好？”
“我女朋友喜欢上了别人。”
“咳，这算什么呀。”女孩不屑地笑起来，“有她后悔的！这世上什么最不缺？漂亮女孩儿最不缺了。一天生出一批来，一天生出一批来。你们男人多好啊，我们才整天生存危机呢……”感慨发完了，又补了一句，“对了，她喜欢上谁呀？”
“我朋友。”方志远麻木地朝田松原指了指。
“喔……”
往田松原那里看去，那一副成熟自信的迷人做派，女孩不说话了。可能，女孩心想也实在难怪了，但又不好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好转过头同情地看着方志远。
“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是你，”方志远转过头木然地看她，“也会选他，而不要我……”
纵然驰骋红尘，被方志远这么直截了当地一问，女孩也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边上，正在和女孩互相扇耳光扇得不亦乐乎的胡宇，手机响了。胡宇看了看手机，走出去接起来。
“喂，谁啊？”
“方志远到底去哪儿啦？”电话里的人没头没脑地问。
胡宇怔了怔，看了看手机，又放到耳边，“玲子？”
“废话，”虽然着急，电话里的玲子听起来依然那么帅，“他今天也没来上课，学校也没说他请假，打他电话也不接，他到底怎么啦？失踪啦？”
“没事没事，”胡宇连忙说，“他和我们在一块呢。”
“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那你们在哪儿啊？”
“呃……这个……”
这实在是很难启齿的地方啊……
“我爸也和你们在一块吗？”不知是不是具备侦探气质，玲子猛地反应过来，“你们到底在干吗？”
“哎呀，我求求你啦！”陡然间，胡宇惊慌失措，几乎快疯了，“你别逼我了，这事你不适合知道。”
电话被毫无征兆地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