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宫有些激动,或许是看到魏续左肩的伤势,或许是看到搀扶魏续的士兵脸色的绝望,总是此刻他有些心痛。
“快扶他下去休息吧。”这时候祢衡行来下了命令,两个士兵应了一声便扶着魏续下去休息了。
“眼下兴霸和郝萌也已经冲出了北门,此刻恐怕两人已经行到了岔路。无论如何,我们在坚持两天,定然会反败为胜。”祢衡在一旁安慰道,他看了出来,陈宫此刻有些痛心疾首。就算反败为胜,那这一次由于疏忽大意而折掉的士兵都该怎么办?当真是愧对自己主公。想到这里祢衡也不禁叹了口气,本想安慰陈宫,不想自己也需要别人安慰。
“正平啊,若是败了,我陈宫便以死谢罪。若如此,那洛阳便全部托付给你了。想起来我便愧对主公,主公信任我才将洛阳交给我,不想现在洛阳却被围困。就算是反败为胜,洛阳也会大伤元气。”
陈宫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大家匆忙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道。祢衡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安慰根本不起作用,因为陈宫比他有谋略,陈宫也早已经看透了此事战场的情况。败,一败涂地,自己主公和将军士兵辛苦拿下来的洛阳基业便要拱手送人;胜,大伤元气,一派繁荣的洛阳经济也要倒退几年一切都得重头开始。所以此时,祢衡倒是理解陈宫为何想以死谢罪。
“军师,以死谢罪不是逃避的办法,或许会有奇迹呢?军师也说了,前几日派士兵向主公报信,那现在主公定在快速回军救援。只要我们坚持两天,最多两天,等主公大军一到,必能让敌军退回宛城。”祢衡劝道。
“正平说的对,我是真切的知道生的意义。当初在长安城未央宫里,若不是陆峰将军救我,我早已经身首异处。后来我才知道生是多么的伟大,可以享受友情、亲情、甚至爱情,所以军师一定要顶住。此刻将军不在,洛阳皆是唯军师马首是瞻,军师若是倒下,洛阳便会更加快速的倒下。”蔡邕也在一旁劝慰。
“你们放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陈宫不会苟且偷生,城在大家在,城破大家一起慷慨赴死,以报主公恩德!”陈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说道……
洛阳北门外十里处,这里有两条岔路,一路通往宛城,一路通往虎牢关,皆是小路却是能速度最快的到达目的地。此刻甘宁和郝萌便站在这分岔路口,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好了,该走了!兴霸将军保重,若是我郝萌有命归来,咱们在痛饮一番。将军的武学造诣一直令郝萌心中赞叹,若是归来望将军能不甚吝啬的赐教几招,也好做傍身之用,我这武艺不怕将军笑话,倒是低微了许多。”郝萌粗狂一笑,只是眼中透着凄凉的杀气。
“哪里话,你若归来,别说几招,就算是要我将全身武艺脚给你那我也愿意。其实吧,我也跟你说句交心话,我甘宁一生没服过几个人,你郝萌算一个,因为你够义气。若是来日咱们都能安全回到洛阳,那我们一定要痛饮一番。”甘宁也是哈哈一笑,只是脸色多少有一些苦涩。
“昔日我郝萌从于吕布,衣食无忧却甚是忧愁,皆因吕布之不作为;今日我郝萌从于陆峰,或许命不久矣却满是欣慰,皆因我这一次的选择没有错。陆峰是明主,更是明君,所以我们都是世上最幸福的武将。”郝萌望了望天边,今夜虽然有风但是天空之上的繁星却将那一片天空点缀的繁华,只是有一些抑郁和凄凉,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看洛阳这里的天空吧。
“对,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武将。当日我半路抢劫主公,想起来往事便是想笑。最后碰到了九幽魔虫,在命丧一线那刻,是主公救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我甘宁再也无法侍奉别的诸侯,此生为陆峰之将。所以说,就算我们死了,也是死而无憾。大丈夫马革裹尸还,来世还是一条好汉!时间已经不早,咱们就此别过,希望郝萌兄弟珍重,咱们洛阳回见!”甘宁朝郝萌抱了抱拳。
“兴霸兄弟也要保重,洛阳回见,等与你痛饮一番并且讨教武学。”郝萌也是拱了拱手一抱拳,当下两人便分别各自领兵而去……
甘宁领着两千士兵朝虎牢关方向进发,一路上倒也是没有遇到多大的阻碍,行了不久便远远望到关隘的轮廓。当即甘宁便示意全军暂时休整,并且派遣士兵前去打探消息。
士兵休整了不大一会儿,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便行了回来,然后一路小跑到甘宁身前报道:“禀告将军,前方二十里外发现敌军营寨。”
“你可看清楚那营寨里的士兵此刻都在干什么?”甘宁想了想便问道,他得搞清楚情况然后带兵直接突击过去,这样才有希望。
“此刻那些巡逻寨的士兵皆是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另外有专门的士兵一直望着虎牢关。”士兵不敢怠慢,赶紧说出自己刚刚探到得消息。
甘宁点了点头,那些士兵应该是专门监视虎牢关的一举一动,至于其余巡寨的困意朦胧则是一件好事情。甘宁看了看天色,东方一片凸显一丝肚白,看来天快要亮了,不能再等了。当下甘宁便是召集士兵在树林里。
“我想问你们一句,主公陆峰可对你们有仁有义?”甘宁在做最后的动员,他需要确保自己的士兵士气高昂,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有!”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心中皆是对陆峰敬仰万分,若是没有陆峰,他们的父母估计现在还在带着他们到处流浪呢,何来温饱?何来安居乐业?何来快乐幸福?
“我再问你们,你们今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可是主公陆峰所给?”甘宁继续问道,他对训练士兵士气颇是有心得。
“是!”士兵们仍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话仍是不假。若是没有陆峰,他们别说有衣服穿了,就连饭都没得吃。他们在家的时候,父母便常常对他们说陆峰是百姓的恩人,他们自然也记在心里。自从加入了陆峰军后,他们也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好,最后一个问题!眼下洛阳和虎牢关被围困,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皆是在这被围困的城池关隘之中,你们可曾愿意随我杀向敌军军营,不仅救出自己的家人还能报答主公的恩德?”甘宁说到这里,自己心中也有些激动了。
“愿意!愿意!愿意!”士兵的呼喊声不绝于耳,甘宁有些陶醉,他喜欢听这种肃杀的声音,那是一种最真实的呐喊!没有士气没有杀意的士兵是无法勾勒出这番有气魄又整齐的吼声。甘宁知道,他眼前的这两千士兵此刻皆是士气旺盛杀意盎然。
“好!好!好!眼下我们共同举杯饮下美酒,然后便一起杀向敌军阵营。死,不可怕,但是要死得其所。若是死了,便能换来家人的幸福生活,便能换来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那我们便死得其所,便会青史留名!”甘宁在做最后的军事演讲,说到这里他指向最前面的一个士兵问道:“你叫什么?”
“将军,我叫王义,我父母希望我能对朋友有义,对兄弟有义,心有义气的活一辈子!”被甘宁所问的士兵大声的说道。
“好!王义,好名字!今夜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将被载入青史留名,你的父母姐妹兄弟朋友都会因为你而骄傲!不仅是你王义,今天在场的这两千士兵,你们皆能够青史留名,为世人所歌颂!你们现在想干什么?”甘宁继续问道。
“想杀入敌军营中,直取敌军首级!”呼喊声再次充斥整片树林,这是甘宁想要的,也是他必须要的。
“那还等什么?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大赚!我们手提武器能杀几个便是几个,这样才是痛快!大家一起将这杯酒喝完,我们便杀向敌军,让敌军看看我们有多么的厉害!”甘宁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摔与地上。
只听“啪啪啪”的声音,一个个士兵皆是饮了酒然后将酒杯摔在地上,甘宁心中一笑,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这才是能够百战百胜的军人!当下甘宁便翻身上马,士兵们有马的骑马,没马的也就一路跑着跟了上去,甘宁领着士兵便呼啸的杀向敌军。
此刻敌军大营,雷叙和张先两人正在饮酒,这几日围困虎牢关倒是挺闲,因为虎牢关一直是坚守不出,而且他们两人也没有得到要强攻拿下的命令,这自然是贾诩而为。贾诩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便是让两人一直围困虎牢关,不用攻击只需要切断虎牢关和洛阳的联系便可。贾诩这样做,为的便是让洛阳和虎牢关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然后各个击破。
“张先大哥,你说咱们这军师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前不听主公提及,这一来便让兄弟们开了眼界。你说这以前吧,主公只是待在宛城,也不掺合任何军事行动,也不准备扩张地盘;现在好了,兄弟们有仗可打,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想要拿下这虎牢关。”说话之人乃是雷叙,国字脸,一副大嗓门。
“我说雷叙老弟,打仗真的就这么好?这乱世里,不知道每天要死有多少人,绝大一部分便是死在战场上,你可知天下父母多少哭伤了心哭瞎了眼?我不反对打仗,但是我却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主公请来的这个军师乃是天下神人。此人的来路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前段时间主公出去了一段时间,也没说去哪里。回来的时候,主公身边便多了这个贾诩军师。贾诩军师起初我还对他有怀疑,现在我张先是真心服了。你想想看,这天底下有谁能够如贾诩军师这般围困虎牢关和洛阳城?你看到陆峰二哥的表情没有?那叫一个苦啊,看的我是想笑。”张先吃了口酒便跟雷叙闲聊起来,反正晚上的军中也是无事,他们每天都派遣士兵轮换监视虎牢关的一举一动,若是敌兵出城他们便会即刻知晓。
“当然看到了,张辽这厮脸苦的跟那苦瓜似得,硬是看着我们在城墙外叫骂却是不敢出来与我们一战。张先老哥,你说咱们这几天过的也够舒服了,白天可以去虎牢关外叫叫阵,反正他们也不敢出城与我们迎战。晚上天冷了,喝点美酒或者在叫几个佳人儿……妙哉快哉,说起这个我又想起正在大帐里等我的佳人儿了。”雷叙献出淫笑,看来这几****过的很是悠闲,同时也表明虎牢关里的张辽、沮授等人过的着实憋屈。
“你啊……我常常告诉你,要少沾女色,你就是不听。自古以来,红颜祸水者数不胜数,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女人身上。眼下正是我们围困虎牢之际,且不可有意外发生,否则我们有的好受。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感觉总会有大事发生。你还是忍一忍,等明日在说吧。”张先有些不放心。
“大哥,你这是错觉,哪能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围困虎牢有几天了?怎么算都有五天了。这五天里可有意外发生?那张文远不是很厉害吗,现在照样要当缩头乌龟。要我说,这么冷得天,咱们酒也喝了,若是没有佳人儿助兴,哪能有兴致继续围困虎牢?咱们临行前在宛城里,军师也说了,只要保证让虎牢关不飞出一只苍蝇,其余的爱干嘛干嘛。看来军师也知道咱们抑郁难耐需要美酒需要佳人儿,你有何必固执呢?眼下,我大帐里有两个佳人儿,皆是水灵灵的,昨夜我尽兴了整夜,看我今天多有精神?大哥,劳逸结合,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天冷苦寒跟我去大帐里放松一下吧。”雷叙一脸淫笑的劝着张先,说完也就不等张先开口说话便拉着他往大帐行去,张先本是想拒绝但是一想雷叙的话不无道理,也就跟着他去了。
行入大帐,两人便急不可耐的褪去笨重的盔甲,然后来到了榻前。看到两个被绑着的女子果然水灵,张先也有些难耐,在看去那女的皆是嚷着什么还献出凶狠的目光,张先更是想要征服一番。随即两人对视一眼淫笑一番,便脱了裤子上榻拿开了那两个女子的衣服。正在这时,却听帐外杀声震天,两人的小鸟顿时焉儿了。这呆瓜也知道有人前来偷袭,随即慌忙穿起衣服跑向了帐外……
且说郝萌领着三千兵马火速前往宛城杀去,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步步惊心,这条路乃是一条小路,一般无人从此而过,因为山贼强盗都是聚于此。眼下通往宛城最快的也就只有这一条道路,若是遇伏,那自己十有八九都危已。可是,郝萌此刻却一点都不后悔,同样也没有一点担心和害怕,他知道,从陆峰将他救了那一刻起,自己的命便是陆峰的。
“将军,前方便进入树林小道。”郝萌身边的向导官上前说道,郝萌点了点头命令士兵加速行进。前方的树林小道由于多为树木灌丛,倒是容易被敌军设伏。
郝萌带着三千兵马火速冲入了树林小道,刚一进这树林小道,郝萌便感觉有些不妙。这是一种危机感,一种久经沙场所磨练出来的危机感,是为将者在关键时刻可以选择相信的感觉。郝萌乃是河内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南人,他跟随吕布一直东奔西走大小仗不断,所以练就了一身本领,自然也有了这种危机感。郝萌一感觉不妙便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带兵进入到了敌军埋伏区。一般来说,埋伏的人肯定会敌军过去,等敌军兵马全部进入埋伏攻击范围内之后便开始攻击。眼下郝萌已经骑虎难下,他要做的便是想办法冲出这片伏兵区。
郝萌举起了手,不过却是相握拳头,士兵们皆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准备,这是一种军用术语,属于高顺发明,然后便开始在全军中试行。本身从最早军事打仗之时便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术语,高顺在这些术语上又加了许多改善了许多,这种术语专用于陆峰军队。例如,领兵之将缓缓举起手那意思便是停下脚步,而郝萌此刻举手却是握紧拳头,意思便是可能有敌军要准备应战。
郝萌深吸一口气,此刻他带着三千人马就伫立在刚刚进入的树林小道处,随即弹开握紧的拳便是一摆手,这时加速突击的意思,士兵会意马上跟着郝萌火速朝林外大道出口而去。
正在这时,只见那山林小道两侧顿显伏兵,刀斧手和弓箭手皆是行了出来。两军碰面,分外眼红,也不说话那伏兵便开始对郝萌攻击。
“莫要恋战,随我加速冲出山林小道!”郝萌知道,在这里与伏兵对战便是以卵击石,应当加速逃出这片狭窄的山林小道后在图良策。
郝萌领着人火速冲向出口,损失了几百人后终于是冲了出来,郝萌不敢怠慢马上命令全军继续前进,不想刚走没多久却见前方有一千刀斧手挡道,而身后的刀斧手和弓箭手也追了上来,郝萌这下子顿觉腹背受敌……
突然间,左边小道上行来一队人马,看人数只有千人,但是各个武器装备皆是精良。这突如其来的一队人马让郝萌以及张绣伏兵皆是一惊。不明人马的领头将军望了望便看清楚了战场情况,随即对郝萌大声喊道:“你是何人?他们为何要包围你们?”
“吾乃洛阳太守陆峰手下的八健将之一郝萌,敢问你是何人?”郝萌没有丝毫犹豫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