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里,一柄朱砂笔,似有千钧重量。自年初起,分布在各地的线人,呈上来的密报,一本比一本令人生气。不是举报太后的娘家唐氏一门肆意圈地,引得大群农民流离失所;便是南疆诸国,各有异动,小股骚扰,弥久不息。再加上近期,雪灾连连,更导致饿殍遍野。可是朝中大部分臣僚,呈上来的折子,还恬不知耻,极力称颂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富足安康。
“皇上,璎皇贵妃遣丫鬟送来的牛乳燕窝粥,您要不要尝尝?”尹内侍端着瓷碗上来了。赫连寂接过碗来,只尝了一小口,便蹙着眉头放下了:“怎么放了这么多冰糖!”
“要不,奴才去吩咐御膳房重新做来?”尹内侍小心道。
“罢了,这会子朕还不饿,你过来,替朕把太阳穴揉上一揉,头,这几天沉重的要命!”赫连寂脸色郁郁。
“皇上这是思虑过度!”尹内侍有点担忧地道,上前来,小心为赫连寂推按着。
“皇上,司礼监曹匪人求见!”有太监小跑进来禀道。
“传!”赫连寂略带疲倦地说。
“皇上,太后的车辇已经抵达平凉,距京城还有半日车程。”曹匪人跪地禀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觑赫连寂的脸色。
“迎接的仪仗备好了吗?”赫连寂淡淡地问。
“已经准备完毕!”曹匪人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好,还是你办事能令朕放心!等太后到了轩辕门,你通知后宫凡贵人品级以上,都得出皇城迎接!”赫连寂面无表情道。敬端太后性喜铺张,好大喜功,这次的迎接大典应尽可能隆重,否则,凭她那尖酸刻薄的性子,给赫连寂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奴才遵旨!”曹匪人行过礼后,退下了。“尹内侍,你用点力气按,那个疯婆子一回来,朕的日子愈发难过了!”赫连寂苦笑着说。尹内侍默不作声,眼角有点潮润。
轩辕门后,赫连寂据首,然后是勋王爷和诸位朝臣,往后就是后宫诸妃,再往后是皇亲国戚,到最后便是有点身份的奴才丫鬟。个个按品级等次站立,纹丝不乱。
等候了约摸半个时辰,敬端太后太后宏大的车队才缓缓出现。马儿清一色通体雪白,车厢都用上等的黄铜包裹起来,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杏黄的幔帘,垂着琥珀色的流苏,随风,轻轻地摇摆着。
等及距轩辕门百米处,车队骤然变形,原来打首的车辆蓦地向道旁移去,停了下来。而后面有两辆车,迅速地上前来。
两辆车并排在赫连寂面前停下了,他一时弄不清楚哪辆车子才是敬端太后所乘。这个时候,右边的马车车门一开,一个四五十岁穿着蓝襦黑裙的老嬷嬷从车子上下来。正是敬端太后身边最亲近的齐嬷嬷。她弯腰默声向赫连寂行了一礼,然后侯在车门边,恭谨地道:“太后娘娘,奴婢扶您下车!”
一只带着黄金护甲,保养的很好的手伸了出来,齐嬷嬷急忙接住。一位着一袭青布衣的****,被牵引着,容止优雅地步下车子,正是敬端太后。敬端太后手遮着凤眼,好像极不适应车外的光线。
片刻后,她收回被齐嬷嬷牵着的手,淡淡道:“还不去把郡主丫头接下来!”齐嬷嬷颔了一下首,朝左边的车子走去。齐嬷嬷还未走近那辆车子,车门便“哐啷”一声向外大开,一个伶俐小巧的人儿,从车子里跳了下来。赫连寂眯着眼,看着这个被敬端太后称为“郡主丫头”的女孩子。她不过十三四岁,无数细长纤柔的辫子从头上垂下来,脸上还带有孩子的稚气。“太后娘娘,皇宫到了吗?”女孩子欢快地叫道。“嗯,到了,过来,到哀家身边来!”敬端太后笑容和婉地朝她招了招手。
“儿臣参见母后!”赫连寂上前一步拜倒。“臣等恭迎太后回朝!”赫连寂后面的臣僚齐声欢呼。
敬端太后举目四望,看了一下来迎接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训斥道:“哀家本想清清静静地回来,皇上却搞出这样的阵仗,劳民又伤财,下次可万万不能了!”
“回母后,儿臣知道了,母后这一路辛苦了!”赫连寂道。
“为我云梦王朝祈福,哪敢称辛苦呢?皇上请起吧!”敬端太后上前,眼光觑到了自己的嫡子赫连勃勃,心里一阵欢喜。只是见他恭谨地跪在赫连寂身后,心中又不由气恼。
“母后,这位是筠王爷的郡主吗?”赫连寂指着太后旁边那个东瞅瞅西瞅瞅的女孩子问。敬端太后点了点头道:“正是筠王爷的郡主,名字叫做林旖旎,旖旎,还不拜见皇上!”
林旖旎把赫连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嘟起嘴唇道:“皇帝哥哥,旖旎坐马车很累了,能不能免礼啊!”“那就免礼吧!”赫连寂脸上露出淡漠的笑容。林旖旎唇一弯,亦笑了,那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喜悦。
“都起来吧!”敬端太后温和又不乏威严地道。跪地的人群,按次序起身。敬端太后上前几步,把右手递给勋王爷赫连勃勃,被他搀着,缓缓地向门内走去。众人哗然,要知道,这一仪式,须要皇上完成才行。赫连寂面无表情,从后面跟了上去。
“这绵福宫,已经几月未住人了,倒还不显得冷清!”敬端太后在自己的宫里转了一圈,满意道。
“是皇上下了命令,要丫鬟婆子不许懈怠,每日都要洒扫。怕房子潮,**用上好的银炭烘烤着。前殿的佛台,除了香火不断,还**供着新鲜的蔬果和花朵。”留守绵福宫的一位嬷嬷上前回道。
敬端太后没有再说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却这般讨好,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何况,赫连寂登基以来,她大权独揽,赫连寂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并不多。就拿这次她去云霄山礼佛来说,有些折子须快马加鞭送至云霄山加了太后的印章才作数。
赫连寂虽是云梦的皇帝,可是,权势早已被她架空,在这种情状下,赫连寂能安心待她好吗?怕只是慑于她的*威吧,心里究竟怎么想,她敬端太后是何许人,焉能不清楚!
“贤妃、良妃、德妃来绵福宫为太后娘娘请安!”有太监跑进来禀道。敬端太后挥了挥手:“请她们进来吧!”
三妃进来,行了跪拜之礼,敬端太后自宝座上走下来,伸手拉起贤妃唐茗儿,道:“我的儿,快让姑母看看,好些日子不见,让哀家很是惦记!”
贤妃羞涩地抬起头来:“茗儿在宫里很好,有姑母的庇护,没人敢对茗儿不好。倒是姑母,听说云霄山露重霜寒,饮食粗糙,住处简陋,您可真是受苦了!茗儿无日不在心中祈祝着您老人家凤体康健!”
“嗯,还是茗儿懂事,如今哀家回来了,以后,你时常来绵福宫陪哀家说说话,以慰寂寥之情!”唐茗儿忙点头答应。
“姒心、妘心,董公公已随哀家回来了,你们还不曾见面吧!”敬端太后的目光转向良妃和德妃。
“还不曾见到。”良妃、德妃垂着眼睑回答。
“过一阵,等他忙完了绵福宫的劳什子,你们见上一见,要知道,你们和茗儿一样,在哀家心里分量都是相同的。还是往日那话,在宫里受了气,就告诉哀家,哀家替你们惩治那些不长眼的;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告诉哀家,哀家会为你们做主!”良妃、德妃忙称谢。
“太后娘娘,璎皇贵妃也来请安了!”有人进来禀道。
“先让她等着吧,咱们喝一会子茶再说。这次,哀家可是从云霄山的枯木大师那里,得了一些好茶!”敬端太后笑道。宫人听太后如此说,连忙把那茶沏了端上来。
过了有半个时辰,太后放下茶盅,道:“你们去吧!传贵妃娘娘进来!”
璎皇贵妃站在绵福宫门外,面色沉静如水,见贤妃、良妃、德妃从门里出来,点了一下头。贤妃、德妃屈膝行了一个礼,毕竟,她的位份比她们高。而良妃董姒心,则扭过头去,冷哼一声。太后娘娘不在,她的贵妃还能威风几天,太后娘娘回来了,看她还敢嚣张。
璎皇贵妃向敬端太后行了礼,太后赐了座,吩咐宫婢送茶上来,只是寻常的茶罢了!贵妃垂着头不说话,倒是太后笑着说起自己在云霄山的一些经历。
末了,璎皇贵妃起身告辞,敬端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薛璎珞,哀家一直认为你是个极伶俐的,这回,你也不要让哀家失望。别忘了提醒你的父亲左丞大人,这次,睁大眼睛,站好队,否则,落得什么下场,哀家真是无法保证!”
“臣妾知道了。”璎皇贵妃低低道,行了礼,退出去了。
近傍晚的时候,勋王爷赫连勃勃进宫来了,在绵福宫用了晚餐,又和太后畅述了一番母子之情,才告辞,他一出绵福宫的大门,径直向沁芳宫走去。
有几日勋王爷没有过来了,良妃董姒心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怕他又有了新欢,把自己给撇下了。如今见他过来了,心里的喜悦自不必说。
两个人见面,也不多说话,几下,便翻滚到床上去。一番肉搏之后,赫连勃勃心满意足地从董姒心的身上滚了下来。
董姒心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味着刚刚那畅快淋漓的感觉,忽问道:“姒心和你的茗儿姐姐比起来,哪个更能让王爷尽兴?”
“当然是心儿你了,茗儿哪有你花样百出,你还真是个浪蹄子,在床上那样放荡!”赫连勃勃笑着说。
“讨厌,那样说人家!”董姒心噘起了嘴。“可本王就是喜欢你这般放浪啊!”说着,勋王爷的手又不老实了,在董姒心滚圆的**上拧掐着,惹出一连串**,他一时忍不住,又骑了上去。
“你这勾引人的小妖精,不知你的妹妹董妘心,在床上,是不是也如你这般?”赫连勃勃一边奋力抽*插着,一边汗咻咻地说。
“王爷是不是对妘心有意思?”董姒心试探性地问。
“啊,你说什么?”赫连勃勃一副惘然的样子。董姒心薄唇暗咬,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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