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更远了,看不见……梅廿九站在城墙垛口,踮着脚,极目远眺。在这个黄昏,她的哀愁是那样绵亘不绝。
梅廿九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沿着城墙踱着碎步,不经意间,就看到教场有人正在骑射。马嘶吼,弓弦紧绷,箭出,直截了当没入红心。
“好耶”梅廿九同学,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刚才的小忧郁抛到脑后。拍着手,连连叫好。怎料,那人的弓,很快调转了方向,一支羽箭,伴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竟直指她的方向。
手也不拍了,好也不叫了。眼睛尚来不及闭上,身侧,粗壮的旗杆“嘎嘣”一声倾倒,旗帜就盖在她的头颅上。
好不容易钻了出来,一伸手,捡起了那支可恶的箭。拿在手中,正要检视,有无特殊的标记。肇事者却仰首,幸灾乐祸地喊道:“箭上萃有剧毒!”
梅同学顿时手中似握了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想也未想,急忙丢开手去。羽箭,在空气里打了个旋,然后直直坠了下去。
“哈哈,本王是在诳你!”那骑射之人,面目看不分明。但,嘲笑声却那般清晰,猖狂得令人发指。
及至回到梅香院,气,尚未完全消散。走路的时候,都在恶狠狠地跺着脚。琳琅、琉璃齐刷刷地迎了出来,神色很是怪异。
“太子殿下送走了?”一个寒冷彻骨的男声,幽幽地飘进耳中。梅廿九好一阵心惊肉跳。银白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男子,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是怒是笑,竟无从分辨得清。
见她不答言,他的声音更冷了:“真是兄妹情深啊!朕可是等你许久了!”她走近他,一步一步,揪起了他的衣襟,很是不屑地道:“你,难道就这么一件衣服啊!成天穿着腻不腻!是不是从来不洗澡啊……”
“这女人反了天了……”赫连寂内心思量道。他的大手,迅速包住了她的小手,一阵痛感,自手及臂最后,蔓延全身。
明明痛得要死,她还是兀自强撑着,一双眼,瞪得滚圆滚圆,眼珠子好似要流出来。他亦瞪着她,他的眼神,宛若冰刀,杀气浓重。
“你的眼睛里有个我哎!”梅廿九不知怎么的,突然很煽情地说出这么一句极富诗意的话。赫连寂,内心里,不知哪一根弦被触动了,突然,再无法直视她澄澈的双眼。
他伸开手,赦免了那只饱受欺凌的小手手。抚平被她抓皱了的衣襟,一语不发,转身向外走去。孑然的身影,有着莫名的孤独感。
“娘娘,你看!”顺着琉璃的手指,梅廿九才注意到,贴着墙角,瑟缩地站着的,捧着木盘的数位宫婢。
“除了几套新装,还有那个!”琳琅诡笑道。“这是哪个?”梅廿九从琳琅意指的木盘里,抓起了成堆的半透明物。
“这是皇上吩咐衣官专为娘娘打造的面纱,皇上说了,娘娘长得丑不是娘娘的错,可是娘娘老出来吓人就是娘娘的不对了,以后娘娘侍奉皇上,就遮上这些面纱吧!”捧木盘的小婢,很是怯生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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