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把圣旨给本宫罢!”梅廿九的纤纤玉手横在曹匪人面前。
曹匪人撂下手中的茶碗,面色一沉:“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站着接旨,看我回头启奏圣上,让你知道死字怎么个写法……”
梅廿九以袖遮颜,“咯咯”笑出了声:“老东西,你说我站着接旨是蔑视皇上,那你,坐着宣旨,又如何说来呢?”
曹匪人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梅廿九狡黠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圣旨从姓曹的手中抽了出来,又扬声叫道:“琳琅、琉璃,还不送客!”
“你!”曹匪人颤颤悠悠地从藤椅上起了身,伸出的手指干枯如鸡爪,在空气里抖啊抖。跟班的小喽啰,生怕他当场昏厥,直接架出去了。
圣旨套话连篇,罗里吧嗦,梅廿九同学顿觉头疼。“娘娘,上面说些什么啊?”琉璃这丫头片子,恰如其时地凑了过来。梅廿九朝着她嘿嘿一笑,便把那块质量上乘,手感很好的黄布塞到她怀里了。
“啊!”琉璃突如其来的尖叫,梅廿九很受惊吓。“上面写了什么?”梅廿九内心,不祥感顿生。“太子殿下要来了,太子殿下要来了!”琉璃抬起头,两眼发直,喃喃道。
“太子殿下,什么太子殿下?”梅廿九摊开双手,很是摸不着头脑。远远站着的琳琅,看着小脸煞白的琉璃,冷冷道:“娘娘的哥哥要来云梦了。”
“琳琅,这几天,你和我,疏远很多。”梅廿九黯然道。琳琅的手滞了一下,但很快云淡风轻,继续小心地为梅廿九打理,长长的,如锦缎一样,柔滑的三千青丝。
“你说的对,我不是她。可是,我穿越时空,恰恰附在她的身体上,这难道不是冥冥中的宿缘?”梅廿九低低地说。
翡翠玉梳,跌落在地,“咣当”碎成了几段。琳琅就那样站着,像个木头人。梅廿九回过头来,攥住了她的手:“可是,即使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我还是想做自己,怎么办呢?”
一滴清泪,滚出了琳琅的眼眶,划过她玉样的面颊,最终,洒在梅廿九的衣袖上。灯檠里,火苗闪闪,伴着琳琅缓缓的诉说:“梅妃娘娘从乌梅,带来的婢女,只有琉璃一个。我是后来随了娘娘的。娘娘于我有救命之恩,琳琅那时便立誓要以命相报,可这会子,娘娘的香魂,已不知零落在何方!”
“梅妃是因何跳的井呢?”这是梅廿九纠结了很久的问题。
“因为,娘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琳琅思虑片刻道。
“错误?”
“爱上不该爱的人,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死了。”
“那个人是谁?”
琳琅没有正面回答,她深深地看了梅廿九一眼:“娘娘和我,都是带着面具存活的人。不能做自己,那种痛苦,琳琅可以体味。正如你所说,能附在娘娘身上,是冥冥之中的宿缘。从今以后,琳琅便把你当成她,以我的薄命来守护您。”
“琳琅,谢谢你!”虽然忍了又忍,可梅廿九还是没出息地,流出了眼泪。琳琅拥着她,像拥着一个婴孩,紧紧地,贴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