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多-快-的-速-度-活-着,结-局-已-定。重-逢-也-好,相-遇-也-好,我-们-早-就-站-在-了-时-间-的-分-割-点-上,是-我-太-天-真,以-为-爱-便-是-一-切。”
她第一次袒露心底的秘密。在写完这些之后,低首敛眉。子辰垂眸照见她遮掩的双瞳,拍拍她的肩膀。
子末抬起头来,子辰指指远方。
风继续吹,落英缤纷。
温醇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人生就像一场一场的樱花,短暂而绚烂。花开的时候用力大笑,把最美的笑留下来。花落的时候,尽情哭泣也无妨。不论哪种情绪,都是最真实的你。伤心也好,难过也罢,它们总有一天会过去,让这些成为你的回忆就好。”
“子末,无论你爱或是不爱,忘或者不忘,樱花的下落速度,一直是秒速五厘米。人生,其实不就是如此简单么?”
子末闭上眼,没有回答。
却是渐渐松开了刚才指甲陷进肉里的手。
子辰起身,说道:“我去买点喝的,一会就回来。”
他留时间给她,他知她需要时间来化解心中的死结。也许她能好过一些。
走远的身影,子末一个人在飘飞的花瓣雨中,静默。
打开眼睑,面前的纷纷扬扬,满眼的轻柔,诉说春天的童话。
五厘米,一秒,坠落的心。
泪,如同樱花花瓣,下落。
重樱,不停歇。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撕心裂肺,只是一股如泉眼的伤悲,从心里积聚,涌至眼眶,滑落脸庞。
眼泪滴落在地上,和四周的花瓣一同铺染大地。
它们,终有一天会润进土里,成为来年花枝满芽的滋养。
她任由眼泪肆意,抬头望向前方。
终于,许久之后,唇角轻抿,弯成上弦的幅度。
他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静静注视着她。
她哭,他知她在发泄。
将过往的悲伤化成眼泪抛下,比隐忍憋闷留在心里强过百倍。
她笑,他知她已明白。
她是否还爱,是否要忘,都不再重要。
随她笑,他亦扬起嘴角。为她而笑。
待到眼泪风干之时,他来到她身边。拿饮料瓶身碰碰她的脸。
温热。子末见到他,扬起大大的笑脸,然后指指瓶子。
“绿茶,喝点吧。在坐坐我们就随处走走,来了樱花之城,不好好去逛逛的话会被别人说成浪费资源。”
子末点头,喝下第一口的绿茶。
暖暖的茶喝进胃里,舒服得全身毛孔都张开。
子辰侧身站在她前方,伸出一只手,放在子末面前。
子末一笑,将右手放进他掌心。
手被紧紧握住。
并肩,在这场樱花雨中漫步。
“明天我们去游乐场吧。”
子末停下脚步。
“笨蛋,这么惊讶的表情干什么?难道——”子辰故意顿口气,“是不想去啊——”
子末拼命摇摇头,又觉得不对,复又点头。
“你到底是想去还是不去?”
“我-要-去!你-以-前-答-应-我-说-要-带-我-去-的,结-果-一-次-都-没-去-成。我-要-去-圆-我-儿-时-的-梦-想!”
“以前说要带你去的,后来都不是有事耽误了么?”
“借-口!之-前-你-才-说-要-带-我-去,后-来-那-天-过-后-你-就-不-理-我-了……”
“那天?”子辰疑惑,看到子末气鼓鼓的样子,恍然大悟。
那天他知道了她的身世,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
牵着她的手用力握紧,他郑重而严肃:“从此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就算他只能是哥哥,他也不会再推开她。
只要她需要,他会一直在原地。
刮刮她的鼻子:“那明天我们就去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