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5
某人穿越到了三国,发现在一个会议厅中,身背一柄两米的大刀,神威凛凛,龙行虎步,各方豪杰云集,都在望着自己,得意非常。
只见一个家伙指着自己大声地说,“我部悍将刘三刀,三刀之内,必斩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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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吾回国之后,把公子圉(yu)送到秦国,秦穆公把女儿怀嬴嫁给他。
秦穆公那一刻觉得,强大的晋国的俯首称臣,如今齐桓公也老了,这天下轮得到自己施展拳脚了。很快,夷吾去世,而公子圉跑回国即位。
如意算盘没打响。秦穆公很生气,他接回了流亡在外的晋文公,把怀嬴又嫁给他。晋文公接纳了,秦穆公又把晋文公送回国,晋文公回国之后又亲自来把怀嬴接回去当夫人。
秦穆公想,这个人也将服从于我。
公元前636年,周的京都洛阳发生战乱,周襄王避难到竹川(HN襄县附近)。百里奚劝秦穆公把周襄王接到秦国,乘机称霸(奉天子以讨不臣)。
秦穆公沉默了,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关起门来我最大,如果周天子来了,我又怎么办呢?
这一刻,秦穆公很像袁绍。
晋文公也没有做曹操,他救了周天子,帮周天子夺回都城。周天子很感激,给了晋国一些封地,齐桓公已死,周天子要扶持另一个能够帮自己教训不听话的小弟的人,于是晋文公中标。
此后,无论是跟随晋国讨伐曹国卫国也好,跟楚军对垒也好,秦穆公发现自己只能给晋文公做嫁衣。终于攻打郑国的时候,秦穆公翻脸了,他私自和郑国定下盟约,然后还派兵帮郑国守城。
秦穆公想,这下终于你晋国没办法了吧!
晋文公撤兵了!
晋文公没有翻脸,他做事情很讲道义,这下秦穆公成了违背誓约的人。
仁义不施则攻守之势异也。
形势又转变过来了!
不是秦穆公做得不够好,而是他的对手太强大了。晋文公看起来和颜悦色,做起事情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擅长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秦穆公不再与晋文公争执,他发现跟这个女婿在一起,自己被承托的像夷吾那个小丑一样,他不想那样,于是他安定了好久。
终于,自己的祈求感动了上天,晋文公死了,这个自己无法超越的人终于死了,终于轮到我了。秦穆公几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他甚至没工夫派人参加这个女婿的葬礼,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称霸天下,诸侯臣服,那才要紧。
于是,他独断了,迫不及待的派兵去教训当初跟自己定下盟约,后来又跟晋国眉来眼去的郑国。
百里奚说,“此战师出无名,兼且长途跋涉,必败。”
他不听。
他派孟明视(百里奚的儿子)为大将,西乞术和白乙丙(都是蹇叔的儿子)为副将,率军出征。
百里奚和蹇叔给儿子送行,两人痛哭,此行一别,你们必将为晋军所杀,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哀也!
事到如今,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着儿子去送死。
秦穆公听不下去了,呵斥了百里奚和蹇叔,为大军送行。
秦穆公近乎固执,他意识到自己老矣,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亲情不重要,面子不重要,假仁假义我也受够了,谁挡在我面前,谁就是我的敌人。
他等待着喜讯传来,他渴望自己会盟天下,像齐桓公一样站在高台,诸侯簇拥着自己,连周天子都不得不看自己的脸色。
惨败!
全军覆没!
他知道,自己此生是无望了!
百里奚和蹇叔也料错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被放了回来,虽然有很多秦军子弟死在异土他乡,但是这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儿子回来了!
秦穆公穿着孝服到郊外迎接三将,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仍然任用孟明视主持军政事务。这一刻,绝望的秦穆公恢复了以往的睿智,之前欲望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不再年轻了,也不再怀有当初的雄心壮志。
坦白说,晋国对秦国算是仁至义尽,还放回了孟明视。当然,仁义是要付出代价的,孟明视是秦国的第一名将。
回来后,孟明视视为奇耻大辱,多次打进晋国,准备一雪前耻。
公元前625年,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位带领四百辆兵车攻打晋国,再次败北。秦穆公没有惩罚他,反而安慰了他。孟明视感动了,他变卖家财,抚恤伤亡将士家属,亲自训练军队,和士兵朝久相处,同甘共苦。
来而不往非礼也。公元前625年,晋襄公命大将先且居(晋国大将先轸的儿子),率领晋、宋、陈、郑四国军队打秦国。
此时的秦国,因为秦穆公之前的疯狂,变得众叛亲离。孟明视不应战,就命令紧闭城门,加紧训练。许多秦国人都认为孟明视输怕了,成了胆小鬼(我也这样想的)。
秦穆公却向大家说:“孟明视肯定能打败晋军。”
这其实很无奈,因为秦国最会打仗的就是孟明视了!那些人也就是嘴巴会说,罢免了孟明视,难道让他们上啊!
无论如何,秦穆公表示了信任。
公元前624年,孟明视认为征伐晋军的时候到了,他请求秦穆公挂帅亲自出征,并且还发誓说:“不胜,誓不返秦。”
该做的都做了,要是赢不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自杀好了!
秦穆公命令给出征的军队五百辆兵车、装备精良的兵器和充足的粮食,又拨给出征兵士家属粮食和钱财,以解士兵后顾之忧。
秦军渡过了黄河,孟明视下令烧毁渡船,表示没获胜利便不生还。先锋由孟明视亲自担任,秦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没把过去被晋军攻占去的城池收了回来。消息传至晋国都城,朝野兵民一片惊慌,群臣见秦军如此凶悍,全建议回避一下,不要和秦军作战,大将先且居也是这么说。
孙子说,敌人锋锐就不要跟他作战(勿击堂堂之阵)。晋国没做错什么,晋襄公下令晋军坚守,不得与秦军交战。
秦穆公率大军攻下晋国的郊(今SX运城)和王官(今SX闻喜)两地,然后从茅津(今SXPL县茅津渡)渡过黄河,进入崤山谷中,山谷中还有很多当初秦军的尸骨。
当年在这里战死了很多秦国将士,你们英勇善战,为国尽忠,却因为我的野心死在异土他乡,尸骨暴漏于外,是我愧对你们。如今我快死了,功名霸业都只是尘土,我不知道如何在九泉之下见你们,只好让你们入土为安,让我减少一点愧疚。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很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人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对于这些将士,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评价吗?他们或许是为了吃饱饭,或许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荣华富贵,无论目的如何,他们都在疆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民。
面对这些曾经的部下,曾经沙场与共的战士,秦穆公说:
嗟我将士,听我勿哗(ye,喧哗)。我心之忧,若夫云来。责人殊易,罪己惟艰。番番良士,我尚有之。仡仡勇夫,我尚不欲。善言易辞,我皇多有之!(良臣我所欲也,勇夫尚且不欲,何况多言善变的人呢!)惟古之谋人,余犹忌之;夫惟忌之,使我将士暴漏于外;我心耿耿,夫复何言。惟今之谋人,余以为亲。惟以亲故,是使上帝佑我臣民;我心悠悠,夫复何求!(以前我不听信谋臣之言,使将士们埋骨他乡,耿耿于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此今以后,定要亲近谋臣,让上苍保佑黎民,若真的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昧昧我思,如有介臣,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人之有技,冒疾以恶之;人之彦圣,俾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如有一个大臣,没有别的技能,但是有容人之量,那么就能够保佑我的百姓;若是没有容人之量,嫉贤妒能,那么就会霍乱苍生。)
邦之将亡,曰由一人;邦之荣怀,亦尚一人之庆。慎之戒之,兴我国邦~!(国之将亡,可由一人之故;国家兴盛,也可由一人,定要慎之又慎,才能兴盛国邦)
此后秦穆公率军回国。
公元前623年,秦军出征西戎,二十多个戎狄小国先后归服了秦国。秦国辟地千里,国界南至秦岭,西达狄道(今GS临洮),北至朐衍戎(今NX盐池),东到黄河,史称“秦穆公霸西戎”。
周襄王派遣召公过带了金鼓送给秦穆公,以表示祝贺。
公元前621年,秦穆公去世,同年百里奚去世。
东进的道路被晋国阻塞,终春秋之世,秦国没能越崤函东进一步。
秦穆公任用的三个重臣大将都不是秦国的人,有人说是为了避免本国的贵族做大,但是他开启了秦国一个伟大的传统,从此以后,许多不得志的有识之士纷纷前来秦国,如商鞅,如张仪,如范雎(ju),如吕不韦,如李斯。
他们是一代人杰,成就了秦皇的赫赫威名。
唯一的遗憾在于,秦穆公死后拉了秦国两个名士陪葬,左传上不无刻薄的说,也难怪秦穆公没能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