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冬郎看起来也没有他脸上的冷漠表情那样轻松,手臂不断轻微抖动的肌肉和鬓角留下的滴滴汗水,都显示出了此时他明显有些外强中干。毕竟再强悍的他也只是一位新生而已,即使他曾经受到过一定的军事化训练,也只不过是比同龄人强一些罢了。
他被姐妹俩的黑焰熏的有些焦黑,身体上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隐晦的暗元素波动,那是我最熟悉的高级元素中时元素的一种分支元素。看来他与姐妹俩的战斗最后也并没有完全躲过那以近乎扇形面积的喷射而出的黑焰攻击,幻影突袭只是欺骗对手的眼睛,却无法像虚空位移那样真的直接瞬移到对手的身后。
这也许就是姐妹俩留给我的击败冬郎的方法,虽然我们没能同时合作,我却能完美的利用她们给我留下的优势。
没有继续多想,我拖着单手剑向着冬郎就冲了过去,打算在他旧力已衰、新力未生时,一举将他击倒。
“云环。”
在跑动中我大吼一声,既是为了呼唤出云环加持与己身,又为了在面对强敌前振奋一下自己的精神。
虽然冬郎已经有些疲惫了,可他绝对是这次野外训练中我遇到过的多最强对手。我想全盛时期的他甚至比初级顶峰级别的导力守卫·阿尔法还要强上一线。
一道黑中透白的光环出现在我的腰间,加上时系初级加速回路的效果,在速度方面我勉强可以跟此时这种受伤状态下的冬郎持平了。
战士之间的对决往往朴实无华,冬郎也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和体力了,他侧身闪过我来势汹汹的第一剑后,从身体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舞动双手的匕首与我乒乒乓乓交战了起来。
等交起手来我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冬郎带给我的压力,那错落有序,不疾不徐的两把合金匕首总能在我最别扭的位置出现。要不是他的体力有所下降,可能要不了几个回合我就会被他抓住破绽。为了防住他双匕的突袭,我总是不得不收着三分力气,单武器对双武器的缺点立刻体现了出来。
由于不会使用巧劲而总是被逼的和冬郎硬拼,我手上的单手剑已经出现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豁口。其实有经验的战士是不会单单只使用一把单手剑进行攻击的,往往他们会在左手配上一块盾牌,或者干脆再拿上一把单手剑做副手武器。不过这次野外训练学院显然是要刁难一番我们,只给我配备了半把武器,也不知道冬郎的第二把匕首是怎么获得的。
而有一点是我确切知道就是冬郎的战斗技巧肯定有很多一击必杀的刺杀型战技,但是在这种同学间的友谊战斗中他是绝对用不出来的。在一次次硬碰硬的对拼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力量在减弱。
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我右臂肌肉紧绷,又斜着劈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从刚才那波对拼中我就察觉到了冬郎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弱了。不过想象中的一下子击飞匕首的场景没有出现,我的斩击就像划破了一层纸片一半,撕裂了眼前的“冬郎”。
坏了,这绝对是他的幻想,那么接下来就可能面对他的战技幻影突袭了。想到这里我立刻收缩防御,一面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企图找出冬郎的身影,一面默默念起了咒语。
整个竞技场顿时变的安静了起来,只剩下我轻微和呼吸声。我尝试着去感知周围的元素,除了一些淡淡的冰元素还残留在空气中外,我根本察觉不出来其他异常。
而就在我刚刚出声要释放魔法的时候,冬郎看准了时机一下子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利用扭腰转身的作用力,手举着匕首又一次的划出了一道致命圆弧,上面附着的冰霜气息冷气逼人,如果不是从小就在北地练出一副钢筋铁骨,就连冬郎都可能会被着这阴冷的气息冻伤。
他此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是使用过一次的招数,他也料定我无法破解。不过这次他也更加谨慎,手上的力道再加三分,几乎达到他力量的极限。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体力几乎所剩无几了,想在这里毕其功于一役。而且他的魔法池也快枯竭了,这次把匕首附上冰霜元素几乎耗尽了他的魔能,他可不想尝尝魔法反噬的滋味,那可是在小时候就被部落里的教官们明令禁止的行为。
另一方面,虽然我曾经跟尤蒂娜讨教了一些感知元素的技巧,却还是被最擅长制造幻觉的幻系元素欺骗了。不过这并不会让我惊慌失措,库奇库拉卡姐妹已经给我展示了一次,早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我就预想到冬郎的幻影突袭技能。喜欢运筹帷幄的我想来不做冒风险的事情。
“暗物质!”
霎那间,一个漆黑的小型黑洞在我的身后,那是初级魔法暗物质所创造的小型亚空间,能在一瞬间产生巨大的吸力,把一定范围内的敌人聚拢到一起,只有非常擅长暗系元素魔法的导力法师们才能使用得当。虽然我并没有把握在远距离使用出暗物质这个对施法技巧要求极高的魔法,但是近距离的原地释放还是没问题的。
我的混沌核心回路提供了2个标准量的时元素和2个标准量的幻元素,再加上得到了初级加速回路提供的1个标准量的时元素,刚好凑够混沌核心回路自带的暗系初级魔法暗物质的需求,也就是3个标准量的时元素。
而且这样原地释放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阉割版的念咒时间只需要普通咒语的二分之一就可以了。
冬郎的挥出匕首的轨迹生生被暗物质产生的吸力打断,他不得不蜷起身子准备承受我暴雨一般的反击。
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我大吼一声,“收”。附着在身上的云环乖巧的再一次聚集到了单手剑的剑刃上,黑刃第二次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在踏入竞技场前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再一次使用黑刃,这把让我又爱又恨的武器让我一直纠结着。那令人着魔的强大力量令我痴迷,直至癫狂,甚至敌友不分的地步。
我想起历史上有位圣雄曾经说的一句话:“暴力取胜无异于失败。”那么我是不是真的就应该放弃使用黑刃了呢?
看过了姐妹俩的奋力拼搏,挥洒汗水;看过了尤蒂娜和艾多娜双双拼到枯竭,用尽各自的最后一丝力气;看过了冬郎对战斗的执着和冷血;我似乎若有所悟,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是学院设定的目标而已,他们在寻找一种精神,这种精神通过几百年的历史的竞技场穿越时空而来,附加到我们身上,这就是我们战斗的初衷。
不过詹姆大叔曾经一边摇晃着他那个只剩个酒底儿的破酒葫芦,一边不屑的反驳这种观点:“不使用暴力的说法已经快被王国的那群胆小的家伙当作掩饰他们懦弱的遮羞布了,我宁肯在这时候宣泄出来我内心的暴力。”说完他少见的发了下脾气,把他视为宝贝的酒壶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然后叹了后气就不咱说话了,即使我再怎么劝说他,那一个下午他都不再会讲话了。看到这里我就知道詹姆今天是不会再给我讲别的故事了,往往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他才会再一次恢复往日侃侃而谈的样子。
那么现在我也会说,如果到了不得不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武器,勇往直前,抛弃掉以往的顾虑与懦弱。男人想要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也许是库拉卡库奇的尖叫声,也许是尤蒂娜、艾多娜身上的血迹,也许只是时间积淀到一定程度必然的增长,也许在琴眼里我只是护犊子的那头老母牛,也许只是我内心对胜利的渴望。
举起黑刃,我集中精神闭上了眼睛,却依旧看到了冬郎身上那被黑炎灼烧后留下的暗元素的印记。趁着冬郎被暗物质魔法暂时定住的短暂时间,我使劲全身力气挥出了黑刃,带有浓烈暗元素汹涌气息化作一道剑斩直奔冬郎而去。
明显感受到了来者的不凡后,冬郎不得不一边承受着暗物质魔法持续性的魔法攻击,一边双手交叉在前,用匕首试图招架住我的剑斩。此时他的体力已经灯枯油尽,勉强招架了一下后立刻被大量暗元素所吞噬。
几秒种后,黑烟散去。
受到魔法和物理的双重攻击后,强大的冬郎最后也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我一个人手提着黑刃站在竞技场里剧烈的喘息着。
在这有些沉重的气氛里,突然冷不丁,肩膀被人轻浮的拍了一下。这时吓得我连黑刃都维持不住了,咣当一声没有握住剑柄,一下子单手剑摔在了地板上,上面附着的暗元素气息也逐渐消失不见。
“干的不错,小家伙。”一个女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起来有些耳熟。
一个披着紫色长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时候的琴似乎心情不错,把上次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配上一身紫色为底,带着些许白色和蓝色线条的皮质紧身战斗服。
蓦然的接过了琴递过来的体力恢复药剂,傻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刚刚送过饭然后又离开了吗?难道她知道竞技场里会有一场大战,一直监视着我们吗?
真的有被这个狡猾的助教偏了,气呼呼的掰开药剂的瓶口后,我猛的一口灌下。之后盯着琴又挨个给同伴们喝下同样地药剂后,才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