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之前我过着养尊处优,公主般的生活。但是十五岁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年电视台,报纸上最大的新闻就是“顾氏股票亏盘,昔日股票大王顾荣天携妻女潜逃,留下了巨额债款......”
我们一家子逃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当然了那时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精明的父亲还是留下了五十万作为今后的生活费。但是好景不长,父亲当惯了企业大亨根本不会做杂活养家糊口,母亲这些年除了找贵妇们一起逛街,打牌连最基本的家务都不会做,更何况是挣钱。
鱼龙混杂的环境让父亲在最短的时间里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很快我家便真正的成了逃难户。
这天,我站在门外,而门里面传来的是父亲肮脏不堪的咒骂话,噼里啪啦玻璃破粹的声音还夹杂着母亲凄惨无比的叫声,母亲先是反抗,反抗到无力反抗的时候便是凄凄惨惨的求饶声和呻吟声。
路过的人都用怜惜的眼神看着我,听着母亲求饶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甚至有人还嬉笑着说:“女人就是挨打的贱货!”
“哈哈哈...“
然后扬长而去,那时我才知道了这个社会是多么的现实。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母亲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顾染,妈妈会来救你的。”我呆愣着不知所措,还未觉悟过母亲所说的话,她便匆忙狼狈的离去。
父亲得知后,一夜喝得烂醉如泥,他用昔日爱护我的双手将我打得浑身出血,木质的椅子几乎硬生生将我小腿分离,不断地怒骂声充斥着我的耳膜,而我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染染,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母亲在一旁紧紧攥着我的手泣不成声,被透支的我毫无力气能张嘴说出一句安抚她的话。我只能用无声的眼泪作为回应。
环顾四周,白色的天,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罩,床单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医院。
这时,走进来一个男人,与母亲相仿的年纪。
“芳子,染染的出院手续办好了。”
“染染,这是你郭叔叔,是他救了你。”郭忠微笑着冲我点点头,可我还是能感觉得出冷淡疏离的气息。
十五岁的我,对于人情世故已经有所了解。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因欠下高利贷被打得像狗一样残喘不堪,放高利贷的那群家伙三天一来,就差将父亲活生生打死,最后,邻居报了警,父亲进了监狱,被判有期徒刑10年。
郭忠的家是在大城市,新房是老房子拆迁所换来的,三室一厅刚好够四个人住。
初见郭晨初时,十六岁的少年一身的放荡不羁,阳光澄澈,合适的发型,合身的衣着,舒适的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落地窗外有蓝天白云,还有金黄色的阳光笔直的洒落在了他周身,浑身散发着无形的迷人魅力。
这样一个不羁的少年就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陌生又疏离。
“晨晨,你染染妹妹来了。”开口说话的是母亲,亲昵的话语让我一时间觉得他们仿佛是相处很久的母子俩。
我呆愣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少年回眸一见,而他则是冰冷的“哦”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我并不显得尴尬,反而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而自从那个时候我的心已经变得冰冷麻痹,我甚至认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那片瓦蓝的天空在我面前已黯淡无光。
我悻悻的朝着母亲所指的房间走去,一个单人间,很小,但对我这样寄人篱下的身份来说已经足够,这样的环境已经是恩赐,桌子上有一台能上网的电脑,我狂喜,那是能给我自闭封锁的心里带来了一安慰的东西。
就在我狂喜之间,郭晨初走来进来,那鄙夷讽刺的表情一览无遗。他整整高出我一个头,静谧的气氛让我显得十分压抑,惶恐。
“啧啧,长得还不赖嘛,可惜却是个无赖酒痞的女儿,怎么,一台电脑至于让你兴奋成这样吗?真没见过世面!”郭晨初夺过我手中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随脚又将我破旧的行李袋一脚踹开。
果然不能看人的表面,我心里冷笑。
这一刻,我仿佛感觉以后的路注定是凄惨无比,阴霾压抑的,路上的荆棘会将我炸得遍体鳞伤,这里有冷淡疏离的继父,只履行义务的母亲还有厌恶我到吐的郭晨初都令我惶恐不安,而我只能忍受。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我的脸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瞬间右脸火辣辣的肿了起来“贱货,跟你说话听不见?聋了?!”
郭晨初又一个大力将我推到在地,我的右腿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刺骨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先前肌肉损伤的疼痛感已经让我无法忍受,被硬物一碰我更是痛到无法呼吸。
我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然后紧攥着拳头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我真想拼劲全力反抗,纵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郭晨初的对手,不过现在我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汗水已经沁透了我的全身。
“顾染,想要在我家待下去,这还只是个开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郭晨初的佣人,想反抗的话我不仅让你在我家待不下去,我也会让我爸将你妈想块破布一样的扔出去!”郭晨初阴冷的说道,此时我全身已经麻木,但却将他最后一句话清晰的记在了脑海中。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葬送母亲的幸福。
“晨初,你在胡说什么!”郭忠夺门而入,厉声批评郭晨初不懂事,但他却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他说他们肯收留我给我口饭吃,供我上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但我也不能啥也不做郭晨初还说对我的所作所为是天经地义。说完后他依旧傲慢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活像一副地痞流氓.
而我只能死死的攥住衣角,无声的承受住这一切,此时我的脸色也已经煞白得像鬼一样恐怖。
“染染,你怎么了”母亲这时也闻声而来。
见到母亲的刹那间,我泪如雨下,止不住的流淌.但我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有喃喃安慰他道:“没事,妈妈,我不小心摔倒了。”
“连走路都能摔倒,你还能干什么?废物!”郭晨初在一旁慢悠悠说着阴狠的话,然后砰的一声摔门而出。
“你,混账!”郭忠大骂道,显得很气愤的样子,但他却没有追过去的意思。
而我又再一次的进了医院,小腿被厚厚的石膏和绷带缠住,麻酥酥的感觉和费力的行动都让我再次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