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渊和褚仁谈妥合作一事,再叙了一会旧,还是祖渊想到,外面两家的人马还在等着呢,两人这才出帐来告诉他们,两下里握手言和!
黄先和盛方他们大概也能猜到俩人达成了协议,很平静就接受了,可是孩子们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尤其是铁锁和程瑶,一个被人生擒一次,一个从骨子里恨土匪,当下里大声反对。程瑶只是喊几声,铁锁平日里被大人们捧着宠惯了,没大没小,打滚撒泼的表示抗议。
面对如此情形,一干人都傻着眼看着,都知道铁锁性子急,脾气倔,小小年纪就极有主见,难以劝服。再说,这可是未来的主子,虽然小,但在他们心里,仍有主子的威严,不敢轻易亵渎。众人有身份上前制止的,只有祖渊和黄先,但见他俩扎着手,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劝止。
这时银雪轻轻走出来,蹲下在铁锁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铁锁奇迹般马上闭嘴,擦了擦眼泪鼻涕,爬起来头也不回走了。这效果直把当场所有人给震惊了,连程瑶也顾不上抗议,好奇的看着银雪,不知道银雪说了什么话能让铁锁乖乖离开。银雪微笑着看着祖渊和黄先,轻轻点了点头,便拉着程瑶追着铁锁去了。
褚仁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张的过于大了,忙用手把嘴合上,对祖渊说道:“这是什么情况?魔法吗?”
祖渊心里虽也在震惊着,却故作镇静,微笑道:“你说呢?银雪只是锁儿的丫鬟而已。”
褚仁被祖渊的镇定唬住了,叹息着表示佩服,不再多作停留,匆匆告别后便带着人撤了。
目送褚仁他们远去,黄先扭头就往回跑,边跑边喊道:“我去问问银雪,刚才说了什么话能制止铁锁的胡闹,我可要好好学学。”
祖渊故意不予理会,板着脸吩咐盛方他们拔营启程。
经过一阵忙乱,他们一行人终于收拾停当上路了。小小的悬念也很快解开,其实,银雪当初只对铁锁说了一句:“这事肯定别有隐情,你看我们都没有明言反对,就你和程瑶两个没看透,你的见识应该比从山里刚出来的小姑娘强吧?”
得到答案的各人反应不一,彭威四个赞叹银雪聪明,这样就把铁锁劝住了;盛方四个暗叹激将法果然好用;黄先则一直怀疑银雪藏私,平日里激将法他可没少用,铁锁就很少上当;只有祖渊看的明白,知道同样的话别人说未必管用,银雪说就不同。看来以后要多注意这个小姑娘了。
铁锁事后又拉着银雪和程瑶来缠祖渊,让他解释为什么跟土匪言和。祖渊当然不能和盘托出,只是隐约的说说他以前跟褚仁的交情,以及褚仁他们遇到的困难,袭击我们是迫不得已,至少他们没有去抢劫老百姓等等,总算说服铁锁和程瑶,不再纠缠此事。
队伍继续前进,可惜天公不作美,在到达云杜前的五天里,淫雨绵绵,就没见过日头,路越发的难走,遇到难走的地段,一天连三十里走不到就要择地安营。而更大的困难是合适的筑营地实在太少,不能好好地生火煮饭,更不用说在干燥的帐篷里舒服的睡觉了。
队伍狼狈的抵达云杜,意外的遇上了黄霸派人迎接他们的傅亮、傅盛兄弟。原来这一带黄霸最熟悉不过,知道这个时节淫雨多,那些河边、山涧小路很不好走,黄先他们又带着拉货物的大车,就更加困难,所以接到黄先的信后,黄霸便马上安排人行船来到云杜迎接。早在黄先他们到来的十天前,傅亮、傅盛就已经带人来到这里,本来还可以再远迎一段的,只是不知黄先他们走的哪条路,怕错过了,便一直在云杜等候。
有了船,接下来去沔阳的路上就快多了,傅亮、傅盛带的人,个个都是划船的好手,在宽阔的潜江江面上,两岸都是密密的芦苇丛,一条条乌篷船如梭般穿行,船老大和水手如赛龙舟般,喊着号子唱着歌,兴致高涨,有的唱到兴奋处,干脆脱到只穿短裤,一个猛子扎入江水,一大一会就抓着一条大鳜鱼上来。看的祖渊、盛方他们也热血沸腾,纷纷下水试手,铁锁在船上又蹦又跳,要跟水手学摇橹喊号子。傅亮在旁照看着,说到了下一站给他们烧三鲜鳜鱼汤喝,这是江上的一大美食,吃的时候恨不得连舌头都吃掉。自己说着就直吸溜口水,总算把铁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与他一起吸溜口水。
在水上划行了两天,便进入沔阳地界,黄霸带着人早早等候在江边。只见黄霸一人立在前面,身后整整齐齐五百人的方阵,个个全副武装,精神抖擞。五杆大旗树立在方阵前面迎风飘舞,黄、傅、谢、李、桓五个烫金大字在旗帜上若隐若现。祖渊远远望着,叹道:“不愧是带兵出身的,迎接的方式也这么霸气。”黄先则提醒道:“听说这是二哥的亲卫队,人人手上都有几把刷子。待会上岸,让盛方他们跟他们比试比试,别让他们气势上压倒我们。”祖渊只微笑不语。
船只轻轻靠岸,黄先抢先冲上岸,与冲过来的黄霸抱在一起,两兄弟自过年分别,这还是头次见面。黄霸紧紧抱着弟弟,兴奋的说道:“早就听父亲说,三弟近几年大有长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现在见面,果然干练了不少。”
黄先又恢复了浪子本色,说笑道:“我还有自知之明,哪及得二哥,听说这一带的蛮族、百姓,都快把你当土皇帝了。临来时老爹就吩咐,让我来了后听你的安排,不得鲁莽从事。”
黄霸哈哈长笑:“弟弟,在这里,你听听二哥的意见没错,从这里到江夏,不是二哥吹牛,没有谁能有你二哥更熟悉了。”
“不错,临行前老爷子也跟我说,无论如何要先到沔阳,听听老二对此行的看法和意见。”祖渊走过来,接着说道。
黄霸这才放下黄先,与众人打了招呼,阅兵似得让大家见识见识他的亲卫队,然后收兵回营,为大家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