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刘彻不得不回宫.临走前他在我脸上一吻,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抓过他的衣襟,将久埋在心中的不安道出:匈奴那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嗯。匈奴那你大可放心,记住,华安公主刘颜,已经死了!”
看着他格外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我不禁又是一震,我背负了十三年的名号,真的可以从此消亡了吗?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他皱着眉看着我,你怎会那些奇怪的字?你是如何习得的?他的眼神异常凛冽,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脑中嗡嗡作响,不敢直视他那犀利的眼睛.眼珠四下乱转,吱吱唔唔地说:我……我再怎么也大你四岁,懂得当然比你多!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地盯着我,我哈哈一笑,啊!我好困,睡了!
猛地拉过棉被盖住大半个头,我假装困倦不已地闭紧眼睛.隐隐听见他微微叹气的声音,为我理了理被子.
我走了!
嘎——吱——
缓缓整开眼,门刚好被关上,刘彻人已不在.夜幕降临,此时屋内安静得只听得见我的呼吸声.我盯着幔顶,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他出现在我床边小小的关心我一下的那个夜晚,心里又甜蜜又酸涩.
细细地回想,我与刘彻之间似乎是从很早起就有了牵绊.从初见他时他那张臭臭的小脸,直到现在温柔似水的眉眼,所有的会议恰似昨日重现,一点一点清晰地蔓延过我的脑海.
吱——呀——
刚要说话才见那身影不对,我忙收住口,默不做声地盯着她.
她走至一旁,麻油灯被添亮,蒙蒙的光将她的脸打亮,有十二三岁吧?我猜测.
她走到我床边微微欠身:姑娘,该吃药了.
什么药?我不解.
是退烧药,是陛下临走时吩咐的.
我点点头,她机灵地走上前来.
刚端过碗,一大股难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我秉住呼吸小缀了口,差点没吐出来.我心叹果真是超级无敌的苦,忙把碗递给她.
姑娘,这……
我不喝了,你放回去吧.她看着盂有些为难:可是陛下说……
没关系!我打断她,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有我担着.我落了话,她这才犹犹豫豫地接过.
我侧身躺着,看她将在一边收拾着药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玉妆.
玉妆,不用守着了,你早些退下吧!
诺!
我翻过身子将被子盖住大半个头,不多时听到门被关上,之后屋内又归于寂静.
意识陷入了巨大的黑暗之中。
无能的庸医,她若是醒不过来,你们一个个通通给她陪葬!
陛下息怒……
他在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我想开口,无奈身上仿佛被千万石头压住似的沉重,只得虚弱地叹息。
华安,你醒了吗?华安?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深渊,我好困,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