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可有来信了?
太后的声音,我好奇地望过去,见王美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太后身旁。她微垂着头,上似乎有异样,我仔细一瞧,竟发先她眼里泛着泪水.
南宫在信里说,她过的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急切地问道:她信里都说什么了?
南宫说,每每大汉派兵攻打匈奴,那军臣单于便用鞭子**她……
什么?太后激动地站起身,整个屋子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无不惶恐不安地或低头或偷瞄太后,就连刚才哇哇大叫的刘舜也闭紧了嘴.
太后原本平静的脸变得悲愤不已,他居然用鞭子抽打我的南宫?
那新上任的雁门太守用兵如神,匈奴每每在雁门郡败兵,那军臣单于便将气撒在南宫身上……王美人捂嘴泣不成声,模样十分可怜,可是,我却觉得她似乎别有用心。
太后的身体微微颤栗,满脸又气愤又痛心的表情,情绪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下意识地看向刘彻,他此刻紧抿着唇,看似面无表情,但案下的手却已紧握成拳,依稀可见泛白的骨节.
有一瞬间我发现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才五岁他就要伪装他的喜怒,表演他的言听计从,要什么都懂,却又必须什么都不懂,这样活着,不会累吗?
我本该以平常心对待的,我本该视之不见的,可是为何我的心会隐隐作痛呢?想着隐忍的他,我竟有种冲动想要对他好,想要抚平他心头的伤痛?
真是个怪异的情绪!
太荒谬,实在是太荒谬!
此时屋里的气愤沉闷至极,阿娇那有意无意的瞥眼示威,搞得我心里烦躁不已.添酒的侍女从我旁边走过,不知哪来的冲劲,我一把强过她受礼的陶盂,盛起一勺酒水一口饮下.
冰凉的液体淌进我的喉咙,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痛苦顺着喉咙长驱直入,一直烧到胃里.我痛苦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满嘴发麻,异常兴奋.眼光朦胧间,见对面那双神情复杂的眼.
呵!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又在想什么?他那心思复杂的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一时心里酸涩上涌,百感万千,没来由地对他升起一股怨气,我冷冷地瞪着他,而他仅仅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复又对着阿娇微笑.
脸郏滚烫,这屋内的气愤实在太沉闷,我需要出去透透气,理清我混乱的思绪!
晕晕乎乎地走到门口,听到两个人的声音.
那雁门太守是何人?
是前任中尉致都.
中尉,致都!
风,疾风!风吹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扶着廊柱缓缓软下身子.
这真是个有趣的发现,王美人,她终于露出她复杂的一面了吗?
可怜的致都,上次逼死了刘荣逃过了一死,而进又间接使南宫受罪.你撞在了王美人看似无心其实有意的枪口上,如今爱心泛滥的太后新仇旧恨一起来,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太后懈恨!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是因为证实了心里那个一直温婉娴静的人真有阴霾的一面而感到悲哀,还是因谁而心酸难过?
哈哈,哈哈……
我仰头冷笑,眼前人影憧憧,来人三头六臂,我是怎么了?醉了么?呵,才不过一勺酒而已.
你怎么坐倒在地?
呵!我苦笑,手不自觉地抚上面前人的人的脸庞,他突然往后一缩,神情古怪地看着我
.
手僵在半空,我讪讪地瞅着他.
呵呵!你居然,也有这样的眉眼.
你……喝酒了?还醉了?他轻蔑地冷笑,女子醉酒了可不雅!
刘迁哥哥觉得我醉了?我扶着柱子蹒跚站起来,背靠着柱子,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我大脑思路一片清晰,我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什么,我知道我痛苦什么,难受什么!
哼!他语气不好道:你不回屋息着,在这里做甚?
不用你管!不理他微怒的脸,我径自饶开他,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可靠,全都***无聊至极!
是吗?身后的人冷笑道,方才,我看见太子急匆匆地跑出来……声音渐渐隐了下去,我埋着头,昏昏噩噩地逃离.
我知道我不能够,有些事,埋在心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