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呢?他的身子骨硬着呢,怎么会死呢?赵思炯,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拿我开心啦?逗我玩的吗?”
“谁逗你玩了。这是真的。日本鬼子去赵家洼的时候,你师父他们和那些日本鬼子拼命,你师父为了保护那个马霖署,被日本鬼子用刺刀给捅死了。”
温璐琳听了赵思炯的话,好像不相信赵思炯的,再一次惊讶的问道:“真的呀?”
赵思炯点点头,再一次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了。”
温璐琳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稍微过了一会儿,赵思炯就往他的办公室里快步走去,温璐琳突然抬起头来,再一次高声大嗓的叫喊道:“赵思炯。”
赵思炯立马停下脚步,扭过头轻声细语的问道:“温璐琳,你还有什么事吗?”
温璐琳立马快步走到赵思炯的跟前,轻声细语的问道:“赵思炯,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我能不能上街买点纸钱,给我老人家烧点纸钱啊?”
赵思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道:“温璐琳,你记住,我现在是师长,你今后你见了我,别赵思炯,赵思炯的叫喊。还有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行。你就给我在营房里好好待着去啊。”
“为什么呀?”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师长,是你的长官,你是一个当兵的,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士兵,,就凭这一点,你就得听我的安排。你先回去吧。”赵思炯说完就拍了拍温璐琳的肩膀,然后就向他的办公室里快步走去。温璐琳傻呆呆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发呆。
温璐琳在赵思炯的办公室门口稍微站了一会儿,就慢悠悠的往营房那边走,就像大病初愈一样没精打采的。温璐琳回到营房里,和他住在一个营房里的一个士兵,牛熙木看见温璐琳摇摇晃晃的回来了,而且嘴角还有一些血迹,就快步走到温璐琳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温璐琳,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去。还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呀?”
温璐琳没有理睬牛熙木的,继续摇摇晃晃往他的床铺边上走去。牛熙木立马就搀扶着温璐琳走到温璐琳的床铺边上,温璐琳就在他的床铺上坐了下来。牛熙木再一次轻声细语的问道:“温璐琳,你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啦?”
温璐琳这才哭丧着脸回答道:“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墙上去了。”温璐琳说完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了。他这一哭倒把那个牛熙木弄的不知所措。气呼呼的叫喊道:“你撞墙上去了就撞墙上去了,你哭什么哭啊?”
温璐琳也不理睬那个牛熙木的,一个人哭了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就倒在床铺上睡了过去。温璐琳在床铺上睡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一步一挨的往营房外面走去。
万洽姝没有同意欧朗锋他们的办法,欧朗锋只好把万洽姝的事情向枝江县县委作了详细的汇报,枝江县县委副书记虞江赶到赵家洼,就把欧朗锋和温良琪,还有包合怀召集起来,在赵杭炳的房屋里开会。欧朗锋首先将万洽姝的情况向虞江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后问道:“虞书记,你说说看,那个万洽姝他们家定什么成分好呢?”
“这还用得着问吗?他们家霸占那么多田产,还有陶瓷作坊,当然是地主啰。”
“可是抗日的时候,那个万洽姝的男人赵浪俊是死在抗日战场上的,而且那个赵浪俊死后,那个万洽姝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家的粮食,无代价的捐给了抗日游击队,而且我和温良琪是那个游击队的负责人。这件事情我和温良琪都很清楚啊。要是我们按照地主的标准来定万洽姝的成分的话,对她是不是不公平啊?”
虞江听了欧朗锋的话,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声细语的问道:“那你们三个人的意见呢?”
温良琪干咳了两声,然后才笑眯眯的回答道:“我们三个人商量了好几天才定下来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万洽姝把他们家多余的田产拿出来,分给当地没有田地,和少地的贫下中农耕种;万洽姝他们家的陶瓷作坊不动,作为他们家的私人财产。”
“这办法也不错吗?”
“可问题是,那个万洽姝不同意啊。”
虞江听了温良琪的话后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生生的说道:“我看这样好了,就今天下午,我们四个人一起再去一趟万洽姝家里,向她讲明我们政府的政策,如果她继续坚持己见,不肯把他们家的多余的田产拿出来分个那些没有田地,和少地的人耕种的话,那我们就强制执行。”
“那要是她闹起来了,那可怎么办啦?”
“这怕什么呀?国军八百万军队就被我们赶到台湾岛去了,难道我们还制服不了她一个地主老婆子。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可是在抗日的时候,她是有功的啊。”
“抗日的时候哪一家没有出过粮食布匹啊,就他们家出过啊?抗日的时候出过粮食出过布匹的多的去了,我们要是把这些都算在内的话,那我们的土改工作还做不做了?再说了,他们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多余的粮食啊,还不是靠剥削老百姓得来的。”
于是他们四个人再一次来到万洽姝的家里,虞江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叫虞江,是枝江县县委副书记。今天来你们家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关于土改的事情。万洽姝,据说你男人当年是死在抗日战场上的;自从你男人死了之后,你又把你家里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全部捐给了游击队,而且你们一家人还在游击队里待了好几年,是这样的吗?”
万洽姝冷生生的回答道:“没错,你说的没错,的的确确是这样。欧朗锋和温良琪是游击队里的负责人,这些事情他们俩都清楚。”万洽姝说完就指了指欧朗锋和温良琪两人。
虞江看了一眼欧朗锋和温良琪后继续说道:“万洽姝,他们三个人前些天已经找你谈过话了,我想政府的政策你应该知道吗?”
“我又不是政府里的人,政府里的政策我哪知道啊?”
“哦,既然你不清楚,那我现在就再给你讲一遍。是这样的,我们政府的政策是,为了让耕者有其田,我们政府就把有地和没有地的人分开了:自己有地,但不多,不够人平的叫中农;有地够人平的叫富农;没有地的叫贫下中农;霸占田地的叫地主。你们家的田地占赵家洼一半以上,按照我们国家政府的政策,你们应该是地主,而地主家里的田产是要拿出来分给那些贫下中农来耕种的,因此,我们决定,给你们家留下一部分田地有你们自己耕种以外,多余的田地都拿出来分给那些没有田地的人来耕种,你有意见吗?”
万洽姝气呼呼的回答道:“我没有意见。”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了。”
“我就是有意见我能提吗?你们就是让我提了,你们能听我的吗?”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这些烈士家属怎么有意见就不能提了?你们提了意见我们怎么就不听了呢?”
“虞书记,上一次他们三个人来我家里,我就对他们说过,我们家的田产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是我们穷扒苦挣挣来的。不是强抢而来的,我们家是请了不少人在我们家打过长工。可是我们剥削谁啦?你们在赵家洼方圆几十里地打听打听去,看看哪一个人在我们家打工了,没有给粮食没有给钱的。我们赵家欠谁一粒粮食一分钱啦?要是我赵家真的欠谁一粒粮食一分钱,你们叫他来我们家,我们家的房屋随他住,我们家的地随他种,我二话不说,要是我们家不欠谁的,谁也别想从我们赵家把土地霸占出去。”
“万洽姝,这是国家的政策,我们也只是来执行国家的政策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说你们家要那么多地干什么呀?你们种的过来吗?今天你就掏心窝子跟我们几个人好好说说。你究竟要那么多地干嘛呀?解放前,你可要雇人给你干活,可是现在已经解放了,你再也雇不了人了,你还要那么多地干嘛呀?”
“我不干吗。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的好好守护着它。我男人死了,我男人的原配大姐到现在下落不明。我虽然是我男人的小妾,可我也是我男人的女人。我们家除了我以外,还要我的儿子;还有我们家看门护院的老大爷;还有一个徒弟和他媳妇、女儿;还有一个徒弟的媳妇和他儿子。我们一家八口人,除了那位看门护院的老大爷老了,腿脚不灵便了,其他人都可以去种地去。我,我的两个徒弟的媳妇,还有一个徒弟身子骨都硬着呢;那三个小孩子也可以去地里帮忙去了,我就不信了,我们七个人种不了这些地。”
欧朗锋听了万洽姝的话,轻声细语的劝道:“大婶,你们家的人是可以种这些地,你们家是不愁没有粮食吃了,可是那些贫下中农呢,他们没有地种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哪里有饭吃啊。想当年,日本鬼子入侵你们赵家洼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把粮食捐了出来,那时候你可是义无反顾的支援我们的工作啊,你今天怎么就不能支援我们的工作了呢?你就不能拿出你当年那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再来支援我们一下吗?”
“我支援你们,那谁支援我呀?”
温良琪一听此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婶,你说说看,你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们帮忙解决的,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做到,这算不算我们在支援你啊?要是这样可以的话,那你就支援一下我们的工作,你看这样行吗?”
“你们不要瓜分我们家的田产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支援了,你们能这么做吗?”
“除了这个不能以外,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啊?”
“虞书记,既然你们要我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们刚才也提了,我们家的陶瓷作坊还是我们的。可是我们家光有一个陶瓷作坊有什么用啊?”
“怎么就没有用了呢?你们农闲的时候可以继续做陶瓷啊。”
“这陶瓷是随随便便可以做的吗?”
“怎么?做陶瓷还有看日子啊?你也太迷信了。”
“虞书记,做陶瓷不是要看日子不日子的,而是要用土的。”
“原来你是说这个呀?我还以为做陶瓷还有看日子呢?”
“你们把我的田地都瓜分了,我们没有田地就没有地方挖土了,没有土我们怎么做陶瓷啊?不做陶瓷,我们光拥有一个陶瓷作坊有什么用啊?陶瓷作坊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虽然我是女人,我是外姓人,但我男人是赵家洼的人,他姓赵不假;我儿子姓赵也不假,我们赵家的陶瓷作坊可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样子。就是到时候我死了,去了阴曹地府我都没有办法向我的男人交代的。就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这个老婆子,好不好?想当年,日本鬼子来到我们赵家洼,他们你们凶残,就没有这么逼迫我们,让我们将陶瓷作坊关门歇业的。难道现在全国解放了,你们还要让我们赵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陶瓷作坊关门大吉吗?”
欧朗锋他们听了万洽姝的话,谁也不吱声。就那样傻呆呆的坐在那里,稍微过了一会儿,欧朗锋突然一拍大腿尖叫起来:“有了。”
虞江迫不及待的问道:“欧朗锋,什么有了?”
“虞书记,刚才大婶不是说他们家做陶瓷没有地方挖土吗。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田地按照国家政策分给那些没有田地的农民耕种,把那些山林划给万洽姝管理,山林里不是照样有土吗,那他们家的陶瓷不是可要照样做下去了吗。”
万洽姝立马就接过欧朗锋的话,气呼呼的说道:“欧朗锋,照你这么说,那些农户种了庄稼吃生的啊。他们没有山林就不能去我的山林里砍柴去,没有柴火他们怎么做饭啦?去你家里吃去啊?”
大家伙听了万洽姝的话又默不作声了,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又过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温良琪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大婶,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将这里一半的山林划给你,你不是每年要砍柴烧窑吗,你砍柴以后啊就在山林里挖土,等把山林挖出一块田地来了,那些分了你家田地的农户再在你挖土的地方种庄稼,你又在田地挖土。这样轮流种庄稼,轮流挖土,你看怎么样?”
大家伙一天温良琪的话,都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温良琪。稍微过了一会儿,万洽姝才点点头回答道:“我看可以,但我还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我?”
虞江这才笑嘻嘻的问道:“你说说看,只要我们做的到的,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要赵思炯的房屋,你们看可以吗?”
“你要赵思炯的房屋干什么用啊?你们家不是有这么多房间吗,我们又不动你的房屋,你干嘛还要赵思炯的房屋啊?”
“你们怎么这么多问题呀?我要赵思炯的房屋又没有要你们家的房屋,你们可以霸占他家的房屋,就不能让我也霸占他们家的房屋啊?”
“万洽姝,你要知道,那个赵思炯可是国军的旅长。在解放战争时候,有多少解放军战士死在国军的枪口之下,他们和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到台湾岛去,我们住在他们遗留下来的房屋里不行吗?再说了,我们那也不是霸占,只是住住而已,那是属于集体财产,又不是属于哪一个人的。你要他家的房屋干嘛呀?”
“我不管,我就要赵思炯的房屋。你们可以来住我的房屋,但赵思炯的房屋我必须要,但我们家老爷子题写的匾额就挂在我们家大门口,不准随便取下来。要不然的话,我就不依你们的。”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包合怀笑眯眯的说道:“虞书记,不就是几间房屋的事情吗。我们就答应大婶的要求得了,反正土改工作组住赵思炯的房间是住,住万洽姝的房间也是一住,住哪儿不是一样吗?”
大家伙听了包合怀的话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虞书记笑眯眯的说道:“万洽姝,你究竟要赵思炯的房屋干什么用,我们也不问了。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你要就要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明天你们就搬家,你们搬到赵思炯的房屋里去住,欧朗锋他们就搬到你这儿来住,但你的陶瓷作坊我们给你留着。你说的,大门口有你男人题写的匾额我们不动,你看这样可以吗?”
万洽姝这才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好,我听你的,明天就搬家。”
温璐琳从大街上买回来了一些纸钱,他一回来就跪在营房外面的操场上,点燃一张纸钱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就拿着那些纸钱,慢慢的往纸钱上面放。喃喃自语道:“师父,不孝之子,你的徒弟今天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你走了好啊,你在世的时候没少骂过我,打过我。我再也不会挨你的骂、挨你的打了。我自由了。我高兴啊。我这才买回来了一些纸钱给你烧着,你要是不知道这是啥地方,那我就告诉你,这里是台湾岛。你肯定找不到这儿来。但愿你在阴曹地府保佑你的儿媳妇;你的孙子孙女儿一生平安。”温璐琳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而在这时候,一个叫钟孙祥的连长在营房外面看见温璐琳跪在操场上,而且还在一个劲的烧纸钱,就转过身进入营房里,将营房里的士兵都一个个叫了起来,然后那些士兵就跟着钟孙祥来到温璐琳的身边。
温璐琳只顾着给他师父烧纸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来了。那些士兵一到温璐琳的背后就停下来了脚步。钟孙祥慢悠悠的走到温璐琳的面前,温璐琳看见一双脚站在他面前,这才抬起头来一看是他们的连长钟孙祥站在他面前,就笑呵呵的说道:“仲孙连长,我今天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我就抽了一点时间去大街上买了一点纸钱回来,给我师父他老人家送去。这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你来干什么呀?你回去歇着去啊。这点小事情我一个人就行。”
哪知道,钟孙祥往温璐琳面前跨了一大步,一双脚就站在温璐琳的面前那堆纸钱上面,将那堆纸钱给踩灭了,一股黑烟立马就冒了出来。温璐琳手里还拿着一些没有烧的纸钱,不禁冷生生的问道:“仲孙连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给我师父的纸钱还没有烧完呢,你干嘛要给我踩灭了呀?”
仲孙连长气呼呼的嚷道:“温璐琳,你给我站起来。”
温璐琳立马就站了起来,依然笑嘻嘻的说道:“仲孙连长,我给你站起来了。”
“温璐琳,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报告仲孙连长,这里是我们平时训练的操场。”
“温璐琳,你还知道这里是我们平时训练的操场啊。你竟然敢在操场上烧纸钱。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一个个去死啊?”
“仲孙连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我才知道我的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我烧的这些纸钱是我给我师父他老人家烧的,又不是给你们烧的,我怎么就想让你们去死呢?”
钟孙祥不耐烦的一巴掌就打在温璐琳的脸颊上,气呼呼的训斥道:“温璐琳,你还没有。你已经在我们训练的操场上烧纸钱了,你还说你没有。看来我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呢?”
温璐琳立马就一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颊,血已经顺着手指缝渗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温璐琳就那样傻呆呆的盯着钟孙祥。钟孙祥立马就对那些站在温璐琳背后的士兵气呼呼的吩咐道:“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把温璐琳先按倒在地上,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那几个士兵立马就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温璐琳按倒在地上。钟孙祥立马就抽出腰间的皮带,狠命的往温璐琳的屁股上抽打过去,温璐琳被那些士兵按倒在地上是动弹不得,一个劲的叫喊着。不一会儿,温璐琳的屁股裤子就被钟孙祥给打烂了,是打的皮开肉绽。钟孙祥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来了。大概是那个钟孙祥也打累了,他这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冷生生的吩咐道:“你们先把他给我关起来再说。”于是两个士兵就夹着温璐琳的一双胳膊,将温璐琳给拖走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万洽姝就吩咐道:“马霖署,杜正莲、钟雪娟,今天我们不去田地里干活去了,搬家。”
钟雪娟疑惑不解的问道:“师娘,我们住的好好的,搬什么家啊?搬到哪儿去住啊?”
“搬到赵思炯的房屋去住去。”
“他们家的房屋与我们家的房屋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你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废话呀?我叫你们搬家就搬家。赶快啊。”万洽姝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向她的房间里快步走去。马霖署他们也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就开始搬家。
果真就像虞书记说的那样,赵家洼所有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万洽姝他们再也雇不了人帮他们干活了。 从那以后,马霖署他们一家人就在万洽姝的安排下,农忙季节就种地。没过多久,赵功懋他们那些小孩子就背着书包上学读书去了,一到星期天也回来帮忙。
温璐琳被关在禁闭室里,禁闭室也就巴掌大一个地方,就放了一张床,连一把椅子也没有。温璐琳的屁股被钟孙祥给打烂了,他也不能坐着,就一天到晚匍匐在床上,累了就站起来在禁闭室里站一会儿,就连吃饭也是站着吃的。这天中午,牛熙木给温璐琳送午饭来了,就端了一盘青菜,再就是用一个磁盘子盛了三个馒头。温璐琳一见到这些就气呼呼的嚷道:“牛熙木,你们怎么天天给我送青菜加馒头啊?你们就不能换点别的吗?我记得我们每天中午吃的是大米饭,还有肉。鸡蛋什么的。怎么现在都没有了?”
“温璐琳,你就将就点吃吧。仲孙连长说了,青菜不容易让人发胖,你本来就长的五大三粗的,现在又天天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日子久了不会发胖才怪呢?就怕到时候你胖的走不出这个房门了。这才吩咐我们每天只给你送这两样东西来的。”
“我胖吗?我还五大三粗的呢。你回去问问那个仲孙连长,看看他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我都受不了了。”
“好,你好好等着啊,我回去以后一定帮你好好问问啊。不过,仲孙连长现在正在气头上,等哪一天他心情好些了,我就帮你问问啊?别着急啊。”
“要是你成天待在这样的地方,你能不着急吗?”
“你着急有什么用啊?还不是那个仲孙连长说了算。”
“你说的也是啊。哎,你们来的时候也给我带一点水来啊,怎么?喝水也会让人发胖吗?”
“仲孙连长说了,免得你喝水喝多了上厕所麻烦,这才叫我们少过你水喝的。”
“看来那个仲孙连长还是蛮关心我的吗。”
“就是吗。”
“就是个屁。我问你,那天是谁打的我呀?怎么下手那么狠啦?你们就不能轻点吗?要是你们今后碰见这样的事情了,我也往死里打,看你们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
“温璐琳,你小点声。我实话告诉你,那天打你的是仲孙连长。就算他哪一天犯错了,你敢打他吗?就是要打他也轮不到你、我呀。我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总有一天你会出去的。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先回去了。”牛熙木说完就就把一张烂桌子上的两个空盘子叠在一起,拿着那两个空盘子转过身就往外快步跑了出去,生怕那个温璐琳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准他出去似的。那个牛熙木一出去,温璐琳忙走到禁闭室门口叫喊道:“牛熙木,你回去以后一定要记得给我好好问问了。千万别忘了啊。”也不知道那个牛熙木听见没有,反正那个牛熙木什么话也没有回答温璐琳的。
温璐琳慢慢腾腾的走到那张小桌子边上,一把抓起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埋怨道:“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就只知道天天给我送馒头青菜,你们就不能换点别的吗?哪怕是换一碗稀饭也成啊。要是哪一天你们关禁闭了,我就给你们天天送馒头加咸菜,一点水也不给你们送,渴死你们。”
温璐琳趴在床铺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推他,就立马爬了起来一看是赵思炯和仲孙连长站在床前,就站在床前冷生生的问道:“赵思炯,你咋来了呢?”
钟孙祥立马就气呼呼的嚷道:“温璐琳,你是咋说话的呢?他是我们的师长,你应该叫赵师长。怎么直呼其名啊?”
温璐琳依然笑嘻嘻的说道:“钟孙祥,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赵思炯和我是同乡。我这么叫他,他不会介意的。赵思炯,我说道没错吧?”
哪知道赵思炯冷生生的说道:“叫我赵师长。”
“赵师长就赵师长,叫你赵思炯是三个字,叫你赵师长也是三个字,一样。”
“温璐琳,你怎么会单独住在这里啊?”
“赵……,赵师长。你看看我的屁股,那是被他打的,我们俩是一个村的人,而且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姓赵,说不定好多年前和你祖宗还是亲戚呢,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他这是哪里在打我呀,是在打你啊?”
“我是在问你,你怎么会单独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没有问你,谁打你了。”
“是……,是钟孙祥安排的。”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大小啊。我不认识什么钟孙祥,我只知道一个仲孙连长。”
“是,是是……,是仲孙连长让我住这儿的。”
“他为什么要安排你住这儿啦?”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仲孙连长,你怎么要安排我住这儿啦?赵师长问你话呢?”
“我没有问仲孙连长,而是在问你。”
“你是在问我呀?我……,我也不清楚啊。我……,我不知道仲孙连长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单独住在这儿啊。”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问你,操场是干什么用的?”
“是……,是我们平时训练用的。”
“你还知道操场是我们平时训练用的啊,你竟然敢在操场上烧纸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仲孙连长没有把你打死就不错了,你还不知道你怎么会住在这里。走,跟我走。”赵思炯说完就转过身,气呼呼的向门外走去。
温璐琳在后面一个劲的叫喊道:“赵思炯,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温璐琳见赵思炯没有理睬他的就又高声大嗓的叫喊道:“赵师长,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
赵思炯依然没有理睬温璐琳。钟孙祥则扯了扯温璐琳的衣角,轻声细语的说道:‘赵师长叫你跟他去,你就跟他去得了呗。“钟孙祥说完也向门外快步走去。温璐琳待钟孙祥出了房门这才向门外慢慢腾腾的走去。
温璐琳一出禁闭室的房门就看见赵思炯一脸严肃的站在小汽车旁边,就慢悠悠的走到小汽车边上,赵思炯打开车门什么话也没有说。温璐琳这才一步跨进小汽车里坐了下来。赵思炯一进入小汽车里,刚刚坐下的温璐琳又站了起来。赵思炯气呼呼的嚷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温璐琳依然嬉皮笑脸的回答道:“我的屁股。”
“你还知道你的屁股啊?”
不一会儿,小汽车就在一栋楼房过去停了下来。赵思炯一下汽车就向屋子里快步走去。温璐琳走下汽车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赵思炯不耐烦的吼道:“温璐琳,你能不能走快点啊?”温璐琳这才赶走几步,撵上了赵思炯。
温璐琳跟着赵思炯进入客厅里,只见一个老头子双手扶在拐杖把手上在闭目养神。赵思炯一走到客厅里就站在那位老头子的面前,轻声细语的叫喊道:“爸爸,我回来了。”
赵杭炳一听见赵思炯的叫喊声,立马就睁开眼睛,笑眯眯的问道:“赵思炯,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把他也带回来了。”赵思炯说完就往旁边挪了一步。温璐琳就呈现在赵杭炳的面前。赵杭炳立马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温璐琳的身边,拍了拍温璐琳的肩膀,轻声细语的问道:“温璐琳,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就是脸比以前黑了一些。我也没有变,就是比以前老了一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