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寒殇就这么凉凉的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姬玄雪也不说话,大胆的回视他,与他眼睛相对视,等着,就是他口中的一个答案。
目光交接,如同一阵厮杀,仿佛转眼间便能血流成河。
终于,帝寒殇败下了阵来,难掩眉宇间的挫败。他放柔了语气,轻轻的伸手抚摸着姬玄雪额前的发丝,将它温柔的撩到后边,露出她白皙的皮肤。他的声音,如同蛊惑,在耳畔盘旋着,“其他的,本王都会答应你。唯独这点,我不会同意,永远,也不会。”
他用了一个“我”字。
并非“本王”。
足够体现他的看重,以及姬玄雪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深。
然而,这句话,宛若誓言,刻在姬玄雪心头。
她猛地一怔,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他那郑重其事的话语,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不知为何,她那原本略有紧张等待帝寒殇一句话的心脏,蓦地一松。
“行,我无所谓。”
姬玄雪耸耸肩,摊摊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转身朝右侧通往玄雪院的小路走去。
别看姬玄雪走起路来老神在在的。可是你若仔细看的话,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内力高深视觉清晰的人来讲,根本不难看出她的耳根直直延续到耳垂,正因帝寒殇的话而渲染出淡淡的红色来。
大片大片的红色,灼烧到脸颊,红得娇艳,红得欲滴。
犹如冬日里的一朵红梅花,竞相开放。
这次帝寒殇没有拦她。
相反,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渐渐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很暖,暖到融化冰山。
这女人,也会害羞?
...........
在岔路口与帝寒殇分开后,姬玄雪就一直呆在玄雪院,把自己闷在里屋整整发呆了一个下午。清竹清兰就守在院子外,尽职尽责的给自家小姐当起了门神。
一天,就在屋子里发呆中度过。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
从山的东边升起的太阳,等到落幕时分,已走到了山的西边。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余晖洒落在地上,给大地施上一层朦胧的金光。身处在古代欣赏此番纯净的自然风景,未尝不是一种雅趣?
傍晚时分,玄雪院的屋门就被打开,守在外头的清竹清兰就见到自家小姐手捂着肚子吹着小曲慢悠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院里的一张石桌旁,慵懒地坐下并闲适地翘起二郎腿。
“小姐!”清竹见到人,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微笑,从台阶上站起身,狗腿的跑到姬玄雪旁边。
清兰倒显得淑女些,迈着莲步缓步走到姬玄雪身旁,速度竟与清竹跑的不相上下。
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冰蓝色玉石做成的茶具散发出盈盈的淡晶色光芒,杯壁薄如蝉翼。姬玄雪淡淡的双眸一扫过去,就伸出手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移到唇边轻抿。
水还是温的。
稍顿,姬玄雪眼底闪过丝丝笑意。
这两丫头,倒挺细心的。
“清竹。”一杯茶下肚,察觉到天色已入黄昏,姬玄雪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待在屋内发呆一整天,这着实不是她的风格,本来没啥感觉,最近清闲惯了,现在出来还真有些饿。
“小姐,啥事?”被点名的清竹姑娘,热情并笑眯眯的上前一步,轻松得很。
“饿了。”姬玄雪言简意赅,摸摸肚子。
“得嘞!”
话音刚落,清竹已经消失在了院中。
身侧阵阵清风刮过。
清兰无奈地摇头。
“清兰。”姬玄雪又点名了。
“小姐。”
清兰不咸不淡的应声,没有清竹那么狗腿谄媚。
将清兰反应看在眼里,姬玄雪眼角勾了勾,轻咳一声,“放松。”
“......是。”清兰严肃的表情一跨,多了几分随和。
听小姐这语气,大概接下来小姐要跟她交代的事兴许不是什么大事了。
心下正想着,姬玄雪冷不防又毫无准备的开口了,“明早备辆马车。”
“是。”不觉奇怪,清兰点头。
“去明西国的。”姬玄雪眯了眯眼睛,补充一句。
场面,片刻的沉默。
清兰眸光闪了闪,还是乖巧的点头,“....是。”
不过她好不容易放松的神色又恢复了昔日里的沉稳与严肃。
天圣国与明西国后日大仗,以风雪楼的人脉,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但潜意识里,她不会去相信。
可,是真的?
小姐,要与寒王殿下......为敌么?